在庭院中静坐一会,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扭头去看,这一次我没有认错,神里绫华,今天上午刚刚私定终身的妻子。

想到我有朝一日也会做出这么浪漫主义的事情,心情又是亢奋又有些犹豫,好在我的妻子总是带着甜美的微笑,更从不吝惜她温柔的怀抱,可以放心将未来托付。

也许是见我走神,她刻意快走几步,包裹在白袜中的玲珑美足踏入身前,轻巧地踮起来,扑入怀中,扬起温婉的笑颜吻上来。

“唔!”

“走啦~中午都没吃呢,一整天就喝碗稀粥,我怎么有脸说是你老婆?”

心头一暖,她总惦记人妻这个身份,越是小气的女孩子越喜欢把身份挂在嘴边,可这种令人骄傲的小气,实在是令人无法抗拒的毒药。

幸福涌上心头,一动念,一发狠,拦住她的纤腰翘臀,将她公主抱起。

“呀啊!突然一下…唔…”她惊呼一声,本能地将双手揽上来,绕过脖子锁住,那一身居家的宽松和服挡不住胸口的酥波,体温隔着轻薄的布料融入我身体。

绫华略微扭捏了几下,呜咽一声默许了,依着我不再动作。

抱着爱妻一路走向庭室,我尽力表现的沉稳,毕竟也不能让她担心。

到了吃饭的地方,暖黄的灯火将一方静室晕染上温馨,中间一盏方桌上摆着火锅,缭绕而上的白烟,将屏风上那展翅欲飞的浮世白鹭送入闲云的怀抱。

落了座,绫华急不可耐地挣脱我的怀抱,在餐桌上,她是应当服侍丈夫的人妻,而不是我怀里的小女人。

铜色的弧光之中,酱油色的汤汁翻涌着水泡,食材在雾气中振动,起伏。

绫华在桌案前忙活着,她仿佛也随着火锅里的食材一起染上成熟的味道,白净而俏美的脸蛋被蒸气闷红,耳后沁出汗水,一点一滴顺着玉颈流淌,冰蓝色的马尾辫垂落在后背,偷偷撩弄几下,看那发丝掠过眼帘,荡过鼻尖,随着沸腾的声音散发出淡雅的女香,那秀色可餐的妍丽模样让人移不开眼。

我大概是笑着,看她拂起袖口,取来碗筷,盛好食材,淋上汤汁,那动作认真而随然,不紧不慢,亦不带着一丝谦卑的味道,或许说,相敬如宾又恩爱如依,这种让人不会产生距离感的侍奉只有东方女人才能完美诠释。

“还病着,吃些暖的,温和些的东西,我让屠户切了些精细的牛肉,油水少些,但也不该寡淡了肉荤,这么折腾几天下来,你又瘦了。”

“什么叫又?”

“唔…我觉得就有。”她语气粘软,撇着嘴撒娇,目光飘忽了一下将汤碗递来。

“噢~光是闻着,身体就一下子知道~活过来了。”接过汤碗,说了个她没反应过来的谐音梗,只好愣愣地夸叹起来,“鲜香十足啊,绫华的手艺,真是长进了很多。”

“那种事,没有的啦…火锅这种食物又不需要多少技巧。只是偷懒的做法。”

“高汤,选料和刀工,耐心,眼光和细节,越是简单的东西往往沉淀下来越多,贤惠这种东西嘛,就是从最朴实的地方延伸的。”

她双颊俏红,扬起美眸看过来,许是听了我咀嚼白菜的声音,那粉嫩的唇角忽一勾挑,转回头,合掌拜筷,小声嘀咕着那句开饭前的祝词。

“哦,差点忘了…”

“夫君是外乡人,嗯…这么些小礼不必放在心上。绫华本来也该随夫君…只是。”

“不必想那么多吧,饭桌上还是随意些。夫妻之间的话…不必刻意完美。”

“完美?嗯。”她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歪着头撩了鬓发,眼波柔缓,“也没有特别怎么样…只是,习惯?安闲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女人味?”

她眸中的玩味让我心头一颤,被忽然的轻佻拉入禁区,又觉得我刚才说的话太没水平,对视着,竟都不约而同地又转了回去,看着碗,看着火锅,无言的默契让我们异口同声地默叹。

想多了。

分明已经共枕同欢,但奇妙的尴尬自有暖意。

不再去玩弄灵魂的尺度,眼前所见即是美好,发了呆,只看她夹起一片菜,放在唇边,轻启小口。

我第一次如此细致地观察她吃饭的样子,那娴静的吃相就像一只小兔子,她坐姿端庄,托着小碗,夹着菜叶,樱桃小嘴张开一条窄缝,不露齿,不撩舌,轻巧地抿住菜叶往里送,一小口咬断菜叶后端的脆嫩白芯,只听得“嘎嘣”一声响,她似是走了神,双眼放空下来,嘴唇也紧闭着,腮帮子轻轻动作,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她细小的咀嚼声。

除却文雅的神态,能让人看出她在进食的竟然是那纤嫩的脖子,咽喉蠕动几下,汗水淌下来,白皙的肌肤润上一抹明艳的光泽,随着吞咽的动作,那汗光也变换着形状,总让人联想起运动过后满身香汗的样子。

入了迷,娇憨动人的模样总让人忍俊,就这么看着她一边发呆一边咀嚼,分着三口才将一整片白菜下肚,托起掌心的小木碗,将落在里头的汤汁也喝掉,放下碗筷,干干净净犹如新拿出来一般,若不是看着她吃,便觉得这孩子从头到尾没动过。

她放了碗,唇中飘出一缕暖气,侧过脸蛋先是看了我的碗,又抬起目光抓住了走神的我,纤手一抬,点唇而笑。

未等我反应,她将自己的小方帕拿来,先一步抹掉我唇边的汤渍。

“我脸上有东西吗,好像刚才就一直…”

“没,只是看你吃饭,有种宁静的感觉,想多看看。”

“怎么老是把羞人的话挂在嘴边。夫君再戏弄我,我可就闹脾气了…”她半是娇羞半是不悦,反倒显得很委屈,“方才说绫华手艺好,又不动筷子。”

“我喜欢,先吃最美味的部分。”

肉麻的话不自觉中说了出口,好似有一股魔力在激发心底最为深邃的欲望,偏是在这最为温馨的时候,他显得不合时宜,又无法逃避。

可我却忽然捕捉到她眉宇间的犹豫,绫华坐直了身子,对着面前沸腾的火锅沉默了一会,细弱的自语似乎融化在水雾中。

“又…想要了吗?”

“诶?”一时间没明白,只觉下身一颤,她的小手已经确认了那硬物的状态,颤巍巍地缩了回去。

“先吃饭,绫华饱了…去准备一下。”

她说完,站起身就要走,感觉不对劲的我急忙抓住她的手,她不抗拒,只是等我自然而然卸除力气,又露出一副安慰人的笑容。

“我在,不会离开夫君半步。”

“既然这样,就坐下来好好吃饭,忽然离席可不算半步…”

“怎么会呢。夫君有需要,绫华自己去拿,也不允吗?”

“不,有你陪伴很满足很幸福,现在这样刚好,没有想做那种事的打算。”

“绫华想做。”

她清纯而笃定的回答,又一次将气氛压到了暧昧的冰点,虽然…虽然…

虽然有这样完美的妻子陪伴,温情和热烈总是围绕着我,无论何时,我总能从她身上嗅到摄人心魄的香味,渴望触摸,渴望低语,原以为那只是爱情的调味品,可那冰洁灵魂下的炽烈一次次牵领着我。

木然地,澄如冰玉的眼眸中,神色惊慌的男人在朝我呼喊,告诉我,应该接受她的一切。

“噗…哈哈哈~”她忽然掩住嘴,发出银铃般轻盈的笑,娇柔的玉乳抖动衣衿,那确是一副花枝乱颤的美艳图景,“对不起,唔噗~忍不住又做了些轻慢的考验,夫君真是可爱。”

“诶?”

“绫华只是,忘了给夫君盛米饭罢了。”

“米饭?”

“嗯,就是米饭啊。”她眨眨眼睛,嘟嘟嘴巴,环视了一圈桌上的食材,挑起眼角朝我示意。

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向厨房跑去,再回来,一桶白饭带着三两盘烤物和甜品。

她说要加餐,几乎是要养猪一般的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