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轻暖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想逗他,俯身在他耳边低喃,“北齐若有战事,就让夫皇御驾亲征!”
“你舍得?”他眼睛都没睁,却往她怀里蹭了蹭。
无赖……
君轻暖无语,“反正,你要让扶卿做兵部尚书也不是不行,反正,只要夫皇堵得住悠悠众口就是了。”
“在朕这里,没有悠悠众口,只要朕想做的事情,他们都给朕闭嘴!”他搂着她的腰,嘟囔。
“……”君轻暖一脸黑线。
很好,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一言堂!
什么叫朕即天下!
“可是我的夫皇大人,你连奏折都不批……”君轻暖无语了,敢情,他这个皇帝就是为了吓人的啊?
别的事情,全都不管?
慕容骋把她堵得没话说,“你是骋王府唯一的子嗣,也即将成为北齐东宫太子,作为储君,你应当早些磨练起来,学会如何驾驭群臣,如何治理国家……”
君轻暖撇撇嘴,低头继续看奏折,碎碎念,“跟你学的话,我只能学会怎么吓人……”
“学会这点就够了……”他轻声的笑。
南慕看着慕容骋的样子,其实有些心疼他。
他这样抱着君轻暖,无非就是内心担忧,生怕一不小心把她弄丢了。
只是他不说,也不想难过给她看而已。
他本来就没想过当这个皇帝,不过是为了给君轻暖镇场子,可不就是来吓人的?
场面镇住了,那剩下的事情,都要君轻暖亲力亲为,这样才能学会怎样独立的处理这个国家的一切事物——
按照眼前这种局势来看,慕容骋这个身份,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了。
到时候,君轻暖就要登基为帝。
所以,眼下提拔的人,必须都要是她的人才行。
选择君归和扶卿,并不是因为慕容骋真的就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他只是,在不着痕迹的为她铺路,尽量把一切都考虑周全,让她少受点罪而已。
所以,自家主子对君三小姐,真的不是实力碾压,而是情商碾压……
南慕胡思乱想着,冷不丁传来君轻暖的声音,“南慕,你一直盯着夫皇是什么意思?”
“……”南慕一脸黑线,轻咳两声,“那个,属下只是有点走神……没有盯着的……”
“哦,”君轻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怀中睡觉的人,心道,奇怪了,为什么她看到旁人用心疼的小眼神儿看着他,她心里就有点不大舒服?
南慕看着自家小姐那表情,心中暗道,小姐,我是直的呀!
君轻暖把乱糟糟的情绪抛诸一边,对南慕道,“请敛容过来。”
“是!”南慕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见他静卧美人怀毫无反应之后,走了。
但是,敛容要来了,慕容骋也就不能在君轻暖腿上这么躺着了。
半晌,无奈爬起来,揉揉眉心,“暖儿,你一刻钟都不让夫皇安宁……”
君轻暖嘴角勾了勾,“要不晚上乖一点?多睡儿?”
“……”慕容骋一脸黑线,扭头磨牙,“你做梦……”
“呵呵……”君轻暖忍不住笑了,起身来,站在他身后轻轻捏着他肩头,“一会,敛容来了,夫皇和他聊。”
慕容骋扭头瞥了她一眼,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没事他当什么皇帝啊,烦心事真的太多了……
转眼,南慕带着敛容进来了。
敛容,年纪轻轻的礼部尚书,也就刚过弱冠而已。
这是一个清秀的书生,瘦骨嶙峋,颇有几分傲骨,只是因为被困金銮殿一天一夜,这会儿看上去有些狼狈。
进来之后,便跪拜,“微臣拜见皇上,见过暖公主殿下!”
“嗯,你起来!”
慕容骋点头,看向敛容。
敛容起身来,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曾经的北齐骋王,如今的新帝最难琢磨,这下可真是伴君如伴虎,他完全猜不到慕容骋这次召唤他是什么目的。
慕容骋的目光,落在他绛红色官袍上面绣着的文锦鸡上面,道,“想不想把这个东西换掉?”
敛容一愣,目光落在绣纹上面,心下惶恐,“微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还请皇上明示。”
文锦鸡,是朝中二品文官身上的标志性绣纹。
这个东西换了,就代表着,要么升官了,要么……被贬职了!
敛容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慕容骋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你也不用紧张,朝中无相,你来担任!”
敛容蓦地愣在原地,瞪大眼睛,“皇……皇上……”
“还不谢恩!”南慕轻推了他一下!
“谢皇上隆恩!”敛容回神,又跪了下去。
“嗯,日后朝中琐事有劳丞相。”
慕容骋点点头,将君轻暖刚刚批阅的奏折往他跟前一推,道,“你先看看吧,等撤了封锁,再去处理。”
“是!”敛容不敢怠慢,赶紧去看。
半晌之后,慕容骋问他,“可有问题?”
“没有,皇上对每个问题的指示都很明确有据,且轻重缓急安排有序,臣敬服!”敛容赶忙回应。
慕容骋挑眉,瞄了一眼身后给自己捏肩膀的小丫头。
看来,这三年当中,君三小姐学习的恐怕不止权谋之术和丹道医术,应该还有治国领兵之术!
离花宫老宫主,恐怕不是简单人物……
正胡思乱想时,翟桐进来,将一张纸条递给了慕容骋,“皇上,这个是落十一叫微臣交给皇上的。”
“以后不用拦着他,让他自己进来。”慕容骋打开纸条来,看了一眼之后,将纸条丢进了一旁的火盆里。
“暖儿,你在这里和敛容一起看奏折,夫皇出去一会儿,遇上任何情况,第一时间吹响骨笛,明白了吗?”他捧着她的脸,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君轻暖莫名感觉郑重,老老实实点了点头,“那夫皇早点回来。”
“嗯,天黑之前一定回来。”他俯首对她耳语,笑的意味深长。
“……”君轻暖红了脸,赶忙转身看向窗外,避免被敛容发现异常。
慕容骋知道她想歪了,眼底染上笑意来,转身出门。
但是,刚从将御书房出去,他脸上的笑意潮水一般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