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羞怯不已的君轻暖,这会儿脑子里嗡一声,转身就……爬走!
是的,爬走!
她人都没起来,亲了慕容骋之后,便藏到软榻另一侧去,抱着膝盖坐着了!
慕容骋转身趴着,支起身子就看到她,于是凑到她耳边,轻声的道,“喜欢的话,可以给你多亲几次。”
君轻暖蜷缩成一团,心跳的声音掩埋了所有情绪。
初恋的味道,那样热烈那样缱绻,美好的感觉让她万劫不复!
他从不步步紧逼,却一步步将她拉入他的温柔陷阱,步步沦陷。
和他在一起,她会情不自禁的快乐,哪怕前一刻还是腥风血雨地动山摇。
都不重要……
恍惚间,他已经将她拉起来,“地上凉,别坐着。”
君轻暖脑子里一团浆糊,被他的笑容晃得眼花,站在他面前喃喃,“你……真的三十多岁了吗?”
“你觉得呢?”他噙着笑,懒散的躺在她面前。
君轻暖摇摇头,她看不透他的年龄。
有时候,他像个孩子,有时候,又像是风华正好的少年。
而有时候,尤其是震怒的时候,那种气场可以让他给人的感觉直接飙升到四十岁以上——
没有那么久的积淀,谁能有如此可怕的气场?
可亲吻他的时候,他又像是甘冽的清泉,潜藏在冰山幽谷之间,从未有人涉足一般!
极致的美,冰清玉洁纤尘不染,让她想要放在心间珍藏!
可不管是怎样的他,都让她在不知不觉之间沉迷。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不戴面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君轻暖的手,鬼使神差的伸向他的面具!
慕容骋眼底锐芒一闪而逝之后,恢复了平静。
他已经做好准备给她看。
可君轻暖最后还是退缩了,她微微颤抖着,把手收了回去,冲他笑,“父王带着面具也极美。”
以前不敢看,她是害怕激怒他。
现在不敢看,是害怕……突然侵入他的秘密,反而不小心破坏了现在的一切。
一样的决定,心境却已经天翻地覆。
慕容骋打量着她,轻声的笑,“因为本王毁容了,只好带着面具。”
君轻暖眼底染上一抹心疼,“或许……我可以帮你治好脸上的伤……”话说到一半,她又改口了,“不过没关系的,父王这样就很好看了,不治也一样。”
“君轻暖,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傻?”慕容骋闻言轻叹。
他一点点发现,君轻暖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
在面对对自己好的人时,她会加倍的好,甚至小心翼翼,生怕伤害到对方。
这是在怕失去?
依旧是三年前的后遗症,让她谨小慎微的守护着现有的一切。
而君轻暖在愣神,她很傻?
正要说话,碧雏回来了。
在看到躺在君轻暖房间里的慕容骋时,她把到了嗓子眼儿上的话,全都吞了回去。
慕容骋何其聪明,本着不步步紧逼的原则,他起身道,“你们聊,本王有点事情去处理一下。”
说着,就那样走掉了。
碧雏这才进来,道,“阿姐,宁王世子那边怎么说?”
君轻暖脸上笑意消失,没回答。
半晌之后,这才道,“准备笔墨。”
碧雏心里着急,却也不敢催促,飞快的准备笔墨。”
君轻暖在写信,也没有瞒着碧雏,碧池眼底的震惊越来越强烈,“阿姐,你真的要……”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君轻暖打断了,“用最快的速度送出去!”
“是,阿姐!”碧雏本能的执行命令,但是心里还是没能回过神来!
阿姐步步为营,如今竟然为了宁王世子把一切都拱手相让……
这……
碧雏的脚印在雪地里一道深一道浅的,君轻暖看着外面有些阴的天,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哪怕是遭遇过地狱的残酷,她也始终记得君家人的使命:守护这片土地,守护自己还可以守护的东西。
她不会为了自己的布局,把轩辕牧搭进去的。
一晃,便是傍晚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君轻暖和慕容骋面对面坐着,她胃口不大好,有些心不在焉。
慕容骋看在眼里,没有逼问,只是帮她盛了一碗汤,“把这个喝了。”
菜不想吃,总要填填肚子。
君轻暖点点头,抱着碗,咕噜咕噜像是喝药一样吞掉了。
“……”慕容骋嘴角抽了抽,她在他面前总是乖巧的让人心疼。
最初的时候,他以为她只是怕他,怕他破坏了她的布局,怕他对她出手。
可观察了一段时间,他就逐渐发现,她最怕的不是这个,而是担心失去。
她担心他不再关心她,担心激怒他,担心失去他。
所以,她什么都潜意识的顺着他来。
有那么一瞬间,慕容骋突然明白,支撑着她一路走下来的,或许并不是君家的血仇,而是另一种东西。
君家嫡系虽然被血洗,但是整个君家何其庞大,没有了嫡系的领导,很多人的未来将会陷入迷茫。
所以她回来,一方面应该是要推翻轩辕越的通知,更重要的,是守护住整个君家旧部!
而不知不觉之间,他也成了她要守护的人之一。
所以,在察觉到他可能出事的时候,她在深更半夜不顾一切的冲出来问南慕。
所以,她顺着他。
慕容骋突然觉得眼眶有点发酸,他放下了手上的勺子,道,“暖儿,有什么难处就和父王说。你是骋王府的人,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君轻暖豁然从沉思中抬起头来,看了慕容骋半晌,而后轻轻摇头,笑,“没事的父王。”
她笑的很用力,眼神异常真诚。
慕容骋便明白,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君轻暖喝了一碗汤,吃了没多少东西,便起身道,“晚上,我可能需要出去一趟。”
“见风烬?”慕容骋一瞬间就猜到了。
按照君轻暖的性格,她不会让北齐的布防图落在外人手上。
君轻暖愣了一下之后点点头,“北齐一半以上的人,都和君家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嗯,如果遇上危险,记得吹响骨笛。”慕容骋点点头,没有阻拦她。
他放下筷子起身来,从暗格当中拿出一件狐裘,亲手给她穿上,“变天了,风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