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虚无·湮灭神剑！”

在诺艾尔的高喊声中，黑金双色的螺旋巨剑猛地开始了飞速旋转，几乎凝聚成实质的魔力将周围的空气都带动的微微扭曲，以至于魔力的光芒都不禁折射偏转，在巨剑的周围显现出了一道清晰的光晕。

德古拉看到这柄熟悉到让他本能的感到战栗的黑金之剑，竟是呆滞了似的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连身体周围的魔力巨人逐渐消散也没有察觉，只是不停地一遍遍重复着三个字——

“为什么？”

三十年之前，菲特姐妹曾经差一点用一模一样的巨剑将他一举斩杀。

若非当时灰扫帚议会里的眼线与他暗通曲直，将两姐妹拥有“感官共享”这个弱点的信息提供给了他，让他得以在转瞬即逝的机会里反败为胜，如今的他只怕早已是一抔黄土。

而诺艾尔凝聚的这柄巨剑，虽然在大小与菲特姐妹当初施展的相比连一半都达不到，但其中蕴含魔力的质量竟是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德古拉对于“命运”这一概念深信不疑，自打他作为四族血脉融合的究极生物诞生起，他就坚信自己是当之无愧的天选之子，也注定会成为统治一切的至高者。

而过去的四十年间，这份信念只在与菲特姐妹对阵时稍许动摇了一丝丝。

但所幸，作为最终胜利者的他很快就将这“极为荒唐的疑虑”抛之脑后，继续沉浸在万物唯他独尊的想法里。

就实际的现状而言，他的实力与身份也的的确确印证了他对于自己的定位。

可正因为他坚信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眼前的这一幕对他的冲击才是毁灭性的——他的野心与欲望所创造出来的一个魔力人偶，利用着他的子嗣从他这里夺走的全属性操控之力，挥舞着曾经将他逼入绝境的那对姐妹的武器，施展出了与那一刻如出一辙的魔法。

过往的回忆如同潮水般在他的脑海中反复浮现，而当他终于回过神冷静下来的时候，那柄黑金双色的时空巨剑已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般，带着耀眼的尾翼奔至他的眼前。

一句像样的“遗言”都没能说出口，德古拉的分身就在巨剑的轰击之中被彻底粉碎，连些许的星芒都不曾留下。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斯洛城，一道悠扬明亮的龙吟声高高响起，回荡在逐渐恢复晴朗的天空之中。

……

蕾米傻傻的仰望着天空中那条漆黑色的巨龙，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感到了惊讶……甚至，稍微有些麻木了也说不定。

就在数分钟之前，她面前的黑色巨塔被紫色的魔气不断侵蚀，眼见得就要彻底碎裂。

也就是那个时候，一条数百米长的黑龙突然降临，对着黑塔喷出了浩瀚如海的吐息。

当时的蕾米可以说是颇为绝望的，以为自己好不容易从烈火中死里逃生，就又要命丧巨型魔兽的攻击之下。

可很快，绝望就转变成了诧异与疑惑——黑色的吐息非但没有伤害到她，反而让她的伤痛减缓了不少，连大腿上的出血也逐渐的被止住。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更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原先已经将黑塔侵蚀寄生到濒临崩溃的紫色魔气，在黑色的吐息之下居然纷纷消散，而沐浴在吐息中的黑色巨塔也开始了恢复，遍布塔身的裂纹也慢慢的变的完好如初。

终于，在巨塔彻底恢复之后，黑色的巨龙发出了一声悠长的清吟，接着化作一团黑色的雾气落至地面，在她的面前聚拢成成了一个人形。

蕾米稍微愣了愣，然后用今天最为吃惊的语气叫出了声。

“巨龙长老大人？！”

……

针对学园和斯洛城的袭击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而在布莱迪以及诺艾尔等人的妥善应对之下，受灾的规模被降低到了最小的程度。

猫头鹰图书馆虽然在大火中被烧成了一片废墟，但所幸除了蕾米之外，没有任何人员在这个过程中伤亡。

蕾米本人也第一时间得到了妥善的救治。

右臂打着石膏，大腿缠满纱布的她很快就被奈奈前辈带回了自己的住所，给予了最为体贴和温柔的照料。

“善后工作就交给我们吧，小蕾米就乖乖的把伤养好。成功救下那么多的人，正式的表彰很快就会颁发给小蕾米的……不过在那之前，让我先以前辈的名义好好犒劳一下小蕾米吧～”

这是奈奈将蕾米抱进自己家时所说的话。

之后的几天，禁军里的队员们就再也没见到过蕾米，反倒是奈奈每天都满脸红光的跑来执勤，很难让人不浮想联翩一番。

而巨龙学园方面，由于艾莱娅在第一时间就进行了疏散，因此师生全员也同样即时的进行了避难。整个学园里，就只有一个人受伤颇重。

斯洛城，君子兰治疗馆。

诺艾尔盯着治疗室门上那依旧闪耀着红色光芒的水晶，不断的来回踱步，小脸难得露出了沉不住气的表情。

“没事的啦，诺艾尔不是说了老师性命无忧嘛？”看到小家伙如此焦虑，蕾拉出言安慰道，“而且理事长都已经请了最顶尖的治疗师，甚至缇芙妮拉老师都一并跟过来了不是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那毕竟是魔力自燃，就算性命能保住，万一哥哥留下个后遗症什么的……”诺艾尔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忍耐着的哭意。

先前与德古拉对决时，她的心绪全部专注在战斗上，因此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如今一切都已结束，只剩哈迪的伤势依旧悬而未决，她满腔的担忧就一下子爆发了开来。

“……老师肯定会恢复健康的，毕竟按照你们所说的话，那么多大风大浪老师都经历过来了，这一次也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茜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到诺艾尔的面前，将她温柔的抱进了怀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诺艾尔感受着这位之前素未谋面，直到此时才第一次相见的学姐所带来的暖意，小声的“嗯”了一声，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不过，我是真的没想到，老师居然会有那么复杂的过往……甚至，居然会和诺艾尔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艾莱娅靠在墙边的躺椅上，依旧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就在不久前，在布莱迪的伴随下，诺艾尔等人将哈迪送到了这家治疗馆。

而碰巧的是，在与叶妮丝战斗中受伤的茜，以及担心茜的身体状况而前来查看的艾莱娅也正好在这里。

于是，蕾拉就将哈迪与诺艾尔的过去原原本本的告知了两人，包括哈迪与诺艾尔同是德古拉与菲特姐妹的孩子，以及诺艾尔其实是人造生命体这件事。

“诺艾尔也是……我本以为你这个小家伙只是单纯的天赋异禀，没想到……没想到……哎呀……你们懂我的意思！”艾莱娅一时间找不出任何形容的话语，只得无奈的摆了摆手。

“是呀，诺艾尔也很了不起呢……老师也一定很开心的，能有你这样一位独一无二的学生。”茜朝着怀里的诺艾尔笑了笑，又将她搂紧了些。

“唔……我才没那么厉害……”被夸赞的诺艾尔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往茜的怀里钻了钻。

“啊，说到学生，诺艾尔现在到底算是老师的什么人呢？”安德莉亚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道，“学生？妹妹？妻子？”

“不是一直都是小母狗吗？”一旁的端坐着的秋叶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也是哦……那就无所谓了吧？”安德莉亚居然同样认真的点头道。

几个女孩子面面相觑了一阵，然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使得先前凝重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正当诺艾尔忍不住想要说上几句，挽回自己小小的羞耻心的时候，随着一声“噼啪”的声响，治疗室门上的水晶由红转绿，布莱迪也随之推门而出。

“哥哥他……哥哥他怎么样了？”看到布莱迪从治疗室里出来，诺艾尔也没了心思玩闹，立刻急切的上前询问道。

“……稍微，有点复杂。”布莱迪摆出了一副微妙的表情，“硬要说的话……算了，你们都还是进来吧，听专业人士解释比较方便一些。”

于是，在布莱迪的带领下，诺艾尔、安德莉亚、秋叶、蕾拉、茜和艾莱娅，六个女孩子鱼贯而入，来到了治疗室内。

然而一进门，她们就都吃了一惊，然后面色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洁白的病床上，正躺着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而骑在少年身上的，则是完全一丝不挂的缇芙妮拉。

此时的缇芙妮拉满脸红晕，浑身细汗，那标志性的金色长发也不顾形象的胡乱散落在后背上，更重要的是，此时她那娇嫩的幼女小穴，正完全贴合着少年的小腹下部。

几个女孩子都是深谙云雨滋味的人了，哪里还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

正当众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诺艾尔突然轻呼出声，她几步来到床前，指着那名少年看向了布莱迪：“哥哥……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其余的几人这才发现，床上的那位少年的确满头银发，眉宇之间也确确实实像极了年幼版的哈迪。

“真不愧是你，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布莱迪不禁有些感叹的笑了笑，然后下巴朝缇芙妮拉点了点，“具体的，你就听她说吧。”

看着哈迪的六名学生齐齐的望向自己，缇芙妮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胡乱的把头发聚成一束在头顶打了个结，开口道：“哈迪刚刚送来的时候，身体可以说是虚弱到了极点。比起肉体方面的伤势，更为严重的是他的魔力本源遭到了不可逆的破坏……说是支离破碎也不为过。”

“如果就这样直接对他进行普通手段的治疗，保住性命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想要让他恢复实力就几乎不可能了。以原本的状态，哈迪即使肉体完全康复，他也只能以魔力空虚的躯体度过余生……以我对他的了解，那恐怕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以接受。”

“所以，我对布莱迪提出了一个想法。”

“我本人是猎核事件的幸存者，也是唯一一个灵核被夺之后活下来的人……说是极端的个例也不为过。但是我这样特殊的存在的的确确作证了一件事，那就是失去灵核并不会导致死亡，而是会让魔力支撑的肉体大幅度退化到幼年时期。”

“因此，按照理论，只要将哈迪散落在全身各处，依旧残留的魔力全部收集起来，聚拢至一点，重新创造出一个新的核心，哈迪就依旧有着让实力慢慢成长，进而恢复到原本程度的可能。而这个过程唯一的代价，就是在收集魔力碎片的过程中，哈迪的肉体会失去那些魔力的支撑，转变为更加年幼时的模样。”

缇芙妮拉说到这里，几个女孩子已经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看现在哈迪老师的这幅模样，您应该是成功了？”秋叶试探性的问道。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缇芙妮拉小脸高高的仰起，用极为傲气的语气承认道，“就凭这一次我出手帮忙，哈迪就欠下我一个超——大的人情呢！”

然而安德莉亚却挠了挠头，好奇的问道“可……为什么缇芙妮拉老师要和哈迪老师做爱呢？这幅模样……是有做爱吧？应该还是刚刚结束的样子？毕竟我们进来的时候，缇芙妮拉老师似乎才经历了一次很棒的高潮呀？”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缇芙妮拉被安德莉亚的直球四连一下子问的面红耳赤，高昂着的小脑袋立刻又低了下去：“我……我也……没办法呀……因为要……给他重新做一个核心出来……唔……绝对不是……想要和他做……什么的……没有那种私心！一点也没有……”

“啊？”安德莉亚微微一呆，“聚拢核心为什么要做爱呢？难道和我们凝聚灵核类似吗？”

听到安德莉亚这个问题，缇芙妮拉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立刻忙不迭的点起了头，全然忘了自己刚才的尴尬正是来自于同一个人。

“就……就是这样的！我用药物稍微调理了一下哈迪身体里魔力的流动，让所有的魔力聚拢到了这里……”说着，缇芙妮拉指向了哈迪身上的某处。

而就是这个动作，让女孩子们的表情一下子显得古怪了起来。

因为缇芙妮拉指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哈迪的……卵袋。

“之后主动骑在他身上做爱什么的，也就是为了辅助魔力的流动，加快他核心凝聚的速度……毕竟，做爱这个办法比较直接……”

其实不靠做爱，等半天核心也可以凝聚完成；以及做爱是完全的不必之举，想要加速的话，利用手淫或是口淫的方式也能完全达到同样的效果；这样的事实，缇芙妮拉是打死也不会说出来的。

“谁让你当初拒绝了我的邀请的……最后还不是要老老实实和我做一次！”如此暗想的缇芙妮拉看着身下依旧昏睡着的哈迪，享受着心中那一丝报复欲满足的小快感，略微显得有些洋洋得意，完全没意识自己的表情里满满都是小女人的味道。

“啊，对了，把魔力凝聚在这里也有个额外的好处——因为这里仍然有魔力的提供，所以这根坏家伙还保持着原先的大小哦。”朝着哈迪的学生们眨了眨眼睛之后，缇芙妮拉终于从哈迪的身上爬了起来，她那被撑开到有些透明的小穴也随之吐出了哈迪的鸡巴。

“唔……还真的是……哥哥的形状……”诺艾尔撇了撇小嘴，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现在……要怎么办？”从治疗室里出来后，艾莱娅第一个开口问道，“缇芙妮拉老师说哈迪老师依旧需要静养一段时日。那，最近几天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按照道理来说的话，我是该留在这里陪着老师的。”茜轻轻皱了皱眉，说道，“但莎娜和朵米妮卡还在道尔顿城等我……我想先回去一趟，和她们交代一下平安后，再回到这里。时间上不会太久的，也就四五天的样子。”

“我的话，估计还是就先待在这儿一段时间吧。”蕾拉抱着胳膊，耸了耸肩膀道，“前线那边不算吃紧，我也比较担心老师的状况。不管缇芙妮拉老师怎么保证，在见到老师活蹦乱跳之前，我是不太放得下心的。”

“你们三个肯定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老师醒来咯？”艾莱娅看着三个学妹，笑了笑道。

诺艾尔，安德莉亚和秋叶都点了点头。

她们还尚未毕业，也没有任何的任务和工作在身，回到哈迪的工作室等待治疗馆的通知差不多是她们唯一的选择。

知道了大家的想法后，艾莱娅也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也好。那我去一趟米尔城，交代一下研究所那边的事务就过来……嗯，因为我带着达奇，加上米尔城也比较近，今天出发的话，最早明晚就能回来了，最迟也就是后天中午……”

“等一下！”就在这时，布莱迪突然从治疗室里出来，打断了女孩子们的对话，“你们都饿了吧，先和我一起去吃个饭如何？附近有家新开的海鲜餐厅很不错哦，而且这可是我数百年都难有一次的主动请客，你们几个小丫头应该是会赏脸的吧？”

……

布莱迪的邀约，女孩子们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也不想拒绝——这可是免费蹭吃蹭喝的机会，还是布莱迪这只爱财如命的“母大龙”自己提出来的！

所以，现在她们坐在这家自助餐厅的包间里，看着外面足足有四五十人的队伍，一边感叹唏嘘着餐厅的火爆人气以及长老特权的好处，一边享受着各式各样的美食。

诺艾尔一直是轻食少食的性子，所以她只点了一份简单的海鲜浓汤，以及几块蟹肉小饼。

秋叶和茜也相对比较含蓄一些，两个人分别点了较为传统的墨鱼意面和海鲜沙拉。

而另外三个女孩子就比较豪放了，蕾拉要了三只红酒蒸蟹，艾莱娅则是满满一大盘的海鲜烩饭。

最夸张的是安德莉亚，她居然毫不犹豫的点了店里最贵的那只巨型龙虾，这会儿正和各种钳子硬壳“搏斗”的不亦乐乎。

看着女孩子们各式各样的吃相，布莱迪难免有些忍俊不禁，开口调侃道：“哎呀……不然怎么说，爱吃的孩子长得好呢……你们几个饭量，和胸部的模样倒是完全一致的。”

原本还吃的开开心心的女孩子们一下子都愣住了，尤其是诺艾尔，她刚刚端起碗喝了一小口汤，听到布莱迪这么一说，瞬间就小脸垮了下来。

布莱迪捂着嘴轻笑了几声，说道：“好啦，只是稍微逗你们开心一下……虽然某些人反而变得不太开心了就是。”

然后她的神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继续道：“叫你们来，除了是想稍微奖励一下这次相当努力的你们，还有一件事也要和你们细说一下……毕竟，严格意义来说，你们每个人都是哈迪内育的学生。”

艾莱娅的表情显得有些触动，顿时稍微坐正了一些。

布莱迪轻咳了一声，郑重的说道：“要和你们说的……是关于叶妮丝的事情。”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的神色都立刻凝重了起来，较为年长的三个女孩子就更是如此。

“我已经让下属去拷……盘问过叶妮丝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她应该确实是只受到了刺杀哈迪的命令。关于斯洛城的护界大阵核心在猫头鹰图书馆一事，她应该是并不知晓的。”

“所以，这次袭击的事件虽然有她参与在内，但进行最终追责的时候，她应该……能留一条命吧。”

叶妮丝的死活就这样被布莱迪以云淡风轻的语气描述着，这让秋叶和安德莉亚对于长老二字有了更多的一些实感。

眼前这位平时看似平易近人，和蔼心善的“布莱迪姐姐”，说到底仍然是灵界的管理者之一，在她的眼里，任何能够威胁到灵界安危的人都只会有被彻底抹杀这一个结局。

这么想的话，能够饶叶妮丝不死，恐怕已经是她看在了哈迪和在场几个女孩子的面子上，能做出的最大妥协了。

“那……叶妮丝的处置方式，巨龙长老您已经决定了吗？”茜忍不住问道。

布莱迪轻叹了一口气，回道：“一般来说的话，堕入魔界控制的魔法少女在被救回后，有三条路可以走。”

“第一条，是被灰扫帚议会彻底洗脑，完全消除掉所有的记忆后，强行散去灵核，送回人界，作为普通人继续生活下去。”

“第二条，则是在体内埋下强力控制魔法的开关，然后被派往高度监视的培育设施，在那里成为补给站触手的苗床。”

“最后一条，也是迄今为止最少见的一种，是在进行高强度的抵抗训练后，将对象送回魔界，假装再次堕入控制后，反过来成为灵界这边的间谍。”

说到这里，布莱迪顿了顿，表情变得有些无奈：“但目前看来，不管哪一种，都不太适合叶妮丝。”

“为什么？怎么会三种办法都行不通？”艾莱娅奇道，“就算最后一种风险太大，前两种不都该是极为保险的处理方式吗？”

布莱迪嘴角抽了抽，回答道：“……还是……先说第二种吧。叶妮丝的淫纹已经被皮特斯大帝强行改造过了，如今她的魔力带有非常强力的魔界气息，以她的身体来作为苗床培育异种生物的话，很难说会不会有什么突变的情况……如果受到她魔力的影响，导致出产后的魔物从一开始被这股气息所浸染，那就无异于在灵界内放置一个魔界的母兽了，这个风险我们赌不起。”

“那第一种呢？”蕾拉托着腮帮子问道，“魔力被魔界气息侵蚀了的话，散去灵核的第一种办法应该是最适合了的吧？”

“按理说……本该是这样的。”布莱迪一下子表情又阴沉了一些，“……嗯，在我解释为什么第一种办法也不行之前……诺艾尔，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你是……怎么知道斯洛城的护界大阵核心在猫头鹰图书馆的？这个信息，我应当没有和你说过才是。”

“诶？”被突然发问的诺艾尔愣了愣，然后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立刻端端正正的回答道，“是去年来斯洛城修学的时候，柯奈尔老师带着大家参观猫头鹰图书馆的时候发现的……我本身就对魔力这方面比较敏感，当时进入图书馆之后，就一直隐隐约约觉得图书馆里有一股极为庞大的魔力源。但是这个源头被隐藏的极好，我逗留了很久都没有发现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后来，我又在书中读到了关于护界大阵的知识，结合上一些平时注意到的细节，就推测出斯洛城的核心多半在图书馆里了。”

“啊！”蕾拉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之前去伊万城的时候，你才会说出关于魔核处理方式的猜想……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知道大阵核心的信息了。”

“就是这样了……”诺艾尔点了点头道，“而且，猫头鹰图书馆的确位于斯洛城的中心位置，大阵核心在那里也算是合情合理。”

“……好吧，看来我终究是低估了你这小东西的聪明程度。”布莱迪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虽然也知道你多半不可能和魔界有所勾结，但我还是不得不小心为上。方才因为不信任而对你的质问，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了。”

诺艾尔立刻摇了摇小手，示意布莱迪她没有放在心上。

布莱迪朝着懂事的诺艾尔递去一个微微感激的眼神后，神色又再次阴沉了下来：“不过，既然诺艾尔是自己推断出来的，也并没有将这个信息泄露给过任何人……你们觉得，为什么这次德古拉的袭击目标能够精准的锁定在猫头鹰图书馆？根据银龙军团的成员，B等兵蕾米的证词，当初实行袭击的四名叛变魔法少女，可是进了城之后就直奔图书馆，中间不曾有一刻的探索或是停留。”

布莱迪此话一出，在场的六个女孩子中五个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对了。

魔法少女堕入魔界的案例虽然不多，却也并不算少，但其中可以接触到护界大阵核心这一绝密信息的人，恐怕是一个也没有的。

原因无他，只是单纯的从实力方面来考虑，能够被魔界掳走的倒霉蛋，其地位和资质多半都是没有机会了解到这种等级的机密的。

硬要说的话，唯一的例外就是叶妮丝了。

哈迪与灵魔两界的渊源都极深，加上叶妮丝那S级别水准的实力，她应当是唯一一个能了解到护界大阵核心的秘密，然后在德古拉的控制之下被迫泄密的人。

但是，布莱迪从最开始就已经说了，叶妮丝并不知道大阵核心的信息。

因此，问题就来了——如果不是堕入魔界的魔法少女泄密，德古拉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信息的？

“……灰扫帚议会，对吗？”在场女孩子里，唯一表情没有变的惊讶或是疑虑，反而变的有些悲戚的诺艾尔轻声说道。

布莱迪猛地一个机灵，转过头来紧紧盯着诺艾尔问道：“……你……这又是你……推断出来的结果？”

“不是……不是我想到的……”诺艾尔摇了摇头，缓缓地回答道，“是妈妈……妈妈在魔界带着诺艾尔逃亡的时候，曾经和诺艾尔说过，她和莉莉丝大姨当初之所以会刺杀德古拉失败，就是因为她们两人最为重要的秘密——也可以说是唯一的弱点——被德古拉提前知晓了。”

“按照妈妈的猜测，长老会的七个席位中，只有上三席知道她们的秘密，但上三席是绝对不可能将这个秘密透露给魔界的。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灰扫帚议会了……妈妈认为，应当是灰扫帚议会里有人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德古拉，而且……恐怕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毕竟能够了解到她们秘密的人，就只有九位内阁议长。所以魔界的间谍，应该就在这九个人之中……”

与仅仅七人组成的长老会不同，位居于格雷布鲁姆城的灰扫帚议会是个极为庞大的组织。

议会本身由三部分组成，分别是灵界创立之初传承下来五个家族的成员组成的黑议院，从前线中退役下来的魔法少女们组成的白议院，以及黑白议院共同举荐名额，然后投票产生的内阁院。

其中，黑议院共计有三十个名额，白议院共计有四十二个名额，加上内阁院的九个名额，灰扫帚议会一共有着足足八十一位成员。

而诺艾尔所说的内阁议长，就是内阁院里的九位成员了。

“怎么会……内阁议长里居然有内鬼……”安德莉亚长大着小嘴，满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虽然很难以接受，但是如果是莉莉娅·菲特前辈这么说的话，那可信度应该很高了吧？”茜皱着眉头，表情说不出是无奈还是苦恼。

“……应该说，不单单是可信的程度了。”蕾拉摇了摇头道，“看理事长刚才那副反应，实际情况恐怕和诺艾尔说的完全一致。”

布莱迪看着几个女孩子望向自己的眼神，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表情少见的露出了一丝疲惫的同时，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但很快，她就又恢复到了一副轻松的模样，笑着说道：“不过，议会这方面的情况也不是你们需要担心的事情。只是因为你们和哈迪关系亲密，诺艾尔更同是菲特俩丫头的孩子，难免会成为魔界的目标，所以我才事先给你们提个醒。灵界现在的情况……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团结一心。你们之后出门在外的时候，记得多多长点儿心眼就好。”

“一不小心都扯这么远了，说回关于叶妮丝的处置……第一个办法行不通的原因，你们现在也该了解了吧？”

女孩子们都点了点头。

散去灵核这一步骤是由灰扫帚议会来执行的，而如果如今的议会已经不可信，那么就保不准这个步骤里会不会被掺杂进别有用心的小动作，进而对灵界——甚至是人界——产生不利的影响。

“那第三个办法呢？就一点尝试的余地都没有吗？”茜反问道。

哈迪的七个内育学生里，和叶妮丝关系最好的就是茜，因此她也是最关心叶妮丝会是何种处置方式的人。

倒不是说其他人讨厌叶妮丝，但叶妮丝那淫乱放荡的本性摆在那儿，想让认真直率的蕾拉和刚烈洒脱的莉迪亚与叶妮丝变得亲密无间，多多少少是有点为难人了。

布莱迪看着茜略显焦急的模样，用抱歉的表情摇了摇头：“她可是被皮特斯大帝精神控制过的对象，且不说她未来有没有可能成功的抵抗住控制，光凭控制她的对象是魔界帝王这一身份，我们就不可能再去信任她。”

茜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纠结了许久后，她最终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蕾拉心疼的看着茜那副小表情，忍不住又问道：“那，三个办法都行不通的话，理事长打算怎么处置叶妮丝呢？”

“老实说……我也没想好，她的情况实在是太过特殊了……”布莱迪苦笑道，“不过，你们安心便是。我既然说了会留她性命，就肯定不会在为难于她。在想到好的处理方式之前，我会暂时把她关在我的私人领地里。有我看着，就算德古拉的精神控制再度发动，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