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困守死战(1 / 1)

“将……将军!”

盛红衣所居宅院内突然人马轰动,传讯兵一路高呼,吓得一众兵将纷纷让出道来。

“何事如此惊慌?”盛红衣在吕松的扶持下缓缓走出,适才吕松正助她运功压制毒性,如今走出时面色倒也与常人无异。

“报将军……北城……北城破了!”

“什么?”盛红衣显然有些不信:“昨日才击退了一轮强攻,今日就算不敌,赵平的迅令也该先到,怎会城破没有半点消息?”

“回将军,小的本就是来求援的,可小的才走出不过几步,敌军便已上了城头……”

“滚开!”盛红衣闻言怒不可遏,一脚便将这讯兵踢开,当下便要带人向北打探情况,然而还没走几步,街头便已涌出两支溃兵,分别是张世与薛亮两位统领。

“将军快走,鲜卑人进城了?”

“怎会如此?”盛红衣心中一暗,见得他二人皆是浑身浴血,想来城破已成定局了。

“将军,鲜卑人不知从哪杀出一路骑兵,骁勇非常,两百步之遥便能射杀城头守军,据说是这支骑兵杀至城下后,以钩锁飞袭城头,赵平根本来不及防备便被射成了刺猬……”

“赵平!”盛红衣双目通红,张世、赵平、薛亮三位统领是她身边老人,如今闻得噩耗少不得心中悲愤。

“来不及多言了,”吕松连忙打断盛红衣等人的寒暄,上前一步朝张世唤了一声:“张统领,北城已失,咱们按计划退守吧!”

“也只得如此了!”张世此刻也不犹豫,随即大手一挥,朝着身后道:“全军以小队为编,自行隐匿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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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前方有鲜卑军阵伏击!”

乌城城外十里,得知鲜卑动作的易云霜快马奔袭,领着一千八百“燕尘”滚滚而来,然而在西线附近,慕容先早早布好了军阵埋伏。

“碾过去!”易云霜长枪一指,脸上没有半分犹豫:“杀!”

“杀!杀!杀!”

刹那之间,银甲燕尘杀声震天,犹如一支势不可挡的利箭,直冲鲜卑军阵而去。

易云霜依旧是一马当先,行至军阵之前,白马纵身跃起,竟是直接于军阵前列的遁甲上从容越过,长枪挥舞,直杀得两翼敌军血肉翻飞鬼哭狼嚎,而在她之后,神兵燕尘更是长驱直入,只一个照面便将这遁甲军阵冲得七零八落。

燕尘出鞘,血染黄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鲜卑这支两万人的军阵便被屠戮殆尽,此时燕尘破敌进军,距离乌城已不足五里,然而易云霜星目如炬,却是面色冷淡的抬起了手。

乌城城头此刻已是鲜血遍地,偌大的“先”字王旗高悬于北城城楼,无数鲜卑军卒自正门涌入,易云霜凝目眺望,却根本寻不到所谓的“神兵”踪迹。

“可是『北地霜花』亲至?”

忽然,城头之上传出一道苍洪之音,却是身着金铠的慕容先倚靠城墙轻松言笑。

易云霜冷笑一声,单骑上前喝道:“鲜卑王好大的手笔,两万精锐严阵以待,便是为了阻我一炷香的时间?”

“哈哈!”慕容先闻言自是得意大笑:“『燕尘』果然骁勇,可说到论手笔,易将军以这乌城为饵,怕是比我更狠更绝吧!”

易云霜再不搭话,只朝着远处的乌城看了几眼,也不知是心中计划下一步对策还是感怀乌城死难的援军,半晌之后,易云霜终是调转马头,执枪高呼一声:“撤!”

燕尘将士尽皆沉吟,面对鲜卑人的挑衅,以“燕尘”的傲气自是该杀入城去生撕了鲜卑人,然而他们也知道此行战机不过是寻得鲜卑人中同样的神兵“厉鬼”,如今“厉鬼”遁去,他们便不好妄动。

望着远处的银甲铁骑从容撤走,慕容先脸上的得意渐渐褪去,在他而言,乌城不过区区一座前站小城,如今却是耽搁了他近十日的光景,为了破城,他又启用“厉鬼”正面强攻,近两成的死伤对于神兵而言无疑有些惨重,而更为惨重的,还是他为了阻挡“燕尘”的驰援,以两万精锐歩卒列下军阵,以血肉之躯换来了这一炷香的时间。

神兵之战,无论是慕容先还是易云霜都没有绝对把握,自然要演算天时地利,易云霜洞察局势,自也不会留给鲜卑人可乘之机。

“终有一日,我要将她与『燕尘』挫骨扬灰!”

慕容先叱骂一声后便自下了城楼,可没行几步却是感到地面一阵震颤,耳边忽然传来几道“轰隆”爆破之音,慕容先怒目圆瞪,当即斥道:“是火药,吩令众营向外城散开!”

“轰!”

“轰隆!”

果如慕容先所言,乌城城中不断发出“轰隆”巨响,内城诸多马厩、军帐等地豁然爆炸,不少鲜卑人才入一入城便被炸得人仰马翻,惨叫哀嚎之声遍地。

鲜卑世居荒漠,对“火药”几乎闻所未闻,士卒听得这等滔天巨响一时间直吓破了胆,还未等粉身碎骨便已开始胡乱奔走,尤以吐蕃、高丽等联军更为不堪,一时间偌大的乌城之中呼喝不止。

马蹄践踏之下满是无辜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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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火药轰鸣之下,本就松散的墙土变得更为脆弱,内城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地底,盛红衣勉力轻咳了两声,对外间的局势越发有些看不太懂:“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火药!”吕松剑眉微皱,深邃的目光透过一处小孔倒也能瞧出外头的动静:“是火药!幼时姐姐说起过,『火药』一物虽是祭祀所用,但近些年工部、兵部已通过改良将其投入军中,冀州为边陲要塞,自然也有。”

盛红衣闻言不由朝吕松多看了一眼,眼中更是欣赏:“你是说,这是易云霜安排的?”

“嗯!”吕松几乎不假思索:“她以『乌城』为饵,自不会只做一手准备,如若乌城不保,待鲜卑人入城后便会令人引爆……”

“怎么了?”见吕松突然停顿,盛红衣目露关切问道。

“只不过,这火药埋伏于内城,需要人为引爆,她布下火药如此之多,想来这乌城之中,还有她藏匿的死士。”

“……”盛红衣闻言不语,当即扭过话题:“那咱们的人呢?”

“我军藏匿之地大多为地道和密室,但……”吕松并未名言,乌城破城之时,援军残余的兵卒仍有万余,虽是早早寻好了地道与密室,但万余之人必然无法安置妥当,不少人只得藏匿于私宅、小院,如今这一番火药轰炸,却不知会损伤多少。

“顾不得许多了,”盛红衣见他脸色有些不愉,当下也只得轻言相劝:“如今城中混乱,鲜卑人退居外城,我们……”

“不急,”然而吕松抬手拦在盛红衣身前:“若我是慕容先,此时必定先让大军撤出内城,待得晚间再来探查,我等晚间行事,或许还能借助火药威势……”

“好!”盛红衣神色坚定,到得此刻,对于吕松她已是绝对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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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混账!”

鲜卑主帐之中,慕容先再次失了往日威仪,竟是当着高丽、吐蕃将领的面破口大骂起来:“我等早将乌城围得水泄不通,即便是冀州军带着『燕尘』来也难逃一死,怎地到现在还寻不到她?”

众将纷纷沉默,也无怪乎慕容先如此大怒,只因着任谁也没想到,本是一举攻破的乌城,先是遭到埋伏好的火药袭击,事后派人巡查,才发现城中竟是寻不到主将盛红衣的踪影。

“会不会早已死在乱军之中了?”

“当日她中了一箭,本就活不长了,或许见我军破城,自己寻了个地埋了?”

一众将领猜测一阵,但始终没个确信,慕容先闻言更是不快,刚要继续出声斥责,却不想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慕容先当即冲出帐外,见着营门口竟是来了一队伤残呼喊,当即喝问道:“怎么回事?”

“禀报大王,他们是今夜回内城巡查的队伍,却不成想遭了埋伏,这才溃逃出来。”

“埋伏?”慕容先满脸愕然,可随即却又目光微凝,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传令各军整合,于乌城街巷中有序清查,切勿走失。”

……

三日。

鲜卑大军仍旧驻扎于乌城外围,既未能完全入驻乌城,也无法再向冀州禁军一步,任谁也没有料到,这座已经拿下了的孤城,竟然还是一块冥顽不堪的绊脚石。

慕容先的反应的确算得上迅速,当得知乌城之中尚有残军蛰伏时,他下令让各军整合,于乌城街巷中逐一清扫,倒也确实搜出许多残军,然而他实在难以想象,这偌大的乌城中藏匿的残军之多竟是如此惊人。

几乎每夜巡查内城的军队都有着不小的伤亡,少则数百,多则上千,据说埋伏的明军神出鬼没,常余街头巷尾突然杀出,稍有疏忽便能将一支千人队搅得人心惶惶,偏生这些残军还早早藏匿好了地道与密室,一旦呼求援军,明军便能从容撤去,若是强攻得急了,甚至还会触及城中残留着的火药,直炸个粉身碎骨。

就在昨日,慕容先胞弟慕容英亲自巡视便遭了一支十人队的刺杀,要不是慕容英身手敏捷逃了出来,恐怕也得落个身首异处。

“大王,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还未来得及整合部众攻打冀州,如今却要在这小城里处处受制,倒不如弃了这乌城,咱们直取冀州来得痛快。”

“你说得什么鸟话,这城中不过还剩些卑鄙小鬼,待明日我亲自去缴了他们,为这些天亡故的弟兄报仇!”

慕容先犹自闭目沉吟,到得如今,他也已收拾好了心中的骄傲,开始认真审视起眼前的这支残军,以他目前的兵力,要想在这乌城里挖地三尺的去搜寻残军倒也不是难事,可如此大动干戈,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才有可能将这股余孽尽数扫除,可到得那时,冀州方面又该是何种变化?

可若是弃了这乌城?

慕容先睁开双目,这位草原的新一代雄主眼中已是少了几分神采,草原骑兵最重士气,若是不战而退或是有仇不报势必动摇军心,更何况他若退出乌城强攻冀州,这城中残军便成了一道后方隐患,着实让人如鲠在喉。

“却不知这股残军究竟是何人指引……”一念至此,慕容先陡然站起,当即也不再犹豫:“传令全军,自明日起整合清扫,不惜时日,不惜代价,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这股残军给我揪出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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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官道一片萧条,除了来往的行脚商人,更多的是自燕北之地南下的难民。然而今日的官道之上,却有一辆略为怪异的宝马香车急速前行。

马车虽只富户才有,但沿途百姓自是见过大户人家的官轿,然则这一辆马车却是并无车夫驾驭,走在车前的骏马有序疾走,非但能让车轿安稳前行,更是步伐稳健,不带一丝颠簸。

但即便是无人驾马,沿途的百姓倒也不敢对这宝马香车有多少觊觎之心,只因在这车轿之旁,还伴着一位威猛恶汉策马护佑,这恶汉虽是衣冠楚楚,可毕竟身量高大,沿途来对周遭难民并无丝毫同情,反倒是因着旅途劳累,时不时还要朝周遭恶语相向,虽是惹人不喜,但确实也少了诸多麻烦。

“千机峰主,咱们都走了三个时辰了,要不前面寻个地方歇息吧。”徐东山心中叫苦,他虽是效力于麓王世子门下,可好歹也算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泰山盟少盟主,如今却莫名成了这女人的跟班,实在是让他心中不忿。

“吁~”车轿之中传来一道悦耳的轻呼,前车骏马竟是瞬间抬起马蹄止住步伐,毫无征兆地停在原地盘旋踱步,车帘缓缓挑起,露出的自是千机无尘那张清渺淡绝的容颜,虽是仍旧盘坐在车厢内不曾走出,但依旧让徐东山心中倍感压力。

这女人内功之深世所罕见,即便是徐东山也自愧不如,但更令他投鼠忌器的,还是这女人层出不穷的机关偃术,无论是她的机关椅还是这驾马车,徐东山总觉着深不可测。

“徐少侠,北境局势难料,我等还是快些赶路才好。”

“再快也得歇息不是,想当初我与世子赶路进京的时候,也得两三个时辰歇息的……”

“呵,”轿中传来一声轻笑:“你胯下这匹黄马是麓王府的照夜驹,据我所知,即便是昼夜奔袭,也该不会有何损伤,徐少侠内功深厚,想来不会比这畜生还不如吧?”

“你……”徐东山闻言大怒,可嘴上却是并没有多少言语辩驳,只好低头继续撒泼:“累了就该歇息,若是路上遇到摩尼教的妖人,没了力气怎么打?”

“……”车轿之中一阵沉默,千机无尘倒是没去反驳他这惫懒言语,转而是朝着车驾前的骏马看了一眼:“那便依你,去寻个小镇修整一日。”

徐东山闻言大喜,他虽是生性桀骜张狂,可在这女人面前却又不值一提,见她答应下来,连忙策马向前赶路,过不多时便寻得了一处小城位置,二人也不耽搁,径直去了城里最大的酒楼,订下房间,徐东山便迫不及待要去睡个大觉。

“徐少侠。”

徐东山才刚收拾好房间,门外却是传来千机无尘的声响:“徐少侠若是有暇,还请帮在下一个小忙。”

“什么忙?”徐东山暗自警惕,在他看来,这女人除了不能治好自己的腿,恐怕什么难题都能解决。

“连日奔波,我这匹『白隙』有些不适,还请徐少侠帮我去买几副药来。”

“买药?”徐东山先是一愣,可随即脑中却是闪过一道心思,当即脸色一变,满脸谄笑道:“既是千机峰主吩咐,徐某自当效劳。”

徐东山出得客栈便直奔药房,除了按千机无尘的药方买药外,自己更是左右张望一阵后掏出一张满是褶皱的旧纸:“给我按这个方子,再抓几副。”

接过药材,徐东山一时间竟是有些春风得意的感觉,他私藏的方子自然不会是什么治病救人的宝贝,甚至连调养身体都算不上,早年他游历江湖,有幸结识了一位采花贼,二人虽是从属黑白两道,可偏偏臭味相投,因缘际会之下,徐东山便得了这一味能让女人身心酥软的迷香,继而也闯下了他“花衣太岁”的名号,这些年被老盟主严加管束,徐东山也不敢胡来,迷香之事也便没再提起,可今日帮着千机无尘抓药倒是让他来了主意:这残女一路淡漠出尘,倒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修,今日倒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徐东山快步赶回客栈,将千机无尘的药方交还,自己便回到房中调配起他那宝贝迷香,待得晚间隔壁房中没了动静,这才起身寻来一根袖里箭筒,将调配好的迷香小心倒入,再踱步于走廊时却已发现千机无尘的房间里早已熄了灯。

徐东山强自按捺住心中狂喜,轻轻用那箭筒在窗布上戳出一道小孔,大嘴凑上轻轻一吹,一道缥缈烟尘便借着箭筒散入女人房间里。

本就优雅静谧的客房此刻再无半点声息,徐东山在外头等了一会儿,一来是等着迷香完全坠入女子口鼻才算稳妥,二来,他却要考虑考虑此事的后果。

千机无尘身为念隐门的峰主,连世子也要忌惮三分,更何况她修为高深,身边随处都是机关陷阱,稍有不慎便会自讨苦吃……可就算她再如何厉害,在徐东山心里也不过是个女人,如今中了这迷香,待会儿便任也只得任由他摆布。

“这女人久居深山,定然不知道男女之乐,老子先摆弄得她欲罢不能,叫她食髓知味之后,想来也不会再多怪罪。”

“可她毕竟是个残女,这双腿没了知觉,那下面也不知道有没有感觉……”

“呸,就算是没感觉老子也要给她肏出水来,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要一路给她鞍前马后当个下人不成,老子今晚便要生肏得她下不了床!”

一阵考虑之后,徐东山终究是选择了最为简单粗鲁的理由,他这一趟赶路辛苦,整日陪着个木头一样的残女,心中早已有了愤懑,今日机会正好,他又岂会轻易放过。

才只推开房门,徐东山便觉着一股少女清香扑鼻,据说这女人修习涉猎繁杂,于茶道、药理均有造诣,可如今这股幽雅暗香却又与平时的茶药味道不同,以徐东山的经验来看,倒像是少女出浴时的那股自然体香。

“也不知这残女该如何沐浴?”

徐东山脑中闪过此念,可随即却又自顾自的摇起了头,这女人虽是双腿不便,可身上的机关法器却是让人叹为观止,既是能做出那机关椅和马车,这沐浴的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沉浸于这股少女清香之中,徐东山一时间竟是有些激动,他虽是有着“花衣太岁”的名号,可早年碰过的女人也大多是乡野村妇,如今追随麓王世子倒是尝过几次温香佳人,可对比起来,这房中的清香却是能令他心怀大畅,脑海中一时间竟是闪过无数淫靡画面,有那当日在演武场上清冷无双的剑无暇,有那跟随在剑无暇身边的小俏婢苦儿,还有那广云楼里被他肏弄得梨花带雨的云些小娘子,甚至连他在麓王府见过的世子妃岳青烟、二王子萧玠的妾室吕倾墨都一一浮现脑海,然而这一道道曼妙倩影最终幻化成了那位残女道姑的模样,徐东山心下微微一动,大着胆子向着女子香闺软床缓缓踱步,很快,那张在他脑中不断幻化过的绝美容颜便已近在咫尺。

“原来她这么漂亮!”

也怪不得徐东山有此感叹,千机无尘虽是气质卓然,但寻常人瞧她第一眼自不免会关注到她的残缺双腿,深感遗憾之后便又会被她这一身机关偃术所折服,这样一个聪颖博学的女人自然不需要美貌来博取眼前,可现下她安安稳稳的躺在秀榻之上,雕花的锦被盖在身上只露出这张倾国容貌时,徐东山才蓦然发现,原来这女人竟是生得如此漂亮。

此时的千机无尘并无半点妆容,束发散开安然垂髫于枕间,可偏生是这般素颜朝天的打扮却更加让人心动,肌肤如雪,眉目如画,配上这尊轮廓近乎完美的脸型,徐东山直看得口干舌燥,当即便伸出魔手探向少女的嫩白脸颊,才一触碰便觉着手中如水般润滑舒爽,大手一路向下,直到女人那凸起的下颚处轻捏细扭,颇有一种将这绝美脸蛋儿掌控于手的快意。

“能肏到这样的货色,这辈子死了都值!”徐东山深吸一气,稍稍向后退了半步,若是步入房中之时还带着几分犹豫和惶恐,到如今他便再没了任何顾虑,快步解开外衫衣裤,直将自己脱了个精光,赤条着身子站得笔直,甚至还借着皎洁月色抖擞了两下肌肉,终于,一切就绪,徐东山嘴角露出放肆的笑容,大手一把捉住锦被一角,猛地掀开……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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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城,血流成河。

吕松剑刃翻飞,已是记不清今日杀了多少人,但一眼望去街巷之后,仍旧有着源源不断的鲜卑人围拢过来。

“啊!”后方再度传来一声惨叫,却是背负着盛红衣撤离的亲兵被另一股敌人截住,两相对敌不出三合便死于乱枪之下。

吕松见状当即狠咬了口牙,已顾不得身躯疲惫和体内气血胡乱翻涌,当即挥剑横扫逼退来敌,而后纵身跃起,于那高墙上连行数步,一剑自空中斩下,正落在那股堵截之敌跟前,一剑斩落为首之敌,随即又从腰带里摸出一包石子拽入手中,蓄力一扫,那一包石子竟是于空中散开,电光火石之间正中眉心,分毫不差。

“张先李顺,你们护着将军先走。”

吕松朝着己方阵营里扫了一眼,近百人的队伍如今也只剩下十余人,好在有张先李顺这两位后营中结识的兄弟,吕松一声令下,这二人也不犹豫,一左一右将盛红衣护在中心,沿着街巷后方一路急行。

鲜卑军中显然已是发现了端倪,即便是吕松悍勇犹如战神,可依旧抵挡不住街巷之中那源源不断的呼喊求援之声,眼见得围靠过来的敌军越来越多,吕松腰中的石子也已见底,当下横剑一掷,竟是一剑穿破两人肝肠,直吓得这股鲜卑人望而却步,再不敢上前拼死。

吕松总算寻得这一丝间隙,当下也不犹豫,翻身便朝着盛红衣等人退走的方向追去,可还没行几步,却见得街尾处竟又冒出一股敌军,虽是数目不足百人,可对于他们这群残军而言无疑是覆灭之兆。

“完……完了……”李顺横刀立于身前,望着这支甲胄崭新的鲜卑人,心中自是有了觉悟。

“跟他们拼了!”另一侧的张先却早已是杀红了眼,如今已无退路,终是说出了那句赴死之志。

“拼了!”即便吕松平日里有着诸多算计与谋略,此时逼入绝境也别无他法,眼前这股敌军虽不过百人,可偏偏将他们撤离之路完全堵死,若是不能迅速解决,只怕不到一炷香时间便会有无数支百人小队包围过来。

然而就在吕松等人准备冲杀之时,却听得另一头竟又突然杀出一支不过二十人的残军,为首一人手执钢刀冲在最前,钢刀横斩竖劈,一时间竟是杀得鲜卑人措手不及。

“张统领!”吕松一眼认出来人,正是盛红衣麾下职位最高的张世。

张世此时早已杀得满眼血丝,也顾不得与吕松寒暄,一边挥舞钢刀一边喝道:“快带将军走!”

吕松闻言心中一颤,他虽是忙于杀敌,可耳力自也不差,他这一路都未能觉察出张世等人的动静,可想而知他们隐藏极为隐蔽,若不是盛红衣陷入危局,他们完全可以继续躲避……

“多谢了!”吕松微微拱手,当即便率着张先李顺等人撤离,自街巷杀出后便能寻得一处隐蔽私宅,若是遇到鲜卑人巡查还能钻入地底密道躲藏,或许还能坚持些时日。

望着吕松等人撤出街巷,张世终是长舒一气,可也就在他如释重负之时,一支暗箭却不知从何处飞来……

“噗”的一声,长箭直入肺腑,张世身躯一滞,终是没了挥刀的力气,他缓退了几步,再度望向吕松撤离的方向,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将军,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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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整整一天一夜过去,盛红衣才从昏睡中缓缓苏醒,看着四周漆黑一片的土窖,盛红衣却是感到一阵久违的心安,又是一轮清洗,他们总算活了下来。

“你醒了?”吕松最先察觉到她的异样,挪到近前直接拉起盛红衣的手臂便去搭脉,似乎早已忘了什么是男女之防。

盛红衣脸上难免羞怯,可历经这许多之后,此刻自然也顾不得在乎这些礼数,趁着吕松搭脉的功夫,她抬头扫了眼地道里仍旧躲藏着的亲兵,那股仅剩的心安立时消散无踪。

“还不错,毒性压在腹腔之下,至少还能挺个七八日。”

“……”

“昏迷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张世的名字。”

吕松并未打算瞒她:“张统领昨日为了掩护我们,率着集结起的几支小队阻敌,最终被鲜卑人围住……”

“……”又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盛红衣的眼中早已泛起几丝晶莹,好半晌后才悠悠叹声:“张世原是我夫家门房之子,幼时便随我从军,一路骁勇升到统领,这些年随我调入京城,本该是光耀门楣的时候……”

“可他终究还是来了,”吕松打断了她的感慨:“那日他若躲藏不出,想来鲜卑人是发现不了的,但他终究还是来了。”

“我对不起他,”盛红衣深吸了口气,目光却是不由得在吕松身上打量许久。

“你……为何要陪着我们留在这孤城里。”

这话倒是说得吕松一愣,但随即他也反应过来,他是麓王世子推荐来的人,本不该对这里有太大的归属,更何况他武艺高强,要想独自脱逃并非没有机会。

吕松沉思半晌,心中竟似乎也没有个答案,只得摇头苦笑:“我自幼孤苦,学得一身武艺本只想着回家复仇救人,可害我的家人各个惨死,要救姐姐却又无能为力,彷徨度日这些年,倒不如军营里这些天过得充实,若是可以,我真想带着大家活下来。”

“也是个苦命之人,”盛红衣闻言先是叹息,随即又强撑起精神打趣道:“可我听说,你在后营里像个木头,和谁也不亲近。”

吕松尴尬一笑,盛红衣这话倒是不假,他久居深山,一时间还不太习惯与这许多战友相处,即便是与他关系稍好的张先李顺,他也只是经常呆在附近听他二人拌嘴,鲜有插话的时候。

“你文武双全,又有一颗赤子之心,若是能活下来,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盛红衣由衷感叹:“若是我也能活下来,我定要将我这些年的统兵之道尽数教你。”

“那便一起活下来!”吕松朝她点了点头,随即又扭头望向身后这群疲惫不堪的亲兵:“只要能活下来,我、你、他们、我们……都会变得了不得。”

吕松这话倒是不假,盛红衣手下这支援军虽是组建不久,但本就是抽调各地府兵精锐而来,如今经历得这场死战,于三十万鲜卑大军攻坚下守城十日,而后便是围绕城中地形乱战、巷战无数,虽是不知究竟还剩下多少,但只要能活下来,他们的将来便大有可为。

“与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吕松思虑之间,盛红衣反倒是自己朝他挪了挪身位,曼妙的身体几乎贴在了吕松胳膊上,她如今身体虚弱,长久坐着确实需要一个倚靠,如今二人既已历经生死,那些莫名的礼数自然再也懒得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