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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耀在男人儒雅俊美的脸上,把男人整张脸都染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一缕头发被风吹到了额头上,男人惬意地靠在躺椅上,以手支颐,姿态慵懒闲适地,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

男人今天穿的是一件绣了墨竹的古风外套,旁边还有展翅欲飞的仙鹤环绕,手上戴着跟林暮亭项链上一模一样的墨绿色戒指。

他看着林暮亭的时候,嘴角都是微微勾起,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容,眸光里都染着柔意。

林暮亭有时候总是觉得,林君绰就像是古时候的魏晋名士,仿若那传说中的竹林七贤一般——矜尚不存乎心,故能越名教而任自然;情不系于所欲,故能审贵贱而通物情。

那是他心中向往的时代,希望成为的人。

林君绰静静地等着林暮亭,用鼓励的眼光示意他接着说下去,林暮亭忽然心中一阵紧张,转了好几个念头以后,才不那么确定地开口,“太平天国都是一些农民,所以并不能有多先进的武器。如果还在使用冷兵器的话,不可能战争直接就去了清朝的一半人口,两亿多人。”

他见林君绰点头微笑,底气更足了一些,“当时清朝最富庶的就是江南,都被太平天国打成了这样,其他地方就更可怕了。打仗可怕,人就要逃亡。逃亡了,没有人种地了,就要挨饿。挨饿的人多了,生活困苦,死亡率就容易高。而且打仗以后尸体伤员,古代可不怎么懂得这样的卫生常识。太平天国打了十几年,造成的危害所以就越来越大,受到影响的人就越来越多,所以才间接死了这么多人。”

林暮亭说完了,用一种你绝不许不同意,否则我就咬你的眼光看着林君绰,林君绰瞧着怀里狐假虎威装腔作势的少年,奖赏似的亲了他一记,“我们家暮暮真是一个天才!其实很多人很轻易就能得出这个推论,不过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罢了。”

林暮亭想起了前几天在网上看见的一些观点,“就比如说,很多人说崖山之后无中国,清朝不是中国吗?”

“暮暮觉得,元朝跟清朝,属不属于华夏的范畴,是华夏历史的一部分呢?”林君绰不答反问,颇感有趣地看着少年。

在他眼里,林暮亭就像是一块未曾被雕琢的璞玉,干净稚嫩,却有着自己与生俱来的原则跟坚持。

一个人固然可以有千百种特长,但是品德上佳却是稀罕如芝兰玉树。

人可以无知,却很难才能承认自己的无知。

“为什么要说元朝跟清朝不属于华夏啊?”

林暮亭不解道,“如果元朝跟清朝不是华夏,那我们脚底下踩着的这块土地,是从哪里继承来的?天上掉下来这块地儿,直接就归了我们了吗?可别逗了,这帮人是怎么想的。”

林君绰笑了笑,揉着少年的头,玩笑似地道,“钦察汗国、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和伊儿汗国血统上出自“黄金家族”,同奉大蒙古国为宗主,蒙古国的宗主国就是元朝。换句话说,元朝可是坐拥东起日本海、西抵多瑙河、北跨西伯利亚、南至波斯湾,恨不得全世界都是蒙古帝国的。如果元朝也是华夏,那么华夏巅峰时期可是坐拥了全世界,立刻就会有人说,我们要恢复蒙古帝国的荣耀,一统世界。”

林暮亭被林君绰这么大的笑话逗乐了,接着林君绰的话继续说:“当年日不落帝国拥有世界四分之一的土地跟人口,英国的太阳永远不会落下。既然这些人可以说恢复蒙古帝国的荣耀,那不列颠人民也可以说要恢复日不落帝国的荣耀,俄罗斯还能说恢复苏联的荣耀…….哈哈哈,这样说下去,第十次世界大战都打完了。”

林君绰轻轻揉捏少年的肩颈,舒缓他的肌肉,把手放在少年纤细的腰肢上,“我们暮暮喜欢打仗吗?”

现在网上非常多鼓吹战争,恨不得第三次世界大战明天就打的人,许多不明真相的小孩子难免会被蛊惑,好似第三次世界大战一旦发生,这些人就会成为英雄,被万人景仰了一样。

“正常人为什么要喜欢战争?”

林暮亭道,“打仗大把男人都要上前线,战争分分钟非死即伤,更别说现在还有核武器,就算是战术核武器,动用了以后也是杀伤力恐怖。假如是在古代,破伤风各种感染能够杀的人更不计其数,还有根本不会好好处理的尸首瘟疫。尸山血海,血流遍野,三国时候洛阳城里面都有老虎了。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真当这句话是空口白舌的吗?”

林君绰看着有些义愤填膺的少年,倏地俯身而下,捉住少年不断开合的唇瓣,含进嘴里,任意啃咬吮吸,交换两人的津液气息,恨不得把这个少年整个人都染上自己的味道。

林暮亭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突然吻自己,可他实在是喜欢男人的吻,双手抱住男人的脖子,把整个人陷在男人的怀里,羞涩地回应着男人的热情。

涵碧山房新近绽放的西施、雪映桃花、八千代椿、天香湛露几个品种的牡丹花迎风舒展,姹紫嫣红交相辉映,在阳光下仿若美人舞动,让人如入画中。

林君绰把怀里的少年放开,满意地看见少年红通通的唇瓣,又咬了一口,被少年瞪了一眼后,颇为无辜地说:“我可只是亲了你一下。在西方,亲吻是一种礼节啊。”

“法式深吻也是礼节?”林暮亭掐了一把男人,控诉他不要脸,“先生你可把你的节操捡起来吧?”

林君绰莞尔一笑,“早就碎了一地了,要我们家暮暮亲亲抱抱才能捡起来。”

他看了看林暮亭堪堪一米七的身高,失望地摇了摇头,“举高高估计是不成了。”

一年只长了几厘米,身高只有一米七是林暮亭心中永远的痛,林暮亭恨恨地咬住男人的脖子,“让你嫌弃我!咬死你算了!”

“我错了我错了”林君绰才不在意少年不轻不痒的牙口,双手抱着少年的腰,“所以你要多吃饭,才能继续长高啊。”

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让林暮亭更气了,向上捂住男人的嘴,“我从不挑食!”

他爸妈身高都不高,他是因为遗传才长这么矮的。

“好好,你从不挑食,我们暮暮是一个好孩子”林君绰抓住少年的手亲了一下,表情有些严肃地提起了一件事,“很多国家变成今天这样,是有复杂的各种因素,但是他们只能向前看,而不是抓住历史不放。暮暮,尽管你的父亲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但你作为他的儿子,在他履行了父亲的基本义务后,你能做的并不多。”

林君绰挥手示意林暮亭继续听他说,“暮暮,在告诉你妈妈真相,让你父母离婚之外,站在客观的立场来说,其实维持现状,才是对各方最有利的办法,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