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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佳汶正处于姨妈暴躁期,那该死的丫头又不知道躲到哪去野了。
窄窄的巷子里一宅院前,桦令殷勤的推开院门,龙英垂手跨步出去,额头到鼻梁还印着半个鞋印。
花月奴走在最后,默默关紧木门前又看了一眼,原来不是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单相思吗……
“树冬——树冬——快来啊有帅哥——大帅哥——”
唐佳汶扯着嗓子也没吼来人,真是奇怪啊,难道她真的行为过激惹到她了?
“我不认识你,看看院子就走吧,免得别人误会。”甩上门,打开门,抢过鞋子,又关上,加道锁。
看她进去,男人接着迈步,院子的确不大,不过格局很好,房屋也没有腐朽发旧阴潮,墙角花丛虽然败落,依旧可以看出茂密,想明年春来必然繁盛。
有心人在打理,而她显然不是那种人。
从一端绕过池塘走到另一端,垂花门底下挤挤攘攘开着一丛小花,他后退半步看了看,抬脚碾过去。
多余。
既然暂时没事做,就插着兜逛起院子来,踩过每块石头,拔掉每棵草,打开每扇门,走一圈又出来。
满脸春风得意,像个巡视产业的大老板。在龙英进入院子时那些小妖们就纷纷退下了,是以现在还没角色出来制止他。
开到柴房时,进门就被一堆软物绊倒。
蕾亚嘶了声,看着背后躬身的男人,裤脚上都是草屑泥土,对着光睁不开眼,她伸出手扶住递来的小臂。
“谢谢啊……”张嘴,两颊和唇角干的几乎张不开。
扶住胳膊的手纤细,但却有力,温热透过衣衫传来,似乎连眼也被温热了。
男人看着眼前的少女,认真的端详,点点头:“长这样呀,真好。”
蕾亚没听明白,笑着嗯嗯答应,借力站直身体拍灰。
“请问找谁?”
“我叫祁遇。”
祁遇笑着走到门外把俊美的五官暴露在阳光下,仔细观察她之后的表情。
蕾亚看到他的脸,有一瞬的怔愣,“你真好看。真的很好看。”
祁遇嗯了声,看她仿佛看着另一个世界之下,整肃神态,两手合拢放在她的脖子上圈了下收紧了下。
像是宠溺地开玩笑,然后什么都没说,一笑,偏头示意她走前面。
蕾亚回之一笑,全然不当回事。
那说不明道不清的直觉,他刚刚是想掐她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蕾亚越过唐佳汶的屋子,把他请进小厨房。
“我要做些吃的。”蕾亚挽起袖子利落地干活。
祁遇抱着膝盖坐在矮凳上,笑道:“哦,不介意我等着?”
“唔,还好。”
还好?那就是不介意。
日光照在背后暖洋洋的,蕾亚给他掺了壶茶慢慢品着,两人的对话有一搭没搭的,滞涩又晦涩。
一个人总想往沟里带,一个人懵懵懂懂总能绕过去。
直到院子里充斥着浓郁的酱香,唐佳汶在房里叫唤。
蕾亚把小圆矮桌端起来,上面放着两大盘炖肉,不知怎么做的还带着灰白鳞皮,看得人脖子一阵肉紧。
“我要去伺候人吃饭,你随意吧,别跟着我。”
祁遇不置一笑,多拿了副碗筷,“不客气不客气。”一马当先跃进唐佳汶院里。
蕾亚托着桌几稳稳追上他,哈哈一笑点点头,“那你送进去吧。谢谢。不客气。”
说完盛好自己那份跑去露台用了。
小院里灯火通明,矮墙挡不住其内的说笑声,夹杂着酒香气,还有推杯换盏的嘈杂。
还没到门前就听到这热闹的蕾亚停住了。
果然是熟识的。
蕾亚敲门而入,唐佳汶抓紧想要退开的人,半个身子黏在他怀里,喝了酒的脸颊又红又肿。
“祁遇也是误闯进来的人呢,算起来,跟你离得不远呢。”
蕾亚把残羹冷炙端到泥炉子上加热,“祁先生是什么年月进来的?”
“唔,二零一二年。”祁遇偏头喝着唐佳汶递来的酒,“奥运会期间。我和爱人在街上散步,被人群挤开,摸索着方向寻人就过来了。”
两人喝着喝着嬉闹成一团,蕾亚把着小扇子,借口出去吹吹风,室内一片温香艳玉旖旎无限。
夜色正好,现在的风是夏日花丛盛开的甘美。
蕾亚坐在凉亭里,瞪着池塘里两朵吱吱响的紫莲昏昏欲睡。
“啊……”
唐佳汶落后半步接住她的脑袋,但还是被撞出了红印,“去床上睡。”
蕾亚躲开她放在额头上的手,“别这样……”
声音还带着初醒的黏糊,唐佳汶觉得可爱,在她眼皮上吮了口,“那个人走了。你离他远点儿。以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接触外人。”
“不要……”提到祁遇,蕾亚才知道自己酸涩又解脱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唐佳汶压着她的眼睛狠狠啃在额头上,红印上就多了个牙印。
“不好。出去了你就不记得我了。”
蕾亚叹了口气,抬头看她一眼。
“不要喝那么多酒,起疹了。”
她转身,大腿贴紧唐佳汶的,两只温热的手小心捧起她绯红的脸,颧骨上密密麻麻的针筒疹子,摸起来却光滑的很。
唐佳汶笑着啃了口她的手掌。
蕾亚说:“生病了也这么好看。”
唐佳汶按住那只手掌舔咬,软软的嫩嫩的,还有花香,“我饿了。”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话说完又对视一笑。
唐佳汶很自然的倚过去,咬了口她红红嘟嘟的嘴唇。
有些事情便是如此难以解释。
龙英对崖底发生的事三缄其口,宫里的鬼怪们均讳莫如深。
那就是从那里开始的。
她本该是死了的,唐佳汶不知用什么法子续上命,她就只能跟着她了。
可她记得,身体是寻求一方遮蔽,心才是自己的。
又是那床酒红色的真丝床被,蕾亚全身赤裸着面朝上躺在上面,沉浸在香得头晕目眩的酒香里,浑身透着雾光,像泡软了的桃子散着暖汽。
唐佳汶裹着半干不干的头发从浴室出来,用烫过的帕子给她擦干,把软绵绵的蕾亚塞进床里。
蕾亚还回荡在高潮过后的余韵中,被炽烫的毛巾一捂,哆哆嗦嗦地掐她的肩膀,“不要,不要这样……受不住……”
“我看看……”唐佳汶将被子掀开一个洞,爬进去摸了摸,知道她不习惯裸身上床,温热的毛巾直接覆上去……
“唐佳汶!”蕾亚捂着眼睛又抖抖抖,小穴涌了好几股清亮的液体,抬脚踹上唐佳汶一丝不挂的前胸,“不要!”
唐佳汶一脸无辜地收回手,看着毛巾上亮亮的液体发笑,惹得蕾亚又踹了几脚,力道软靡靡的。
床头留着的昏暗小灯,并不清晰,反让人幼白的肌肤镀着莹光,衬得五官愈发深邃立体。
蕾亚枕着床被抬头看着唐佳汶,她也单手枕在头下看她,将她看得更清楚。
她的睫毛很长,低垂着眼时在眼睑上打下一片阴影,鼻梁挺翘,鼻尖小巧,嘴唇不薄不厚,柔软而又润泽,白日若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淡淡的柿色。
下巴也尖尖的,跟她喜欢的鹅蛋脸完全不同,显得太单薄了,但拼凑在一起又格外的顺眼,她以前就注意过。
唐佳汶呼吸重了几分,将她一侧的头发撩开,露出了同样小巧精致的耳朵。
“许……”
“什么?”蕾亚侧过头看向她,离那张脸只余半寸,“离我远点,快斗眼了。”
“哦。”唐佳汶没有再盯着她,扯过被子盖住下巴,和她并排躺在一起。
喝酒,洗澡,做爱,沉默着睡去,如同例行公事,但这是印在血脉里的法子。
唐佳汶轻轻扯了扯嘴角,舌尖在自己的牙根扫了一圈,扯掉了她紧紧攥在手里的被子,压了上去。
两人一同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她没有急于享受自己的美味,而是先埋首在她脖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唐佳汶……重!”
放在她肩头的手稍稍收紧,克制着身体的渴望贴在她耳边哑声道:“给你一个选择,安静地闭上嘴,不然……”
唐佳汶在她刀削般的锁骨上啃噬啮咬,留下浅浅的牙印,然后欣赏那些湿漉漉的痕迹。
之后又将手沿着她的身侧缓缓地放到了她的胸上,圆润的乳脂在她手中隐隐发抖。
唐佳汶伸手在那印记上抚了抚,顺势抬头看了一眼她精致的小脸,就见她双眼紧闭,嘴唇紧抿,一副明明害怕却又克制而忍耐的样子,就好像……
“路树冬,你很厌恶和我做吧,明明恶心到想吐,却害怕我不再给你续灯,害怕我抛弃你自己回去,嗯?”
蕾亚舔舔唇,认真地看着她,郑重道:“我不觉得男人恶心,也不觉得女人恶心,美丽的东西,我的接受程度挺高的。是你说的反正出去了大家都会忘掉这段记忆,所以才救我的不是吗,你后悔了?”
唐佳汶动作一顿,身体也微微僵硬,“和女人……和美丽的女人做爱,你觉得很刺激?哪怕……”
心里没有对方?
蕾亚听懂了后面的深意,不然还能怎样呢?
她来自异界,再努力融入,再故作坚强,实则一颗灵魂总是无处安放,只要一点小小的惊动,她就会像惊弓之鸟,吓得扑棱扑棱乱飞。
她也只是,想要活着而已,不论过程。
思维发散开去,蕾亚扭头躲开了唐佳汶直白的眼神,想起关在玻璃罩里的路树冬是否也是这般想着,然后接受了自己接受了命运,她又是否也深爱着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