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晓科技写字楼，七层。

门牌编号为725的办公室面积不大，差不多十来平左右，塞下两张办公桌稍显拥挤。

类似大小的办公室在写字楼七层和八层有很多间，这是公司正式员工的标准配置，虽然不够宽敞，但比起那些挤在大办公室的小隔间里埋头干活的实习员工还是强了太多。

卓俊凡今年二十四岁，陵东大学计算机系研究生学历，作为应届生通过校招入职了环晓科技研发部，职位是前端开发工程师。

过了一个月实习期之后，昨天终于转正，分配到了这间新办公室。

一间单独的办公室是他转正后获得的福利之一。

更让他激动的是，他作为正式员工已经可以拥有一名女助理了。

他的工作是每天对着电脑敲代码，刚入职的时候读了员工手册，有些不明白自己需要一名助理做什么。

但来了公司有一段时间之后，慢慢就听到了一些传言。

昨天转正之后他和所在研发小组的张组长加了微信好友，趁机套近乎多聊了几句，找机会拍领导马屁，虚心向领导请教。

张组长被恭维了几句之后很受用，立刻把自己的宝贵经验传授给新来的下属：

“小卓，第一个助理跟着你的时间会比较长，对你来说其实很重要，所以一定要选对人啊。你最好不要找那种年纪轻轻，资历很浅，和你一样是刚入职的，那对你没什么帮助的。”

卓俊凡虽然心里不是很认同，但他决定虚心接受张组长的建议，从收到一堆职位申请里面，挑了一名在资料里号称曾经担任过总监助理的女助理来面试。

他原本以为对方放在资料上的照片是一张高P图，结果见了面才发现这女人是真的很漂亮，她本人比他误以为的那张高P图还要好看很多倍。

唯一的短板就是比其他申请者大了个七八岁。

卓俊凡其实不太想选一个年纪比他大的女性当助理，但还是被对方的绝世容貌给惊艳得大脑短路，只犹豫了几秒钟就拍板定下来了，把剩下的几个面试都取消掉。

“小卓，谢谢你选了我。我年纪比你大一点，在公司里干了很多年了，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赵姐，哈哈。”赵加莹笑容甜美，一双乌黑流转的美目暗含秋波，不亢不卑地做着自我介绍，“我的资料你都看过了，之前我在市场部工作的时间最长，但我对研发部的业务也非常了解，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随时问我，以后咱们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吧。”

面对新入职的男员工，她的姿态并没有放得很低，但说完之后，她立刻把小办公室的卫生打扫了一下，还给卓俊凡端茶送水，嘘寒问暖，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工位，把办公桌升高，开始站着办公。

第一天进办公室上班并没有太多事可以做，赵加莹从她的爱马仕birkin包里掏出化妆镜稍微检查了下自己的精致妆容，然后把包放在了桌上很显眼的地方，故意让身后坐着的男员工看到，好让他知道他的十个贡献点花得真的很值，她确实是一名公司里资历深厚的高级助理。

打开电脑登上员工系统，她的贡献点余额刚好是一个，是系统专门奖励给第一天上班的实习助理的。

【你获得了一个贡献点。贡献点有多种用途，对于助理的日常工作至关重要，请注意在适当的时机消费使用】

【你获得了一次免费的经期保护，系统检测到你正处于月经周期的第一天，保护模式已自动开启，将持续到经期结束】

赵加莹眨了眨眼睛，不顾系统的警告提示，把免费获得的【经期保护】给关掉了。

她早就不是个新人了，要那种保护有什么用，反而碍事。

前天早上她被传唤到公安局做了笔录，一名负责问话的女警盘问了她一整个上午。

刚开始她什么都不想说，但对方一副不交代清楚就不放她走的架势，没办法为了脱身，她只好交代了她和李志峰的性爱过程。

“李志峰是你的上司？警察进去的时候，发现你们都没有穿衣服，你再重复一遍，他当时在做什么？”

“他在操我。”

“他是在强奸你吗？”

“警官，他没有强奸我，他就是在操我。”

“他是在利用职权或者职务上的影响对你进行性侵，对吧？这里是警察局，你不用害怕他会报复你，大胆地说出来，我们已经提取了你体内的精液样本，和他的DNA匹配上了，证据确凿，他跑不了的，一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警官，他没有性侵我，我是自愿和他发生关系的。”

赵加莹对于警方的口供诱导心知肚明，但她既不想陷害李志峰又不愿意做伪证，反正警方没有她的任何把柄，在公司里做爱并不犯罪，她本来就是去帮忙配合调查的，最后怎么着也得放她离开。

女警慢慢失去耐心，之后对她的态度就越来越恶劣了，说了几句很难听的话，嘲讽她不要脸之类的，墨迹了很久才放她走。

赵加莹琢磨着，李志峰在警察局被扣押了超过二十四小时，多半已经被拘留了。

果然自从昨天公司的微信群里就开始流传着研发部主任李志峰要进去踩缝纫机的消息，紧接着公司管理层又下达了一份通知，李志峰因为违法犯罪已经被公司除名，他办公室里的所有女助理，包括研发部母婴室的女保洁全部被公司开除。

开除的名单里并没有包括赵加莹，这是因为她又找了林总，在他面前跪地哭求，一边给他嗦屌一边臭骂李志峰是个垃圾，才终于留在了公司。

不过作为惩罚，她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全被扣光了，连攒着的贡献点都被清零。

林逸还和各部门打了招呼，不让组长或者更大的办公室收留她，所以她这次只能去小办公室当实习助理，真正的从零开始，加上她年纪已经不小，升职的机会已经不大了。

但赵加莹不会被这种挫折打倒，她昨天在待分配中心认真查资料投简历，之所以选择卓俊凡，一个是因为他是新员工涉世不深，不懂公司的套路，再一个就是这个年轻男人有点小帅，鼻梁比较挺，五官立体，衣品也还不错。

她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酥软，忍不住微微喘了口气。

不知不觉的，李志峰的音容面貌又浮现在她眼前，想起这一段短暂相处的时光，心中免不了淡淡的失落。

当初是娄琛雨的倾诉让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好奇，什么样的优秀男人会为了初恋女友放弃自己的远大前程回到这个落后的小地方呢？

赵加莹能感觉出来，李志峰对娄琛雨的感情是真切的，哪怕知道了前女友这些年在公司里的遭遇，他都没有嫌弃，他接受了她的一切，在她去世之后，这份爱意更是化成了一种执念，一种不甘。

这就让她更好奇了，对他谈不上喜欢，顶多是有些欣赏和好感吧，赵加莹起了雌竞的心思，想要凭借自己的美貌和心机，把这个男人抢过来，让他迷上自己。

只不过她最后还是误判了，李志峰有胆识也很厉害，但他还是太嫩了，哪能斗得过公司管理层的那些老油条啊。

逐渐的，她觉得自己的思维变得越来越迟钝，无法自拔地沉浸在过去一段时间的回忆中，像是一部慢放的爱情电影，叫人回味，让人留恋。

不知过了多久，在某个瞬间她像是突然被人按下了开关，意识中一根绷紧的弦突然间断裂，强烈的耳鸣如同魔音灌脑，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天旋地转。

赵加莹扶着桌边，身子微微抽搐几下才勉强站稳。

她刻意连续的深呼吸，强迫自己的神智快速清醒，等到这间屋子不再旋转，她头也不回地说道，“小卓，我先出去一趟啊，很快就回来，你先忙。”

她拎着包出门，穿过走廊，走进七层的后勤杂物室。

这间小屋子连窗户都没有，一张简易的办公桌后面站着一名实习助理，她身后堆满了纸箱。

“是赵主任啊，你好啊。”

“你好。”赵加莹当然听得出对方语调里的阴阳怪气，公司里最近很多人在看她的笑话，但她懒得和这些无名之辈置气，“我要申请一条实习助理的制式内裤和连裤袜。”

“你自己没带吗？”

“我今天就穿了这一身来上班的，没有带多余的。”

“那你填个表吧。”

实习助理打印出一份表格，把笔纸给她，等她填完，还要接着挑刺，“你这个申请原因，写的是弄脏了，这不行啊，你要说具体是怎么弄脏的，上面最近出了新规定，公司里的制式服装不能随便发放，老有人想占便宜多拿，你知道吧。”

赵加莹笑了笑，“我胯裆里全是我领导的精液，所以弄脏了，这个理由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