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谦，妈真的没有骗你！当时……”赵丽芳狠狠咳嗽了两声，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顾秉谦握着的拳头越来越紧，嘴唇也紧紧抿着，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赵丽芳喘了几口粗气，打算继续将接下来的话说完的时候，顾秉谦再也听不下去了。

“医生！”

顾秉谦厉声喊着。医生护士立刻进来了。顾老太太和韩乐清也进来了。赵丽芳紧紧抓着顾秉谦的衣裳，仍旧不肯放开。

“顾先生……”看着眼前的情形，医生沉吟着。

顾秉谦不再看赵丽芳一眼：“把她推进去吧。”说罢抬脚就走。赵丽芳死死抓着他的衣裳，顾秉谦毫不理会，继续往前走，终于摆脱了赵丽芳的手指。

“秉谦！”

赵丽芳嘶声力竭的一声喊，想要继续再说些什么，顾秉谦已经大步离开了。他的脚步很快，如逃一般。

“秉谦！”

病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挡住了赵丽芳大半的声音。韩乐清赶快追了出去，可惜顾秉谦走的太快，她追不上了。

病房里，顾老太太和顾建文对视一眼，看看远去的顾秉谦，再看看躺在病床上情形越发不好的赵丽芳，老太太叹了口气，对医生摆摆手。医生护士明白，立刻推了赵丽芳进移植仓。

赵丽芳不甘心，她挣扎着起身，想要继续为自己辩解的，奈何已经没有人搭理她了。

赵寅正靠在车上吸烟，远远的见顾秉谦行色匆匆的走来，立刻迎上去。走的近了，见顾秉谦的脸色难看的厉害，心下加了几分小心：“顾总，您这是……”

顾秉谦没有说话，伸手夺过他上衣口袋中的烟盒，从里面抽了一根出来。赵寅立刻递上打火机。顾秉谦口中叼着烟，本来是打算点燃的，奈何手颤抖的厉害，点了好几次都没有点着，最后气的直接将烟和打火机一起扔在地上。

他上了车，赵寅踩了油门，宾利以最快的速度滑出去。在街上绕了一个圈，顾秉谦仍旧没有说话，赵寅忍不住问：“顾总，您现在要去哪里？”

顾秉谦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赵寅打算再问的时候，顾秉谦才道：“随便转转。”不管去哪里，只要不是停下来就可以。

转了大半个上午，到了中午的时候，赵寅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顾秉谦的脸色，虽然还是难看，但是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一开始看到顾秉谦的脸色，他几乎以为出了天都要塌下来的大事。

“顾总，中午了，回别墅吗？”到吃饭的时间了。

顾秉谦没有说话，只望着车窗外的景色。

时近正午，温度越来越高，车里虽然开了空调，顾秉谦仍旧觉得烦躁的厉害，他向前面伸手：“把你的烟给我！”

赵寅立刻将烟盒和打火机递过去，顾秉谦抽出一根来点燃，猛吸了好几口，他的情绪才稍稍平静了一些，喃喃开口：“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赵寅不知道顾秉谦口中的“一个人”到底是谁，他只知道，顾秉谦对这个人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这种时候，他说什么都是不对的，所以他闭嘴。

车里的气氛十分凝重，赵寅大气也不敢出，哪怕顾秉谦一整包的烟抽下去，车里烟雾缭绕，刺鼻的厉害，他也没敢开一条车窗缝隙，哪怕是将车里的内循环改为外循环。

他只静静的坐着，如同雕塑一般。

偏偏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将车内原本就凝重的气氛搅的更加凝重，似乎空气都凝结成了一块，让人喘不上气来。

手机铃声不厌其烦的响了好几遍，顾秉谦终于肯拿起来，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名字，降下车窗，将手机扔了出去。手里落地的地方，很快有一辆车过去，车轮碾在上面，手机彻底报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着手机里面传来的声音，韩乐清皱起眉头。顾老太太和顾建文看着她：“怎么样？打通了吗？”

“没有。”韩乐清摇摇头，“秉谦关机了。”

顾老太太和顾建文的脸色都凝重起来，他们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说两句话的吗？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韩乐清紧紧握着手机，看向移植仓方向的眼神凝重起来：赵丽芳到底是怎么说的？顾秉谦不相信吗？

原本以为顾秉谦最爱李佳琪，想着以此来打击谭舒雅的，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不过幸好，这一切都是赵丽芳出面的，跟她没关系。只是，韩乐清的眼神越来越冷：以后赵丽芳可能指望不上了，她只能再找别人了。

韩乐清心中暗恨赵丽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想了个主意让她从园子里出来了，没想到她……

宾利又在苏台市区绕了好几个圈，最后经过一处地方，顾秉谦突然开口：“停车！”

看着马路旁边“启智英语学校”六个大字，顾秉谦问道：“什么时候这边又多了一座启智英语学校？”

他自然知道这是谭舒雅创办的学校。

“顾总，这是谭小姐在苏台建的第六个分校。一个月前刚刚建成，一个星期以前正是开始招生。”这还是在谭舒雅为了保证教学质量，刻意压制的情况下建的。如果没有谭舒雅的克制，只怕这启智英语学校已经建到了十几家。

早在美国的时候，谭舒雅创办汉语学校就小有所成，如今回到苏台，借鉴了以前的经验，熬过了一开始在国内办学的艰辛，她的事业发展的越来越好。

谭舒雅不仅仅再是他当年认识的那个单纯、善良、倔强的女孩子，她为自己的倔强建立起了坚实的经济壁垒，她有了倔强的资格。她已经从一个落魄的豪门千金，渐渐成长为一个出色的女企业家。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一辆白色轿车驶向启智英语学校的校门。与轿车一同进学校的，还有一位十几岁的小男孩。车缓缓停下来，让小男孩进了学校，轿车跟在小男孩后面进去。

轿车很快停下来，谭舒雅从车上下来。小男孩见到谭舒雅很惊讶，礼貌的跟谭舒雅打招呼。师生两人说了几句话，随后一起并肩走进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