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这么心慌呢?杨树直接拨打容刚的电话,他怎么还不下来啊。
接不通。
杨树出了办公室,往采石场看着,他怎么不接电话啊,一次次的在拨打他的手机,是不是因为采石场的爆炸声他没听见。
“坏了,出事儿了,石头落下来把人砸了!”
“人呢咋样了?”
“砸到一辆皮卡车,车里有人啊!”
容刚开得是皮卡车上的采石场。
杨树的脸一下白了。身体比大脑反应得更快,等他想着,容刚怎么样的时候他已经比所有工人都快,跑到最前边。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这个爆发力,山上的就是平时运石头的路,路上坑坑洼洼,都是碎石头,他竟然还跑那么快,手脚并用的往上爬,踩到石头摔了都感觉不到疼,爬起来还跑。
容刚,容刚!你怎么样了,你有事儿没有啊!
菜市场的工人都等着使头部在下落的时候冲进去,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皮卡车的车斗上,车顶被不少石头压着已经变了形,纷落的石头叽里咕噜的滚着,堆在车门旁边,皮卡被石头挤着,砸着,已经变了形。
“容刚!”
杨树的声音都破了,嗓子因为这一声喊劈了,听着就像是杜鹃泣血。
他多希望这一嗓子能把容刚喊出来,容刚会在旁边来一句,媳妇儿,你这么大声喊我干啥?太想我了?
可是没有,没有人这么调侃的跟他说话,容刚的人呢,他去哪儿了?
“厂长在车里啊!”
生产主任这一句话跟晴天霹雳差不多,杨树听了差点晕过去。
“救人啊!”
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奔跑过去,根本不管那些石头他能否搬得动,举起一块盆子大的石头丢到一边,扭头继续伴着那些大小石块。
“多来一些人,把石头搬走,打电话叫救护车,去下边把车开上来,吧急救箱也拿上来,给副厂长打电话,快啊!”
一直都是温和的笑着,让容刚疼爱的像个小孩儿的杨树,嘶吼着,对着生产主任大吼着。现场指挥这些被吓傻了的工人。
生产主任掏出手机快速拨打电话,杨树一边搬石头,一边吼着。
“多来几个人,别管车斗的的石头了,把车顶的石头挪开,拿铁棍撬开车门”
工人快速围上来,开始搬这车边的石头,有人跳上车,把车顶的大石头丢出去。搬不动的两个人合力。撬棍用力撬着,呼喊着,赶紧把石头弄开,快啊。
山下的车已经开过来。生产主任打完电话也加入搬石头的行列。
没人在乎是否已经安全了,是否还会有石头从边上落下来,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救人。
现场一片混乱,但是乱的很有秩序,车已经开上来等着,有人抱着急救箱,有人拿着床单往上跑。
杨树大吼,把床拆了,做成简易担架。
巨大的石块一个人都搬不动,杨树咬着牙,脖子的青筋都快蹦出来了,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咬紧牙关把浑身的力气都迸发出来,就像被大理石附了身,竟然能挪动。挪开这个,车门就能打开了,他必须要尽快。
跑过来一个工人,一块儿咬着牙挪着,抱不起来丢到一边去,只有挪,咬牙,用力,抠住石头的底部,用力一掀,石头翻几个个到了一边。
石头下的皮卡车就像一堆破铜烂铁,玻璃全碎了,车门扁进去,车头都快砸扁了,车顶上的石头清理掉,也是凹下去的。
“容刚!容刚!”
杨树用力拽着车门,因为变形严重,车门打不开,只看见容刚趴在驾驶座,努力蜷缩着身体,副驾驶已经猩红一片。炸山师傅脑袋上黑红黑红的都是鲜血,脸都不是人色了。
驾驶室内都是碎玻璃,还有飞溅进去的小石块。容刚一动不动。对于杨树的呼喊根本都没有反应。
杨树转到车头,就往上爬,她要从这前剥离这边爬进去,前挡风玻璃碎了一半,杨树抓起一块石头把另一半玻璃也砸碎,来不及管身下的玻璃茬口会不会伤到他,爬进去多半个身体,伸手摸住容刚的头。
没有伤口,后脑勺上也没有伤口,面朝下,只是在脸上刮开一条口子,鲜血流出来才觉得脸上都是血,往前摸住他的额头,也没有发现伤口,他用一种特别别扭的屈膝抱团的姿势躲在驾驶座上,脑袋扎在胳膊里,肋骨也被保护着,这个姿势最大限度的保护他在危险中不会受到致命的伤害。
碎玻璃碴刮开了他的衣服,在手腕上也留下伤口,杨树用力往前伸着身体,小心翼翼的把容刚的头抬起来。昏迷了,有呼吸。
“容刚~~”
轻轻地喊一声,容刚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严重的伤。
右边脸上,身上都是血,杨树擦了一下没找到伤口,但是这么多血从哪来的?
“弄开车门!”
生产主任拿着撬棍,插进缝隙里,用力撬,旁边的工人上千,两个人一起用力,车门砰地一声开了,啪啦掉在地上,副驾驶的们也用相同的办法弄开。
“都小心点,不要造成二次伤害,动作轻一点。”
有的工人上千就要拖拽,被杨树制止,车辆变了形,人别记载里边,杨树扶着容刚的头,两个工人抚着他的腿,要往外挪,搬运出来就好。可是方向盘卡住了。
容刚的脑袋一侧,靠在杨树的肩膀上鲜血很快站到他的衣服上,技工拿着管钳,从后车座爬过去,想把车座卸下来。
生产主任喊着,有没有切割机啊,去找切割机。
“切割机不行,会有火花飞溅!”
“把方向盘卸掉!”
腾做出足够的空间,容刚就能出来,技工在拆卸车座,来两个工人吧方向盘的螺丝扭开,两边一块努力,杨树摸着他的脸,脸上有一条伤口,应该是碎玻璃或者石头割伤的,就在太阳穴附近,伤口挺深的,鲜血一直在流着。
刚要伸手给他捂住,他看见自己的张新德脏污,去摸口袋,他口袋有纸巾,一连三次都没有把纸巾拿出来,他才知道自己哆嗦了。
“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