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头耷拉脑的回去,老支书赶紧迎上来。
“追回来没有啊。”
“没。”
老支书一跺脚。
“这可咋整,这可咋整,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真干事儿的人,又被我给挤兑走了,这要撂挑子不干了,咱们村可咋办。路修了,桃树种了,这么一大摊子支撑到这了,他不干了谁能支撑起来?这不是把西山村放在火堆上烤吗?这孩子啊,太年轻啊。”
摊子支的很大,框架有了实质性地发展没有呢,接下去要怎么办谁也没谱啊。
“你别急,等我忙完这一段,我就去找他。”
“哎,都怪我。”
老支书唉声叹气,觉得都快没亮了。
容刚要说心里没火,那是不可能。他有些生气老支书数落杨树,有些火大村民瞎议论,怎么都是自己媳妇儿,他就是给自己添麻烦了,那自己能解决干嘛还指责他啊,我打得骂得,别人一句重话都说不得。
“等我把他接回来的时候,老支书你跟他好好说说,他就是一个软性子,不会记仇,只会自己怪自己。下次还遇上类似的情况,你好好跟他讲道理,分析一下。他年轻,您岁数大了,您是该给他保驾护航的,本来心里就觉得委屈,都说他肯定更委屈了,下次可不能在指责他什么了。”
“可不敢,不能再指责了,我就怕他再也不回来了。”
“不会,我去接。他不是一个狠心的人,性子好着呢,爱说爱笑挺可爱的人,谁没点脾气啊,像他这个年纪的脾气大的多了去了,我跟他这么大的时候,在国外留学也打架被抓呢,他就算是有时候耍性子过一会就好,朴实肯干,遇上难处也不退缩,有点小死心眼,挺单纯的一个人。”
一起过这么久了,杨树啥样他最了解,可就是了解还是把人给伤了。
挺好的人,怎么就让自己骂的那么惨啊,自己这是抽风了啊。
“刚子,你来!”
大胖对着容刚挥手,容刚丢下老支书过去,挖掘机已经往外挖石头了,粉碎机开始运转,搭配着水流,开始初选,开采场噪音很大,很多机器嗡嗡的工作,拿出第一批筛选出来的铁粉粉末,大胖几乎手舞足蹈了。
“刚子你看,这品相,一看品位就不低啊。”
“去大型化验室做个质检,测验一下到底多少品位,咱们好定价格。”
“好叻,这就去。”
计划赶不上变化,计划着年后,啥都提前了,这就特别乱,没啥准备啊,硬件设备都没先行呢,没厂房,没办公室,没货场。
容刚指挥着二胖赶紧在采矿场搭建简易房,作为办公、化验室,还安装上了电子称,一二百吨的。亲手跟工人搭建简易房,叫来家电公司安装空调,从钢厂调来化验室的人,工作人员,开采场不停工,三班倒,赶紧招工,培训,管理生产的上岗。
大胖带来好消息,首批筛选出来的铁粉品位达到六十。这还只是刚开始,越往里开采,品位越高。去除杂质开采技术更熟练,那就会提高质量,提升速度。容刚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这一忙,就忘记时间,等具有一个模型了,等他紧着眼下忙完之后,回家都快半夜了。
推开门没有他媳妇儿问他,你回来了。没有杨树熟悉的身影声音,容刚一脑袋扎进沙发里,都懒得起来了。
明天还有更多的事情,从钢厂抽过来的人只负责应急,要培训更多的化验人员,要多招工,要请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对了,会计也要跟上。地面要用水泥铺平,要准备出货场,要,,,要把杨树尽快的接回来。
那么多重要的事情,都堆在眼前,可他现在最想干的,就是把杨树接回来,他想杨树了。
“败家媳妇儿,啥时候回娘家不行,这时候你走了。想追你去我都脱不开身。”
真想不顾一切的追过去,他不是小说电影里演的那种能丢下几千万生意不管的大总裁,能热血冲头奋不顾身,那种事儿也就小说电影里有,还没有那种猪脑子呢,他还指着多赚钱,让媳妇儿花呢。
可是,他是真的很想他媳妇儿啊。
思念倒是真真的,洗了澡直接进了西屋,这次没有猫,没有老鼠夹,没有栗子包阻拦他,更没有媳妇儿等他。枕着他的枕头,盖着他的被子,瞪着眼睛看天花板。
算着,多长时间能把眼前这些事情都安稳好了,他能脱开身去千里追夫。
五天也解决不好,那么多事儿堆着呢。
“哎,总觉得那些诗词啊太矫情,现在才知道啥叫,长相思摧心肝。”
哭没呀?到家没呀?安全不呀,吃饭睡觉没呀。好多问题都在脑子里转来转去,抓过电话打过去吧,还他妈是移动女声。
拜托,姐姐,我稀罕的是我们家小老爷们,对女人不感兴趣,你再甜美我只觉得烦。
翻来覆去的烙烙饼,把他枕头抱在怀里,当成他家小树苗,反正就是睡不着。
翻身下炕,打开杨树的柜子,他没带走很多东西,衣服生活用品都没带走。
村民喊着,村长跑了,肯定是不想回来了,他要是不想回来,干嘛不都带走?难道是,他只是想回家冷静几天,找丈母娘诉诉苦,再回来?还是说,心里太委屈,啥都顾不上了,啥都不想要,就这么跑了?到底是哪种原因呢,容刚猜不透,更睡不着了。
“又不是个娘们,吵一架你就跑,至于吗你啊,心眼就这么大点,真要怎么着了你还不给我玩自杀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你玩的挺好啊,你等我腾出手来,收拾死你。”
咬牙切齿,担心变成生气,这一天给他闹得,恨不得真的掐死他。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老支书。
披着衣服,坐在炕沿,一袋袋的抽着旱烟,抽的满屋子烟熏火燎的。
老伴儿睁开眼看看这都三点了,半夜三点。
“老头子,你咋还不睡觉呢。”
老支书长叹一口气。
“村长让我伤了,回老家了。你说眼下这事儿没有他可咋办呀。”
老婶子也坐在一边,给老支书点旱烟。
“今天刚子话里话外是怪我了,虽然没挑明我也咂吧出味儿,这是我的责任,我把村长挤兑走,我想把村长劝回来。”
“你想去村长的老家呀,你知道他在哪里住吗?”
“知道,资料上写了,孩他妈,起来给我收拾个包,明天我出趟远门。不把村长劝回来,西山村这就完了。”
六十多了,老支书还要出远门,家里人不放心,那老支书坚持要去,刚天亮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