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1 / 1)

城乡结合部,按理说本地的居民应该挺有钱的,有点地建个自建房往外租每年都比打工强。

不过这个地点实在太偏僻了,到了几乎最里边全是平房,即使看得出一些老建筑在过去应该很辉煌,不过也破败不堪。

一个小院的门口,酒糟鼻子的中年男人等在这,一脸亢奋地说:“你们真来了,那今天我就不用去鬼市那破地方受冻了。”

他家虽然破不过地方很大,有屋有堂还有柴房,只是很多瓦顶都露了租都租不出去,但光从那口井的位置就可以看出,过去是个讲究的大户人家。

“保平安,不言富贵前程,坐山虎之势护主命金,只要住在这座宅子就能保子孙的平安,但富贵贫穷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汉子明显喝了不少,开心的一笑:“你这口气和我爹说的一样。”

到了正堂,破旧的八仙桌上供奉的是祖宗的牌位,张文斌手一挥杨强立刻上前摆上了祭品,奉上了纸钱上了香。

院里,小桌上已经摆满了下酒菜,几瓶好酒摆在地上,二人已经边吃边喝了。

杨强在一旁坐了下来有点拘谨,汉子咯咯地笑了起来:“我爹说过,每次有人上门拜访,果然是好酒好菜赐金银啊。”

这一说杨强反应过来,立刻把兜里带的四万现金放在了桌上。

汉子眼前一亮,笑纳以后说:“我爹说过了规矩摆在这,来了可以挑一样东西不可贪心。”

“爽快!”

“东屋是我爹以前住的屋,按照他的遗言东西都按照他生前那样放着一样都没动,不过你可小心点里边也没打扫过,满是灰尘全是味。”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算得上孝子,还真的是一样东西都没动过,这位老人家也是够辛苦的,死了都供着儿子啃老那也是没谁了。

张文斌进去好一会,拿出了一个已经发锈的香炉,过去已经是杂质很多的生铁铸造,这会怎么看是怎么落魄。

要是以前杨强看都不看一眼别说花四万,不过现在见老妖怪一副很满意的模样他心里也开心。

“兄弟,那再和你打听个事。”

邋遢汉子笑道:“说吧,你们现在是我的衣食父母了,能告诉你的我一定告诉你,不过对于我爹生前的事我是真的知道不多。”

“在哪可以雕神像?”

这一问,杨强是有点错愕,这东西不是遍地都有嘛,再说了现在的机器雕工那么精准,随便找家公司用3D打印技术什么打不出来。

汉子也错愕了一下,想了想说:“我爸以前有个老朋友就会,说是一夜就能给你雕好,老头现在已经过世了,不过他儿子也会这手艺。

只是这手艺养活不了一家人就改行了,现在应该是在路口那的夜宵档口卖鱼粥。”

“他哪有什么规矩吗??”张文斌仔细地问了一句。

汉子想了想,说:“他爹那边留下的规矩也古怪,白天找上门的话不用几个钱就给人丢了,要是晚上找上门的话就得收高价,而且要拜了祖宗才可以请出工具给对方雕。”

“那烦请你带路吧。”

“行,那这些东西我回来再吃。”

有了这一笔巨款他又可以潇洒很久,自然是乐呵地在前边带路。

杨强不禁问道:“主人,他有问必答却什么都不问,真奇怪。”

“这是阴间的规矩,反是凡人通阴最忌讳的就是多嘴。”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人毛骨悚然,杨强不敢再问老实地跟在后边。

路口一个鱼粥摊子生意冷清,秃子老板在那有点闲,汉子过去耳语了一番他有点经验,汉子朝张文斌指了一下又说了几句。

他在短暂的犹豫过后就点了头,摘下围裙把摊位交给裙子就走了过来。

“跟我来!”

一路上也没多话,来到一个二层小楼,一楼还是卖鱼粥的看样子白天就在这卖。

后院是老屋,这一位混的不错起码自食其力,他在堂屋开了灯什么都没说,张文斌一使眼色杨强就赶紧上前祭拜。

点香点好了,他才从八仙桌底下拿出一个古朴的木箱,问了一句:“客人雕什么。”

“正镇地阴差法身。”

说着,张文斌就把写有那阴差名讳,和其他信息的字条递了过去,秃子接过手点了一下头什么都没说,走进旁边的小屋就把门给关上了。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他抱着一个红布包着的东西出来,张文斌接过就走也没废话,杨强如法炮制的在桌下留下了四万块钱。

“天还没亮,加个班帮你把这事处理了。”

回到建筑工地,张文斌四处一看问道:“负责人办公室在哪?”

“那一间!”

打开了房门,张文斌才打开了红布,里边是一个方正的神龛,应该是个提前雕好的老物件,雕工不说多精美吧起码特别的古朴。

神龛的里边,是一个还散发着颜料味道的神像,做工微微得有点粗糙,但却是那种一眼就看得出应该是很刻板的地方雕工。

掐指一算找了个地方放好,将那香炉一摆。

一旁一头雾水的小负责人突然一个哆嗦,恢复了阴差的声音:“前辈简直太神通广大了,正镇地阴差法身我何德何能啊,而且这是受过香火的地伯公香炉吧,这这…”

“不用废话了,还满意的话就让他给你上头香,你们的误会就此解除,再一个你已经是镇地阴差了以后这里…”

“前辈放心,有我镇守,别想有什么孤魂野鬼来这闹事找替身。”阴差的声音很激动。

杨强松了口大气,马上就给他上了三柱高香。

连夜的几台豪车开来,工程的建筑商老总也来了,他和杨强很熟悉,被杨强叫上楼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并嘱咐建造期间每天都要供奉这个神位,建成以后也要找个最合适的地方继续供奉,干工程的老板其实比谁都要迷信,出了事以后杨强都亲自过问了他也紧张。

“我可告诉你,这是找了个比陈伯还厉害的高人看的,要是出了点差池你也不用干了,滚蛋吧。”

“是是,杨局放心,再出差池我把脑袋拧下来给您当球踢。”

安顿好了这一切,杨强是特别的开心,说:“多谢主人了,虽然我不太懂这玄学之说,但我清楚晚上您大费周折地肯定为我思虑周全。”

“那家伙是等级最低的阴差,不过等级再低也代表了地府正式的颜面,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乱来,也不会有人和他们过不去。”

张文斌笑说:“这一类的家伙腐败得很,最缺的就是香火,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用在他们身上最合适。”

“那个香炉,加上法身,足够让他恢复修为不说还更上一层楼,你要供奉到位的话,没准他能混成这一代的阴差头子。

到时候有这家伙坐镇,你主理的医院起码不会出现乱七八糟的异象,当然了那些正常的寻死觅活也不在他的范围之内。”

杨强一听更是激动了:“主人,那我该怎么供奉这地头蛇呢??”

“初一猪头肉和白酒,烧点纸钱,其他的时间一天上班的时候有个三柱香就好。”

“不过有个事嘛,倒是比较好玩。”

让他把车停在路边,杨强按照张文斌的吩咐摘下了脖子上的护身符,把一直折叠的黄纸一打开他的面色瞬间就变了。

黄纸有近一半的面积已经变黑了,而且这种黑不是正常的黝黑,而是似鲜血风干的那种黑。

他的面色大变:“主人,这是怎么回事。”

“确实有人对你用手段了,感觉上嘛还行,护身符毁了一半才帮你挡下的,不过气息已经散了看不出对方是什么手段。”

张文斌轻描淡写地说:“你竞争对手的照片有嘛,给我看看。”

杨强不知道有多恨对方,这一说就掏出了手机递了过来,一看那照片张文斌的心情一时有点不好了。

之前听说他的竞争对手是个女的,张文斌还颇有点期待会是什么极品少妇,这样的话即便夫目前犯也不错,倒可以做个中间人来调停一下。

可照片上的中年女人肥得和猪一样,电了头发和顶了一头的泡面差不多,长相丑陋无比犹如沙皮狗一样,一看就尖酸刻薄的那种。

这样的长相是真的死有余辜,张文斌一脸的厌恶,说:“除了她以外,还有谁那么痛恨你,护身符都毁了一半你不死最少是个鬼上身,能活个半年三个月就不错了。”

这一听,杨强是怒火中烧,说:“主人,百分百就是这个泼妇,上次那个鬼娃娃的事肯定也是她。现在局里争正局长位置就我们俩人,其他人再恨我也没那个胆,肯定就是她…”

张文斌一看这样讨厌的肥婆也起了杀心,一看这城府极深的家伙情绪那么激动,想了想索性来个顺水推舟一次性洗脱徐菲的嫌疑,这样才能继续享受夫目前犯的美妙。

于是张文斌想了想,说:“这样,你买齐我要的东西,明天下班了过来一趟。”

“明天啊。”

杨强一听哀求道:“主人,要什么现在就去买吧,这贼泼妇恨不能置我于死地,我怕拖久了夜长梦多以后没机会再为主人分忧啊。”

“别那么怕死,护身符还剩一半多呢,真的不顶用了我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再说了你以为这些东西遍地都是啊,那帮人又没我这能耐找一个有多费劲,你想想上次到这次都多长时间了,要是有办法的话她至于等到现在啊。”

“你别吓唬自己了,还以为能给你来个火力覆盖啊,这玩意没你想得那么烂大街。”

反正杨强今晚是睡不着了,张文斌就是有心折磨一下他,毕竟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难免他看多了那样的画面会有异心。

位高权重的人都惜命,皇帝也都在寻找长生不老的办法,加上他们对于未知的恐惧,张文斌相信这一次,肯定能彻底扼杀掉他心里、关于男人自尊的那一点不爽。

回到徐菲家楼下天已经蒙蒙亮了,路口的早餐摊位全都摆起来了,袅袅的炊烟气让张文斌又是食欲大振。

“老板,三碗小肉混沌。”

“老板,牛肉板面两碗,再加上三个火烧。”

“早上卖盒饭??红烧肉的啊,给我来一份试试,你直接给我加十块钱肉。”

这市井气息是张文斌最喜欢的地方,多吃一点没人问什么,就当你是干力活的还给你多加一些,充满了让心灵安静下来的人情味。

回到徐菲家,钻进被窝里美少妇就纠缠上来了,美中不足的是只睡了一会她就起了床,蹑手蹑脚地关上了房门,怕打扰张文斌消息还专门跑到女儿那边去刷牙洗脸。

母女俩一个上班一个上学,白天张文斌倒是好好地睡了个囫囵觉,傍晚醒了以后独自一人泡了个澡,也可以好好地思索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目前的重点就是柳依依了,最重要的是就是洗去她的煞气恢复她的意识,不过向来横死之人怨念极深,利用这一点给霍彤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想要拿下这个警花少妇不在话下。

另一个就是杨乐果身上的情蛊,很明显是外来的手法,和西域的手法有点区别,有点借鉴了阴山术的意思又自成一脉,想来追查下去应该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天还没黑第一个来的是杨强,母女俩都有钥匙不可能敲门,门一开他的脸色比张文斌想象的都难看,一脸的油腻有几分憔悴,眼里还带着血丝看着多少有点恐怖。

“你至于担心成这样吗?”

张文斌心叹道一夜的功夫就给折磨的没个人样,看来这一天对他来说是度日如年啊,估计上称都要轻个好几斤。

“工作累了点而已。”

杨强勉强地笑着,大概是怕自己表现得太胆小被张文斌看不起,赶紧把东西搬了进来说:“主人,您清单上的东西全都在这了,今天我请了一天的假四处去搜罗。”

“有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买哪样,像这种牛眼睛您也没说要公牛还是母牛还是雏牛,所以我一样就要了一对,肯定不会耽误您的事。”

牛眼珠子一只就够了,要了一对还品种那么齐全,可想而知他的心里也是真的慌。

“东西很齐全啊!”

张文斌看了看,赞许地笑道:“搬书房里去吧。”

“是是!”

一楼的大书房已经被徐菲给腾出来了,之前的书架全换成了类似中药收纳的柜子,这会没什么东西看起来有点空旷。

书桌还在,不同的是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文房四宝不像书房,因为多了一些类似木匠用的东西,可细一看还有石椿之类的工作。

刻刀,碳炉,罗盘,一些乱七八糟的木头,动物骨头,说是垃圾堆有点过分因为整理得很整齐,但怎么看最少是一个乱七八糟的二手杂货店。

厚重的窗帘拉得死死的,屋里充斥着一股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