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笔一抖,那一页就写坏了,他心疼,脸色都沉了:“平日里瞧你也是个稳重的,怎么今儿比喜乐还毛毛草草。干什么去内草场,不去不去!”
喜乐听他骂人,也不反驳,等他说完了道:“殿下回来了。”
“胡说什么,殿下这会儿怕还在顺义呢?你当是神仙,说回来就飞回来?”何安一喜,然后将信将疑道。
“真的。”喜平说,“殿下在内草场等您。”
何安顿时扔了笔连忙起身,边往出走边骂道:“怎么不早说?!”
“……这不是一直在说吗。”喜平无奈。
*
内草场本就是御马监管辖,突然就来报殿下在内草场,想必殿下此行外人并不知晓,何安虽然心急,也不是那么不稳重的人,让人收拾了轿子一路颠儿了过去。
进了草场,一眼扫去,不是马群就是太监们,哪里有什么殿下。
“喜平你这小子,糊涂了吧。”何安气的不行,“我也是笨,还能信了你个坑货。”
“督公怎么能说自己笨呢?”赵驰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何安又惊又喜,回头去看,就瞧着赵驰穿了身内官服站在背后。这身衣服,布料粗糙,针线凌乱,补子都是最低等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穿到赵驰的身上,就显得与众不同。
都说人靠衣装。
可五殿下这般俊美英姿的,光是气质就衬托得一套普通衣服也分外特别。不仔细看,以为是什么好衣服。
“殿下!”何安这些日来那些个趾高气昂的做派统统没了,就剩下手足无措的欢喜,他眉眼里都是些雀跃,却又死死的掩着盖着,怕让殿下察觉分毫,他连忙撩衣摆跪地道:“殿下,您回来啦!”
“督公快起来。”赵驰扶他起身,“这里人多眼杂,我可只穿了个火者的衣服啊。你这么一跪不让人生疑?”
“殿下说的是,奴婢蠢笨了。”何安不敢真的让赵驰扶他,顺势起来,退后两步垂着头应和道。
两个人就在这草场内站了一会儿。
都没说什么话。
然而却觉得有些舒坦。
大抵是久未见面,如今一见,自然有丝丝的清甜雀跃充盈心头。
连话也无须多说了。
末了,还是何督公忍不住,心头本就生着不该有的野望,又想再看看好些日子没见过的殿下容颜,偷偷抬眼想看看。
却又瞧见赵驰正含笑拿眼神等着他。
心头噗通一跳,连忙垂首,轻咳一声,问:“奴婢算过日子,殿下若早也要到八月出头,迟了得中秋前后才能回京了。怎么得现在就回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又怎么穿着内侍衣服在草场里呢?”
赵驰瞧了他这呆子样,只觉得可爱,笑了一声。
何安顿时脸红的彻底。
他一连串发问,问到后连自己已觉得羞讷,结结巴巴说:“奴婢、奴婢不是想刨根问底,就是担心殿下了……”
“无妨,我还要感谢督公挂记。”赵驰道,“我没事儿,水利之事已经勘察的七七八八,后面徐逸春会盯着。我就回来了。至于为什么回来……”
他那双桃花眼抬起来,看向何安,看得何安心脏猛跳。
“自然是想督公了。”
“殿下莫要拿奴婢取笑了。”何安急促的说。
“我怎么是跟督公开玩笑呢?”赵驰说着,抬手捏着何安的手腕,只轻轻一拽,就把他拉到了自己怀里,贴着旁边那颗大树背后,两人妥妥的藏在了角落。
赵驰往里挤了两分,硬是把堂堂御马监提督困在了自己和树之间。
何安羞涩的连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合适。
往上抬眼?直视主子那是大不敬,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往前面瞧?殿下伟岸的胸膛就真等着自己,看一眼他藏在衣衫下的胸肌,都觉得自己两眼要烫瞎了。
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