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小拇指指尖一挑,就把皮囊上的绳子挑开了,然后从里面倒出一片卷成一团的纸张,摊开来一看。
皱了眉。
半晌没啃声。
喜平问:“殿下说了什么吗?”
何安把那张纸递给喜平看。
纸上写了个“陈”字。
他站了起来,夹着那纸片,负手踱步琢磨到:“陈……什么陈……陈才发吗?”
殿下想借机收拾陈才发?
不……不是殿下想收拾,是殿下提醒他可以借机收拾陈才发。一想起那日陈才发欺负盈香的场景,何安觉得收拾了陈才发也并非什么坏事。
可是殿下为什么非要单单现在提这么一个陈字呢?
一定还另有深意……
他抬头对喜平道:“给我备轿,我去趟司礼监秉笔值房。”
*
郑献正在当差。
“师兄。”何安行礼道。
郑献看也不多看他一眼,冷哼一声,忙公务去了。
“师兄,借一步说话。”何安姿态放的更低,“师兄……”
郑献就那么晾着他,忙自己的事,值房里人来人往的也不止郑献一人,都看着何安那边干站着。又过了好一阵子,郑献终于是忙完了,也觉得给何安脸子甩够,这才道:“什么事儿?”
“借一步说话。”
郑献这才起身踱步到了值房外偏僻小院。
“说吧。”他懒懒道。
何安给他鞠了一躬:“师兄,我给您认错来了。”
“呵,御马监何提督何错之有啊。”郑献凉凉道。
“狌狌这是也是师弟我借力而为,赶巧了,太子那天找我过去问话,我便跟太子说了。”何安道。
“我何必怪你这个。”郑献道,“咱们可都是太子船上的人啊,这事儿嘛,你做,我做不都一样。”
郑献的声音依旧阴阳怪气。
何安知道因为自己给太子献了计策,在太子面前露了脸,郑献极为不高兴。
连忙安抚道:“我这主要是想着,陛下对王阿已有忌惮。这事儿定更让皇上对王阿不满,师兄接管东厂怕是指日可待了。”
东厂……
一般来说都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掌管,可这王阿牢牢把持着东厂大权不肯松手,郑献又是新晋秉笔,根本争不过王阿,出处被他打压。
积怨已久,就盼着王阿下台。
听了何安的安抚,这才稍微缓和了些。
“哼,王阿听说在御前下跪请罪,还让皇上当着外臣的面斥责。他掌印以来都还没有过吧。”郑献心里舒坦了点,“你说你呀,有点什么事儿,也跟我先通个气,我也好照应照应。”
“师兄说的是。”何安连忙道。
说完了这话,何安又道:“师兄……我这次就是痛改前非,跟您商量来了。”
“哦?”
“您是我师兄,也是司礼监秉笔。我这能做到现在的位置,全靠了您。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有话不妨直说。”郑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