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他站起来,憨厚的抬手揉了揉头发。“我睡不着!”
瞧着弟弟因为担心而一直紧绷着的脸,楚云心里针扎一样难受。
“我们飞机上在休息,现在洗脸去机场!”
“嗯!”小墩点头,姐弟两快速的洗完脸,把东西提着出门。
外面天刚麻麻亮,路上都没行人,更无车辆经过。
她看了下时间,才六点,公交车过来,还要二十多分钟。
等坐车到机场,差不多八点了!
两人到了公交站台,公交站台倒是站着一两个早起的人。
早晨比较冷,楚云穿着大衣,提着行李拉着弟弟,站在站台等着公交的到来。
今天的公交车来的早了几分钟,等了二十分钟,公交就进了站台。
而站台前已站了四五个人。
车一停,门一开,几个人就慢悠悠的上车,倒是车上人比较多,座位都坐满了。
把行李放到脚边,拉着公交车座椅扶手,车慢慢往前行驶去。
转了两趟车,在七点四十的时候,到了机场。
一晚上的沉淀,让姐弟两的情绪缓和了不少。
“我先去给医院打个电话,看看阿娘醒了没!”要进机场的时候,楚云把行李放在地上,让弟弟先看着,她跑向电话亭去打电话。
电话她已用小本子全部记下来随身携带,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拨打。
接到电话的是早班护士,楚云直接问了重症监护病房阿娘的情况,护士让她稍等一下,去问了医生后回来。
“你妈妈还没醒,赵医生刚和梁医生接班去休息,暂时情况还比较稳定,看你妈妈在今天或是明天内能不能醒过来。”
护士把情况给通报了一遍,楚云道谢后挂掉电话。
“走吧!”走到弟弟面前,和他一起提着行李,两人进了机场。
早班的工作人员已开始上班了,机场里来来往往人也不少,却没白天多。
姐弟两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飞往邻市,在一个半小时后起飞,拿到机票,便可以直接进安检了。
六个小时飞机,到d省省城中转,停留了一个小时,才飞到邻市。
早上九点四十起飞,等到邻市已是下午五点,姐弟两马不停蹄坐大巴赶往边岩市。
三个小时的路程,等到边岩市,已是晚上八点,在路上的时间,就已是一整天,这还是最快的速度。
小墩两年没回来了,市里变化了许多,城市里不少还在修建的高楼大厦,还没完全修好,也有之前正在修的高楼建成,坐落在市区里。
市区也比前几年发展扩大了许多。
不过,市内出租车还是少的可怜,几乎没有,倒是马车和三轮车非常多。
姐弟两坐了三轮车直接往市医院里去。
八点,边岩市已黑了,大马路上有的地方亮着路灯,好多路段还是黑漆漆的。
而拉人的三轮车的车头上自己动手按了电灯,往前骑时能照亮前边的路。
车站距离市医院有段距离,三轮车开了二十分钟,才停在市医院门口。
“谢谢!”楚云跳下车,提下行李给了钱和师傅道谢,师傅摆摆手,骑车往前面去了。
看着医院大楼,楚云和小墩的面色都变得严肃,一整天都在路上,本来打算在飞机上睡个觉,却因为担心睡不着。
手中提着的行李尽管不重,也是一路奔波。
到了地方,两人却近乡情怯了。
“三姐!”小墩拉住姐姐的手,嗫嚅着唇。“我们要见到阿娘了!”
“嗯!”楚云舔了下干涩的唇,拉着弟弟往里面走。“我们进去吧!”
“大姐!”一路问护士,找到外科重症病房里,姐弟两推门进去。
“三丫,小墩,你们怎么回来了!”大丫正在守在病房里,床上躺着给氧的楚母。
“阿娘怎么样了?”楚云轻嗯了声,目光看向病床。
“还没醒过来,医生说幸好没伤到脑袋,主要被震碎的是内脏。”
大丫侧头看着病床,伤到脑袋,现在阿娘就不在了。
楚云走上前,伸手去握住阿娘。“阿娘,我和小墩回来了,你不醒过来吗?”
“阿娘!”小墩也过来,盖住姐姐的手。“我是小墩。”
他说着,眼泪啪嗒往下落。“呜呜,阿娘,对不起,我这么久才回家来。”
弟弟的哭声,有感染力的传给了楚云,她的眼眶也微微湿润,却忍着没有落泪。
大丫站在旁边瞧着弟弟妹妹,成熟许多的她目光欣慰,泪意闪过。
但作为大姐,她一定不能哭。
“好了,你们俩别太担心了,阿娘会没事的。医生说情况很乐观,阿娘醒来的几率很大。”
她上前去拉过两人,拿出手帕给弟弟擦眼泪。
“阿爹呢?”楚云抹了抹没流出来的泪,低哑着嗓音问。
“去吃饭了,二丫今天也没上课,医院里守了一整天,小阳肚子饿,带他去附近吃饭了。”
楚云嗯了一声。
三人放低声音,只敢小声说几句话,让病房里保持安静。
“我去看看病历!”她和大姐抱了抱,两人一起出了病房。
“医院医生都很好,昨天是龚院长亲自来过问,今天他也来看了几趟,安慰我们别太担心,阿娘情况虽然严重,但没性命之忧。”
大丫轻声和她说着情况。
“三丫,等到真的发生事情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人的社交有多重要。”大丫轻嘲道。
阿娘被撞了,她急匆匆的来了医院,瞧着阿娘进了手术室,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急的团团转,心里没有主心骨,第一反应是给三丫打电话。
这种时候,她这大姐没想着承担起来,却给三妹打电话。
电话没人接,她眼泪模糊了视线,抱着手臂急的心跳加速。
直到终于和三妹通了电话,才找到主心骨一样。
而三妹,联系了丁院长,给市医院龚院长打了电话,龚院长大晚上的跑来医院里,去手术室了解情况,指导治疗,还给安排了最好的病房,让医生护士一直关注着阿娘情况,照顾的面面俱到。
而她,除了找三妹,竟不知该找谁。
“大姐!”楚云握住大姐的手,相信的看着她。“云之服装在你名下,现在已做成了中小型企业,等过几年,连锁品牌做出来,把招牌打出去,发展规模变大,你就是边岩市的企业家。人都是很现实的,种种利益互相交织,当你有足够能力的时候,别人都会给你几分面子。你没说你身份,别人当然不知道了,如果你以云之服装企业法人来和医院里人打过交道,他们也会卖你几分薄面。”
而她,龚院长愿意这么帮忙,是因为丁院长的关系,还有她之前跟着治疗了军营里传染病。
虽然她现在到京城读书了,但之前,她也跟着丁院长参加过医疗商讨会。
哪怕不认识,龚院长也该听说过她,乐意帮她这个忙。
何况,龚院长是知道她的,两人也见过两面,只是只说过几句话,并没深交。
而且,她还是陆行之的未婚妻。
上层的圈子里,尽管不认识人,但是对于身份和名字,却是都有印象的。
有丁院长联系介绍,龚院长知道阿娘是她的母亲,也会帮上几分。
大丫听着妹妹的话,神情还是羞愧。
她大着妹妹六岁,妹妹十几岁就开始当家,让家里脱贫,让她们所有人都拥有美好未来和事业,可她却连这点小事都还做不好,想不到。
姐妹两说着话,到了医护站。
“你是楚云吧!”刚说找医生问问516病床病历,赵医生就从医生站出来。
“还记得我不,我是赵云!”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白大褂,伸手过来和楚云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