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就是那个封妃失败的孟昭仪孟静言?”
孟静言刚出宫门,便听见了这个戏谑的声音,回头想看看是谁这么放肆,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竟然有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只见一位身穿玄色衣衫的男子静静地靠在宫门在的石狮子上,一头乌黑而光亮的长发捶在肩头,他们并没有被束缚起来,反而自由随意的散落下来,别有一番味道。
他眉目俊秀,尤其是那一双勾人心魄的双眼,在那眼眸中似装有千百种柔情,又似装载了整个浩瀚的夜晚,令人陶醉,薄薄的嘴唇引人无限遐想,让人向往。
皮肤也很白皙,腰间有一串挂牌,轻易的勾勒出他没有丝毫赘肉的腰肢。
“你倒是说话呀,怎么,竟然不认识我了?”玄色衣衫男子故作惊讶的说道,“我以为今天要见到故人,本是很紧张的,原来只是我一个人想多了,因为你根本就不记得我了。”
“你是?……”孟静言实在是有点不知所措,面前这个男子说他们是故人,可是,自己确确实实对他没什么印象。
“我姓赵,名曰九潇,姑娘可是有点印象了?”
“赵九潇?就是你!?”孟静言大吃一惊。
“怎么?想起来了?”赵九潇又掏出了折扇,轻轻摇动着说道。
这个就是那个非常张狂的北疆盟派的新任盟主?果然很年轻,也很……奸诈。
“并没有,只是想告诫大人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
“哦,此话怎讲?”赵九潇的笑容越来越明显了,果然是江湖人士出身。
“盟主想要证明人的衷心的方式就是让人交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嗯,听起来虽然很不仁义,但是你仔细想想还是最管用的一种方式不是么?”
胡说八道!
孟静言看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话,便有些恼怒。
“你居然……”
“话说,孟昭仪的针术最近几年是否有提升?”
“嗯?针术?”
孟静言看着他,大概是思索了一会,突然说道:“你是阿九?”
“你终于想起来了么?”赵九潇笑的越发的灿烂了,像个得到满足的孩童一般,笑的不加遮阳,发自内心。
时间倒回到十年前。
那个时候的孟静言不过十余岁的年纪,青涩稚嫩,让人喜爱。
“言言,帮娘亲拿过那个草药来。”温柔的女声响起,是静言的母亲。
“是,言言知道啦,娘亲等一会哦。”
孟静言一蹦一跳的去找药了,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外边有动静,便伸头一看。
入眼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他虽然生的俊俏,但是脸色苍白,身形瘦削,看着像是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吹跑一样。
她听见他们好像是来找爹爹和爷爷的。
可能又是来看病的吧,孟静言没有多想,转身便继续找药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副碗筷,心中正在纳闷着,一抬头,看见今早上那个少年正在坐下。
“爹……爹,那个,他……他是谁啊?”孟静言一脸好奇的打量道。
“静言,他叫阿九,以后要在咱们家里住一段时间。”
“阿?为什么呀?”
“因为他天生体质太差,放到咱们家培养一下体质。”
“哦……知道了。”
孟静言虽然低头扒拉着米饭,但是却是悄悄抬头打量着阿九。
因为他的眉眼生的着实好看,再有他妈弱不禁风的体质,让人觉得他跟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一样。
事实上,孟静言一直将他看做女孩子。
阿九大概在自己家里呆了一个月左右,他并不怎么爱说话,而且喜欢穿暗色的衣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孟静言想和他一起玩游戏,他也是不予理睬。
孟静言和隔壁的安常一起玩的时候,提到了他,她问安常说:“他总是不说话,让人感觉病殃殃的,怎么会有这样子的女孩子。”
安常被孟静言带的也一直以为阿九是女孩子,说:“大概是病的时间久了,有些毛病也是正常啊。”
“他不跟我玩,就是不开心嘛”。孟静言的嘴巴撅的特别高,嘟着嘴吧说道。
阿九后日便要走了,孟静言想要给他准备一份离别之礼送给他。
便早上早早的上山,去庭院后边的山里寻找最娇艳的花朵,把它们采集回来,晾干晒干,然后装进阿娘绣好的荷包里,一个清香四溢的香囊做好了。
还剩下一些花瓣,孟静言便收拾了收拾,将他们做成了花环,然后兴高采烈的期待着离别的那一天,等待着那一天的快快到来。
阿九看她一天比一天高兴,是因为自己要走了她才开心的么?
幼时的赵九潇其实内心敏感而脆弱的很,他从小被当做北疆盟主的下一任盟主培养,在遇到孟静言以前,他甚至没有见过同龄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同她交往。
每次看见孟静言睁着两个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就会红脸,然后心跳的很快,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请,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体质太差的原因才出现这种反应。
看着孟静言,赵九潇原本想在走之前和她好好说说话的,说什么都行,因为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可是看到孟静言居然一天比一天开心,心里想着果然自己其实并不招人喜欢,临走了可以让人这么开心。
赵九潇离开的头一天夜里在被窝里低声哭泣了很久很久……
最后一天终于来到,赵九潇看到管家来接自己了,心里还是想着再见孟静言一面,一回头,头上突然多了一个东西。
只看见孟静言可爱的笑脸说:“阿九,这是我给你做的花环,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但是你带上真的很好看,跟……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好看!”
阿九突然呆住了,他看着孟静言,心中不知名的情绪在不断的翻滚着……
赵九潇愣了一愣,他看着笑的一脸纯真的孟静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舌头这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