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皇上回来了。”黑影答道。
“哼,我就知道皇上其实并不在主院里。那孟静言呢?”白夕颜冷哼一声,继续问道。
“小的在主院中听到几个宫女的谈话,言辞中可以推测出孟静言并没有同皇上一起回来。”黑影抱拳答道。
“那真是有趣了。”白夕颜听到这个消息,忽然笑了起来。
黑影跪在地上默默地听着白夕颜自顾自地笑着。
“你继续回主院盯着吧,发生什么事了再来本宫这里汇报。”白夕颜淡淡地吩咐道。
黑影从窗外又跳了出去。
唐轶回宫后的第二天,为了防止出现更多的惶恐,召开了一次宴会,宣布病愈,出现在了众臣的面前。
“听闻皇上偶感风寒,现在想来已经痊愈了吧?”一个老臣问道。
“劳爱卿记挂,朕已经大好了。”唐轶淡淡地笑道。
“那老臣以茶代酒,敬皇上一杯。”老臣继续说道。
唐轶也微笑着以茶相敬。
其余众臣也纷纷拿起茶杯来,一同敬贺唐轶,唐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受了此礼。
白夕颜坐在唐轶的身侧不远处,紧紧地看着唐轶。几日未见皇上,她发现皇上的下巴上竟都有了些青色的胡渣,面容虽一如既往地深邃刚毅,却让人感觉到他眼中藏不住的疲惫。
风寒而已,白夕颜是不相信皇上会被这样的小病给击倒的。看来孟静言在皇上心中的分量真是厚重啊,竟让皇上这样的人儿为她憔悴不堪。
白夕颜的心中顿时充满了悲怆和嫉恨。
唐轶感触到白夕颜的视线,转过头来,看了白夕颜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好不容易见到皇上了,臣妾心中高兴,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白夕颜掩嘴轻笑道。
唐轶面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没说什么。
“我们在这行宫中逗留许久了,过几日就收拾收拾回宫吧。”唐轶喝了口茶,淡淡地说道。
众臣面面相觑。
“这几日,朕就不怎么召见诸位爱卿了,大家在这里自行逛逛就是了。”唐轶继续说道。
他这几日现在实在是无心朝政,他只想腾出时间来去追寻孟静言的足迹。
“朕该回去了,大家都散了吧。”唐轶淡淡地吩咐完就准备起身回去了。
白夕颜也站了起来和唐轶一起离席。
“皇上。”白夕颜追赶上唐轶的步伐,娇声呼道。
“什么事?”唐轶停住了脚步。
“臣妾许久没有见到皇上了,不知能否陪皇上一起走走?”白夕颜的神色中透露着祈求。
“恩,那就走走吧。”唐轶淡淡道。
白夕颜听到唐轶的回答有些惊喜。
两人在行宫中放缓步子,四处逛了逛。
“说起来,”白夕颜忽然开口道,“臣妾有许久没有见到静言妹妹了。”
唐轶停住了脚步,眸光锁定在白夕颜身上,没有说话。
“听说静言妹妹一直在主院照顾皇上,如今皇上已这般好了,静言妹妹可真是功不可没啊。”白夕颜语气恳切得说道。
“静言这几日,确实是累了,朕让她在主院中好好休息,过几日就要回宫了,索性省去了这搬来搬去的功夫。”唐轶看了看路边的花,淡淡地说道。
“是嘛,皇上真体贴。”白夕颜笑眯眯地说道。
唐轶没有回话,只是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在唐国不知隶属何处的小河旁,蒙面头儿招来了一只渡船。
因为长久没有沾地走路的缘故,孟静言的脚伤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好了,她跟着蒙面头儿等人一起来到了河边。
有个老渡夫撑着船,从不远处摇摇晃晃地划过来。他划的是一艘破败老旧的小船,连船舱都没有,上面只简单地摆放了几个小凳子和一些碗壶布料等。
孟静言在心中暗道:“现在是要走水路了吗?”
蒙面头儿给了那老渡夫一两银子,说道:“麻烦您渡我们过河,去往边界小镇。”
“好嘞好嘞,客官请上船。”老渡夫接过那一两银子,心中笑开了花,他第一次赚这么多钱。
孟静言发现这一路上蒙面头儿出手都十分大方,身上银两看起来特别多的样子,他的出身想来应该也是个大户人家。
“上船吧。”蒙面头儿看了孟静言一眼,淡淡道。
孟静言只好掀开自己的裙摆,小心地踩上了船,几人陆陆续续上了船。
“都坐好了吗?”老渡夫问道。
蒙面头儿环视众人后答道:“都坐稳了,老人家您可以开船了。”
孟静言听着蒙面头儿的语气十分得恭敬,想不到这看似残忍凶狠的杀手还有这样尊老爱幼的一面。这个蒙面头儿到底是什么身份?她孟静言越来越好奇了。
老渡夫用力地撑了一下手中的撑杆,吆喝一声,道:“好,走喽!”
小船摇摇晃晃地驶向了河中央。
过了一会儿,已经完全看不到陆地了。
孟静言坐在晃动不止的小船上,忽然觉得胃里翻涌,不适感油然而生。
蒙面头儿与孟静言面对面坐着,看到孟静言神色有些不对劲,出声问道:“你怎么了?该不是晕船了吧?”
孟静言抬手扶住船舱,摇了摇头。
“没事,一会儿就好。”孟静言强忍下腹部传来的不适感,闭上了眼睛,像要用睡眠来抵抗这痛感。
真的是太奇怪了,她明明是不晕船的,可是这会子实在是头昏脑涨得难受。
是因为这几天过得太狼狈了吗?自己的身体机能已经这样衰弱了吗?还不待孟静言自我思考,她就控制不住地往船舷外侧倒了过去。
“小心!——”蒙面头儿原本在眺望着水路的方向,余光忽然瞥见孟静言往旁边倒去的动作,心中大惊。
而一旁因为守夜而犯困不已,一上船就弓着身子打盹儿的啸天头一回儿听到头儿惊慌的呼喊,连忙睁开了眼睛。
孟静言“噗通”一声栽进了水里。
蒙面头儿也不含糊,迅速扎进了水中去救孟静言。
渡夫下得也急忙停住了撑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