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贤妃便从自己的身后拿出了一份卷宗来。

便纵是现如今是夜里，以牧元尘的视力也依旧看出了她手上拿的东西是新鲜的纸质。如此看来，怕是她趁着皇太后那边的人不注意把这圈东西誊写了一遍，又把原稿放回原处去了。

贤妃的这个方式让牧元尘不由得点了点头，毕竟这若是把原来的东西直接偷走的话未免太过省长。如此一来，倒是打草惊蛇了。

而若是誊写一份，及到以后他们再在暗地里收集更多的证据的话，就不会那么把把自己的目的在对方面前暴露无遗。

牧元尘伸出手想要把那卷东西接过去，却不料，在他收回来的时候感受到了一阵阻力。

皱了皱眉头，带着自己眼里的疑惑和威胁看向那个依旧在作妖的人，牧元尘并没有说话。

只不过，虽然他并没有在这些事情上多说什么，可他的目光却早已把他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无非就是一个——要东西还是要你自己的地位的问题罢了。

便纵是看到牧元尘那眼底的一份威胁，贤妃也没有立刻把自己的手放开。她的眸子倔强地盯着牧元尘阴狠的眼神，抿了抿唇还是把自己心里埋藏许久的疑问问了出来。

她怕自己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问出来的话，以后就再没有其他见到牧元尘的机会了——毕竟，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方才做出来的动作实际上是对牧元尘的威严的挑衅。若是没有其他什么变故的话，以后她能见到的人，怕是只能停留在周齐那里了。

“提督可是对长公主动心了？”

她的这句话说得很是认真，眸子之中尽是倔强之色，似乎不得出这么个问题的答案就不打算把自己手上的东西松开了一样。

听到贤妃问出来的问题，牧元尘先是愣了一下，之后脸上又浮现出了片刻的笑意。只不过，在他的目光再次放在贤妃身上的时候，眸中的笑意早已不见。

他看出了贤妃不想给东西的意图，而他自己也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那卷宗在两人的手中已经变形了，可是他手中的力道一点也没有减少，似乎是并不在意这份东西会不会因为他们两人的争执而损坏。

她的眸子紧紧盯着牧元尘那阴沉的脸色，她已经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了，可是为什么却没有一点回报呢？

有的时候，她都不由得觉得牧元尘是不是根本没有心。

而这么一想，她手中的力道便不由得松了一些。

毕竟是一个练武之人，不过是猛地一抽，便把东西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

那贤妃还想从他手中抢东西，不过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罢了！

就在他转身打算离去的时候，身后的贤妃却突然拽住了他的衣服。

随即，又是一阵压抑的哭声传进他的耳中。

相较之于最开始的时候那些抽泣之声，只是的贤妃哭的更是一个情真意切。再怎么说牧元尘也是审过一众犯人之人，那些人的什么表现表示了他们什么样的心情，他心里都清楚。

他的嘴角泛上了一丝笑意，却并不能让在他身边的人感受到任何温暖。

“提督，长公主她不过是为了皇上才会嫁给提督的，难道提督不明白吗？长公主根本不喜欢提督，她就是为了利用提督才会装出那么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的！只有妾身，只有我……不介意提督的身份，真诚相待啊……”

毕竟两人也算得上是在夜里偷偷见面，便纵是贤妃再怎么心伤，也未曾把自己的声音提的太高。若是站在一丈开外，便已经听不到他们两人的声音了。

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所谓的真诚相待的人，牧元尘对着她冷笑了一下，把自己的衣摆从贤妃手中挣出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要得到的东西已经得到了，其他的事情没有任何需要他去关心的东西。

及到牧元尘的身影已经在贤妃的视线中消失，贤妃也没有止住自己的哭泣。只不过，在这深宫夜色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安慰这么一个孤独寂寞的人。最终也不过是自己站起来浑浑噩噩回到自己的地方而已。

翌日朝堂之上，牧元尘拿出了自己与温婉整理出来的皇太后那边的人的心腹的名单，在朝堂上开始兑现自己的诺言。

“启禀皇上，这里面乃是臣先前外出的时候所得知的一些各地的才子名单。他们在朝堂之上其实也做出了不少的贡献，虽然未曾比得上那些三品的大员，但是也算得上是功不可没。故而，臣私以为，这几位或许可以在此次的科举之中和那些考生们一起，登堂入室为朝廷效力。”

说完，牧元尘便把自己手中的名单和那些人的底细一并呈了上去。温晟看了那些人的底细之后，便立马理解了牧元尘这么做的意思。

虽然牧元尘和温婉那边先前的时候并没有和自己先通一口气把这件事提上行程，也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把皇太后那边的心腹个一一调查了出来，但是这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如若不然，这一个讨价还价的筹码岂不是索然无味？

把那些资料放到一边，温晟把自己脸上的情绪拉低了几分，似乎是在看了牧元尘递上来的东西有所不满一样。

只见那个坐在高位上的人把自己的目光在下面扫了一圈，在众人都在各自猜测温晟在想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了。

“爱卿这名单，未免有些狮子大开口了。”

他顿了一下，朝堂上的人几乎都差不多已经得知了那些人的底细。皇太后那边的人是已经接到了消息，而其他的，自然是看着牧元尘和小皇帝两人之间的互动得出来的。

“这名单上的人，便纵是真真有什么功绩，也可以论功行赏。若是单单因为他们有一些功绩便把他们全部都跟随科举的举人们一起进入朝堂的话，未免会让其他的人意难平。”

这话里的意思，其实就是人太多，这事儿成不了的意思。

之后，两人便还是自觉的把这件事撇了过去没有再次提起。

毕竟，他们该传达的消息已经传达给皇太后党的人了，至于他们这边开出来的条件已经挑明，就看皇太后那边的人答不答应。

只不过，不出他们所料，皇太后那边果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在她的眼线给她汇报了这个消息之后，便开始不断对温晟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