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日便是花朝节了,此时集市上的人不由得也多了起来。尤其是那些打算在花朝节的时候设宴的人家,更是成了集市上的常客。
只不过,这些常客们很快便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自己到手的假币竟然原来越多,几乎到了五张里面便有一个是假币的境地!
正是这个情况,以至于有的那些收到假币实在是太多的人拿着自己手里的假币去了大理寺。或许是因为看到有人带了头,去大理寺的人越来越多,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便把大理寺门口为了个水泄不通。
而这件事,自然而然被那个好不容易才从大理寺偷偷跑出来上早朝的大理寺卿好一通抱怨。
“皇上,臣斗胆想要质问一下提督大人的能力。距皇上把这件事交给提督大人至今已经过去了个把月,只是提督大人这边似乎并没有拿出我们满意的答案。”
那人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个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牧元尘,又把自己的目光转移到了自己的笏上。
“还有,提督大人还没有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市面上几乎只有百张纸钱里面会出现一个假币。而如今呢?”他的声音不由得严厉了一些,“如今——竟然已经到了几乎五张纸币里面便有一个是假币的程度……皇上,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啊!”
至于那从长计议是什么意思,想必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听得懂。
很不幸,能爬到这个大殿上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人精,自然心里听得更是明明白白的——这大理寺卿是要皇上免了牧元尘对这件事的掌控权啊!
只不过,这件事虽然大家都知道,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说出来。他们都在等着那个坐在高位上的人发话,而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这整个朝堂上的氛围很是宁静。
看着下面那一大群目光坚定的大臣们,他们虽让没有把自己的话说出来,可是那脸上明明白白的就写这把牧元尘撤下去这几个大字。
那些人的态度如此坚定,再加上这次的情况毕竟不容乐观,那个坐在高位上的温晟的表情不由得也黑了起来。
“此时……牧爱卿怕是有些无法胜任啊……”
他年纪虽小,但是经历了这么成时间在这个皇位上的挣扎,毕竟也不是什么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小子了。对付这些一看就知道是居心不良的人,温晟自己也是没有丝毫手软。
他的选择,只会选那个对自己最有利的……
而现如今——他看着下面那个看似依旧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牧元尘,不由得眯了眯自己的眼。
“既然如此,那便把此事交于刑部。牧爱卿,你可有任何疑问?”
看着那个坐在龙椅上盯着自己的人,牧元尘并没有因为对方这种在众人面前不给自己留面子的行为而生气,而是很自然而然的往前走了几步,向着温晟行了个礼。
“臣谢主隆恩。毕竟,假币案这种大事,还是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去管理。而且,这件事如果再不管理的话……”他看了一眼大理寺卿的方向,“怕是大理寺卿这边便不需要继续做下去了。”
他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满,只是这话里话外还是让人听出了他心情并不太好。
只不过,这毕竟还只是在朝廷上的时候两人的情况,至于具体情况如何,只有那几个当事人才知道了。
而温晟这边,从这个假币案开始的时候,便一直在忧心这件事,而今日朝堂上大理寺卿的那一场遭遇,让他不由得更加郁闷了。
“皇上,今日里可是又有什么烦心事了?给嘉宁说说呗,嘉宁给皇上解解闷啊。”
那个鹅黄色的身影再一次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也正是这个人,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在陪着自己,才没让他在这一重又一重的烦心事的刺激下逐渐消沉下去。
将那个人揽到怀中,温晟不觉之间便在自己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笑容。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琐事罢了,没有什么需要嘉宁担心的。来,”温晟在自己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个葡萄递到言嘉宁的嘴边,“吃,这个可是他们从西域送过来的,时间再久一点就不好吃了。”
温晟此时的眸子里面充满了对自己怀里的这个人的宠溺之色,这个人就像是一个永远也不会累,不会不开心的人一样,一直以来都给了自己莫大的鼓励。
所以,对于他来说,除了温婉之外,现如今也只有言嘉宁是他愿意与之说真心话的人了。
只可惜,温晟对她的疼爱可不一定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在两人没有看到的地方,两人的行踪已经被某些人物打点好了去告诉自己的主子——比如说皇后,又比如说淑妃。
这两人在明面上不好说言嘉宁什么,可是这暗地里可是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她们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这门一关,没又知道谁是在干什么呢?
“姐姐,这个言嘉宁是真的一天比一天嚣张了。如果说这件事还不注意引起你我姐妹的警觉的话,妹妹觉得我们两人的地位迟早会被那些有心人替代。”
卫锦绣一边喝着自己那里根本就见不着的特供茶,一边和卫琳琅一起分析着现如今的形式。
听到这句话的卫琳琅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她拿起那个放在桌子上的茶盏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了一眼那个面上带着犹豫之色的人,心中多了一分定夺。
“不必担心,你我之所以今日能在这里坐着,而那个言嘉宁却只不过是偶尔在皇上不开心的时候才过去给皇上用来宣泄自己不好的情绪,你可知为何?”
“因为我们的背景?”
这一点确实是,温婉当时选人的时候就是按照其家中在职人员的地位来选的,如此说来……
“那我们完全不需要在这里杞人忧天了!”
就好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卫锦绣突然就明白了这其中的重点,那悬着的心也不由得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