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然说:“嗯。”
“左然……”何修懿说,“别再忧和惧了……”他受不了。”
左然唇角一勾:“很久都没有了。”
“哦……”那就好。
天上光带还在舞动。
何修懿有一点晕乎乎的,看着左然那清亮的眸子,心脏猛烈地跳动了起来,只想用力拥抱眼前的人。
然而不行。
这是外面。
何修懿说:“喂,左然——”
左然声音十分性感:“嗯?”
“我想回酒店了。”
“你不看了?”
“对,”何修懿说,“不耽误时间了,我想磨炼演技。”
左然显得有些困惑:“磨炼演技?”
“嗯。”何修懿说,“你觉不觉得……《家族》最后一镜中,我演得不大好?”
何修懿继续道:“戏已经杀青了,也没法重拍了,但是心里总是觉得有点遗憾……我能与你重演一次,弥补一下这个遗憾么?”《家族》最后一镜,分明是场吻戏。何修懿这意思是说,他想回去,接吻。
左然没有回应。他内心有一些不解——只是想要接吻,怎么讲得这么隐晦?
没想,那边何修懿又鼓起勇气,咬牙说道:“还有激情戏,也是……演得不大好。”
左然:“………………”
“我也想……重演一次。这次可以……不那么拘谨,再多献身一点。”暗示很明显了,他想做。不装作“男神”了,他就是想做。
左然:“………………”
何修懿追问道:“行么?”
“……”半晌过后,左然嘴角上扬起了一个弧度,“当然可以。”
第60章 《歧路》(十四)
酒店也在特罗姆瑟,不过不在郊区, 距离看极光的地点有段距离。在这样的时候, 左然与何修懿都没有很着急,而是按部就班, 乘车回了酒店。
然而, 压抑总有尽头。两人一回房间,便狂热地吻在一起。何修懿放了对方钻进了他的口唇中。他们使用舌尖浅浅互相轻推, 任何人都没有向深处探,生怕动作太大惊到对方。接着,口舌碰触范围变得越来越大, 终于开始游戏一般缠绕在了一起。他们狂野地交换地呼吸, 紧紧搂着彼此, 似乎要把对方融入骨血。何修懿口中的津液全被对方掠走, 还有一些银丝顺着嘴角流下, 渐渐地, 他站都有一些站不住了,幸亏左然用胳膊搂着他。
荷尔蒙的味道在空气中达到顶峰。室内灯光昏黄,却也足以让黑暗的东西黯然失色。窗外的一切都已经被暮色染黑了, 只有这里不同。附近有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在闪烁,宛如蜻蜓在阳光下轻盈振翅时所闪耀的缤纷。
“左然,”何修懿说,“这回……演得挺好。”其实哪里是“演”,完全有心而发。他们二人都有接触对方的渴望。
左然说:“嗯。”
“那么,激情戏什么的……也该重演一次。”何修懿再次开了口, “这回,应该牺牲更大一些,不要总是借位,那太假了。”其实,又是借口,拍戏总要力求真实,有真打,有真吻,但那种事,触及底线,甚至一个有道德的导演都不会去要求。
“好。”
左然再次压上何修懿的双唇,同时扯出对方衬衣下摆,用修长的手指抚摸他的后腰。因为刚从北欧夜晚冰天雪地回到室内,他的指尖还依然是冰凉凉的,没有温度。他的皮肤,仿佛还带着些极光所残余的味道,有着曙光女神对于恋人们的祝福。
何修懿口中发出细碎的呻吟。他闭着眼,依稀还能看见方才他与左然欣赏到的水一般的绿色光带。当时,导游说,那是女神拖曳而过的裙摆。
这次,两个人要全身心地属于对方,这让何修懿在期待中又有些羞耻。
左然一边勾着舌尖挑逗对方,一边将手指尖继续向上移动。他用左手抚摸何修懿光滑的后背,右手则轻轻地抚上何修懿的前边。何修懿的上身瞬间绷紧,同时本能地想弓起背脊。
左然让何修懿坐在书桌上面,直接一把撩起了对方的衬衫,缓缓凑过双唇。片刻之后,左然将何修懿从桌子上抱下来,放在椅子里边,重复了《万里龙沙》首映结束那晚在上海某酒店房间浴室当中发生的事。
因为额发挡住视线,左然伸手一把将自己的头发撩到了脑后。他右手撩着额发,黑色的碎发从指间钻出。
何修懿的身体像要爆炸,酸酸的感觉爬过腹腔、胸腔,一直钻入心脏。
他的脖子用力扬着,展现出了一个很美好的弧度。终于,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从体内抽了出去,喘息逐渐平稳。
“……”何修懿翻身走下地,将左然的衬衣从裤子中拽出,一颗一颗解了扣子,“呼”地一下褪下了左然的衬衫。
左然开口确认了下:“真的……还继续演?”他从不逼何修懿,希望对方百分之百交付自己。他已经等了太多年了,也不会差这几天,甚至不会差这几月。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交往半年以来,左然一直十分耐心。
“……”何修懿狠下心,“……演啊。”
左然又问:“洗个澡么?”
“我先去吧……”一边洗澡,一边继续心理建设。
说完,何修懿全身无力地走进浴室,开了喷头。水点打在他的脸上,而后飞溅开来,进入他的眼睛。无数水珠顺着鼻梁滑下,试着钻进他的唇缝。他将自己全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清洗了几十次,用力揉搓,直到脑袋发昏,又有一点要晕,才关上了笼头,站在淋浴下面,盯着干净的水打着旋儿流入下水管中,纠结半晌,终于咬了咬牙,拿起一条毛巾擦干头发以及身体,抬腿迈出浴缸,穿上浴袍,向外走去。在拧开浴室的金属门把手时,何修懿又最后犹豫了下,不过很快便又觉得没什么好想,平复了下心跳,忽地一下拉开了门,用一双眼寻找左然,目光相汇之时既想移开、又想纠缠。
幸好,左然出声打破紧张:“好了?”
何修懿说:“嗯。”
“那我去洗。”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在此景此景下,却有说不出的暧昧。
何修懿还是:“嗯。”
片刻之后,何修懿穿着浴袍躺在大床上,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