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的身份被当众戳穿，艾文没敢说出真相。

他牵着茉莉带上礼物，下午去找卡莫德帮忙。

他的住所外站有几名审判骑士，对来往的行人格外警惕。

“卡莫德叔叔，出了什么事吗？您这为什么会被封锁？”

屋内，卡琳懵懂地坐在沙发上，玩弄着手里的布娃娃。

卡莫德和一位骑士长对坐，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早上，卡莫德正在屋里看书，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他考虑到这是教会的地盘，应该没人敢来闹事。

他一改往常谨慎的言行，直接打开房门，看到一位卖菜的老人。

他问卡莫德需不需要蔬菜，可以便宜卖给他。

卡莫德对他原本心存戒备。

然而周边的邻居都来光顾，说这老人经常过来。

他年老体弱争不过其它菜贩，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换得一些菜钱。

卡莫德出于同情心理，即便不怎么需要蔬菜，也花钱买了一点。

老人卖的蔬菜特别新鲜，形态颜色非常好看。

卡莫德用它做了一些素食，放在桌上呼唤卡琳吃饭。

卡琳昨天吃够了大鱼大肉，对桌上的素食不怎么喜欢。

她趁卡莫德低头的瞬间，将碗里的素菜全部扔掉。

恰逢一只老鼠从旁路过，又正好嚼了菜叶一口。

霎那间，那只老鼠浑身抽搐，发出极为痛苦的“吱吱”声。

等到卡莫德发现它时，老鼠已经中毒身亡，尸体腐烂地只剩骨头。

“卡莫德叔叔，您知道那个老人住哪吗？既然街坊邻居与他相熟，他的身份就不会有假；如果他不是被人威胁，那就肯定被人顶替。”

“艾文，你放心吧，审判所已经派人去查了；那个老人现在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卡莫德仰天叹息一声，对老人的处境颇为忧虑。

根据街坊们的阐述，他是一个无儿无女、饱受战争疾苦的孤寡老人。

不管他出于何种用意，卖给卡莫德有毒的蔬菜。

一旦审判所追究责任，老人要么顶罪，要么被人灭口。

……

……

临近黄昏，艾文垂头丧气地走在街上，数次拒绝让茉莉搀扶，本身没有喝酒，表现却像醉汉。

明天就是约定的最后一天，艾文至今没能找到宣言。

一想到亡灵的灾难会因自己出现。

艾文的心里特别内疚，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茉莉不清楚具体情况，对他的反应一头雾水。

她三番五次开导艾文，却无法让他走出阴影。

两人向前不知走了多远。

艾文忽然停下脚步，看向左边灯火通明的民房。

一首令艾文心颤的生日歌曲，在菲维拉、塔芙琳等人的合唱下，击碎他心底最深处的防线。

今天是卡西娜的生日。

自从艾文进城以后，每天都在为宣言奔波。

可是直到现在，他仍然没有忙出一个结果。

回顾艾文这几天的经历。

他就像一个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一会参加赐福仪式，一会又参加信徒集会。

好不容易抽出时间，他又带着卡琳外出游玩。

等他鼓足勇气想告知真相。

他的身份又被戳破，不得已只能继续隐瞒。

这些事迹看似合情合理，为艾文制造了有利的借口。

可艾文如果真想去做，只需要花上五分钟，便能通过法拉尔之口，传到尼蒙德耳朵里。

“茉莉，你觉得我这人怎样？”

片刻，艾文饱含泪水地盯着茉莉，强颜欢笑道。

“艾文，你……”

茉莉诧异地注视着他，还没有提出疑问，便见艾文握住她的玉手。

“我当初在地道里那么大义凛然，斥责暗刃的薄情寡义；可是你看看现在，我这几天一直在吃喝玩乐，早把亡灵的灾难抛诸脑后。”

艾文忏愧地低下脑袋，把茉莉吓得六神无主。

在这个世界，亡灵是最接近恶魔的生物，也是对生灵最大的危害。

它们的实力虽然不如恶魔。

可是它们拥有不死之身，而且没有疲惫，不需要进食。

茉莉不知道艾文做了什么。

可他会表现地如此颓废，他就应该没有说谎。

艾文竭力稳住情绪，将他和暗刃之间的交易，原原本本地告知茉莉。

“艾文，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虽然卡尔玛法和巴尔德龙，居住的民众不算太多。

“可是亡灵一旦降世，它们不会固守北地；它们一定会潜入六大帝国，通过唤醒逝者的躯体，制造惨绝人寰的事件。”

茉莉阅读过一些文献，对亡灵的危害一清二楚。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艾文，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

就在这时，卡西娜住所的房门忽然打开。

狄克手持垃圾袋出来，扔进对面的垃圾箱中。

艾文和茉莉躲在远处，彼此无奈摇头，返回自己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