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森林，数百人影交叉穿行。

艾文在后一路追赶，一直呼唤德塔尔的名字。

那群人对此毫无反应，很快逃出艾文的视线。

艾文情绪低落地靠在树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

德塔尔这时从前方过来，语气平淡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艾文笑着挺直腰杆，道：“谢谢你愿意见我一面，我想知道你在荷纹城的这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

“爱琳雅的珍珠项链，还有狄克欠债之事，是否全都出自你手？”

“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瞒你了；对，这些是我做的。”

“你为什么要针对狄克？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艾文的情绪徒然暴涨，质问道。

“因为他是塔芙琳的儿子。”

德塔尔无视艾文的愤怒，面无表情道：“在你没有上任之前，塔芙琳才是指挥官；只有让狄克掉入陷阱，我的行动才会顺利。”

话音刚落，德塔尔开始深入讲解，他利用狄克的目的。

据他所知，赛格赌场是弗兰尼的产业。

德塔尔想利用狄克，激化反抗军和弗兰尼之间的矛盾。

而这一切全源于珍妮。

她是光明圣女，王室和集会都想要她。

最重要的是，弗兰尼并没有能力保护珍妮的安全。

面对一个流落在外的光明圣女。

但凡有点势力的团体，没有不垂涎三尺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想利用我来夺取珍妮？”

艾文听过他的讲解，忍不住道出心里的迷惑。

德塔尔笑着点了点头，直言双方若是开战，集会便能趁乱抢夺。

“那你为什么要投靠集会？你又不是魔法师，集会能给你什么？”

“艾文，你不能以职业来区分投靠对象；虽然我不能修习魔法，但我可以拥有魔法武器。”

德塔尔卸下背上的黑玄弓，lu出光滑的弓身。

它的上下两头均放有一根钢刺，弓弦特别轻柔，不需要使上多大力气，便能轻易拉动。

更重要是，即便它的韧性十足，射击效果也等同于重弓。

“它叫狩猎之使，是所有远程武器中数一数二的精品；任何弓箭经它之手，威力均会提升数倍。

“世人皆有喜好，有人喜欢美女、有人喜欢金钱，而我则喜欢它。”

说罢，德塔尔随手掏出一支羽箭，射向一旁的大树。

树根拔地而起的同时，箭支向后飞行数米，连续砸倒几颗大树，这才落于地面。

“你这是什么意思？在向我炫耀武力吗？”

“我不是一个喜欢炫耀的人，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让你看看它的威力；说不定以后，它会成为你生命的终点。”

“是吗？”

艾文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多谢你的好意，然而我并不担心它；它只是一件工具，就像有些人是别人的棋子，往什么地方走，棋子说了不算。”

德塔尔闻言身体一滞，静静伫立许久，这才慢悠悠地收回黑玄弓。

“给你一句忠告，别为了面子而丢掉性命；我先走了，虽不知道何时再见，但下次见面既是敌人，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

……

回城的路上，艾文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神情哀伤地向前移动。

反抗军指挥官的头衔，带给了艾文前所未有的风光与荣耀。

但同时，也让艾文永久背负着战败的罪恶。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这种罪恶感便会窜出，指责他的罪过。

盒子里面装的歇蒙乐首级。

他的头发虽显凌乱，但脸上的威严仍然存在。

因为经过了几天暴晒，他脸上的抬头纹很多，看上去仿佛老了好几岁。

艾文回想起歇蒙乐对他的照顾，还有一开始的看重，心里特别痛苦，眼泪直顾掉落。

其实在艾文心里，他一直将歇蒙乐看做他的长辈。

正因如此，即便他和歇蒙乐的观念不合，艾文仍会赔礼道歉，尽力维护着两人友好的关系。

他仔细看着歇蒙乐安详的面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会取蒙拉德的首级，告慰他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