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自己会做这么奇怪的梦,难道,这是预示这次真的会怀上一个女儿?
出了房间,才发现宁折早已不在,听宫娥说,他昨晚沐浴后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过。
沐浴完出来,宁好也带着阿元来了,两人一边陪着阿元玩一边闲聊着。
“公主,你对上古神祇了解的多么?”她试探的问道。
宁好点了点头:“还算多吧,怎么了?”
她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你说女娲娘娘伏羲神君这样的上古之神,有没有家人啊?”
宁好立刻回道:“没有,女娲娘娘伏羲神君都是宇宙洪荒中而出,没有家人,这是三界都知道的事情。”
“哦,这样啊。”她又想不明白了,那自己梦中为什么会出现那个叫女娥的少女,而且还是执掌爱欲的神。
“那如今执掌爱欲的神是谁啊?”她又问道。
谁知宁好却奇怪的看着她,然后忍不住大笑起来:“三界里哪里有这样的神,你都哪里听来的,难道是昨天和阿折浓情蜜意后胡想了这些?”
竟然没有爱欲之神么?
她不由有些尴尬:“你别乱说,那人的七情六欲是怎么来的,不是神赐予并掌管么?”
宁好笑道:“自然是女娲娘娘造人之时就赐予了,再由凡人一代一代继承下来,并不需要专门的神来掌管。”
这番解释让孟如意更加的疑惑,也更加奇怪梦里的那些,都说梦是依托现实而生,可自己现实中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些,又是怎么会梦到的。
宁好走后,她又将伤心剑拿出来细细看着,突然发现剑身上的那滴淡蓝色的眼泪好像深了一些,但除了这一点又瞧不出其他不同来,所以也并未放在心上。
就这样,又过了六日,白日里她就在少元殿陪着没怎么发病的阿元,晚上便去那座小岛,也只有这时候,她才能见到总是不在殿中的宁折,如第一夜那般,无言纠缠到天亮才离开。
到了第七日,寒寂来了冥司,原来是他看了她留给绿薇的书信,所以找来了。
寒寂既然能够找来,那也就表示他早就知道她和宁折的关系,可一起在天元门这么长时间,这个男人竟然一点也没表现出来,可见他隐藏之深。
但他也没泄漏她和宁折的关系,所以为人还是正直的。
“绿薇不见了,我们已经找遍了她所有可能去的地方,但都没消息,你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她在哪里吗?”寒寂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向冷静的眼里都是担心,应该是事情已经很严重了。
孟如意也是心慌的厉害,除了寒寂突然找来,她也担心绿薇,和绿薇的最后一次见面是从红莲仙境回来,然后就一直没有联系过。
“那她有没有同你说过什么?比如,她有什么烦恼或者解决不了的事。”寒寂又问道。
她听了这话又很是疑惑,难道寒寂并不知道绿薇历劫的事?虽然绿薇说过孩子的事没有让家人知道,但北极仙府的人不会连洛衡和封宋都不知道吧。
还是,他们是知道的,但是因为绿薇的刻意隐瞒,所以并不知道三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她试探性的问了一下,发现果然是如此,寒寂是知道洛衡和封宋的存在,在乌衣镇的时候也认出了洛衡,所以才会让宁折不要伤害洛衡,但是他的确不知道阿致的存在,也不知道绿薇与洛衡和封宋的纠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两人将所有关于绿薇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唯一没想到的是,洛衡已经不是凡人了。
已经觉醒的半人半神的他,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会做出什么事,那夜他追的人是不是绿薇,也无人能知。
因为寒寂的到来,七日没回少元殿的宁折竟然回来了,他踏进来的时候,藏在袖中的手指不断的变幻,时而是修长的手指,时而却又幻城锋利的龙爪,似乎随时准备将人一撕两半。
他以为是寒寂知道了孟如意要和离的事前来的,却没想到是绿薇不见了。
因为绿薇在某种意义上是他和宁好的直接救命恩人,所以这件事很快他的父君母妃也知道了,并立刻派人去调查。
不过,如此一来,恐怕绿薇和洛衡封宋三人纠缠之事怕是再也瞒不住了,到时候封致也必定会被暴露身份,即是人皇之子,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待寒寂去了钧天殿商议,她也顾不得之前对宁折说的那些狠话,直接对他道:“你快去青黛的仙府上看看,绿薇会不会在那里,就算不在,你也嘱托青黛,千万不要将绿薇有孩子这件事说出去。”
虽然青黛一直是她不愿提及的人,但现在为了大局,她也顾不得许多了。
宁折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万一有人知道封致是半人半仙,恐怕是要没了性命,连冥司都小心翼翼的事,凡人和北极仙府又能有什么办法,即便那个凡人是人皇。
“嗯,你要去吗?”他问道。
她犹豫了一下,虽然不想见青黛,但还是觉得亲自去听一下也好,不过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到了青黛的仙府后,她便让宁折帮她隐了身。
青黛的仙府是一座清雅的小院,院外全都种满了仙药,空气里都是淡淡的药香。
但奇怪的是,明明他们听见院子里有声音传来,但敲了好一会儿门后,青黛才来应门,而且是亲自来的。
她见是宁折,神色似乎有些紧张:“不好意思在里面忙没听见,你来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宁折仔细的看了看四周:“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吧。”
青黛似乎有些为难,但还是将他请进了茶室。
趁青黛倒茶的时候,孟如意随意的四下看着,青黛这座小院比外面更好看,除了药草,还种了许多蔬菜,尤其是一架的丝瓜长的十分的好,绿绿的叶,长长的藤,藤上长长短短的丝瓜,倒有了些雅致的烟火气。
她正看着,突然发现丝瓜架下还站着一个男人,白衣白发,温文尔雅,虽是白发,但年纪并不大,像是人类男子三十岁左右,容貌也是温和淡然,静静的站在那一架丝瓜下,也别有一番静谧之意。
怪不得青黛来开门迟了,原来是有男人在此。
怎么,她不喜欢宁折了么?
她这一看,男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她,淡淡一眼扫了过来,她心中一惊,宁折不是说他的隐身术别人发现不了么,为什么她感觉这个人能够看见她。
就在这一念之间,她身上的伤心剑陡然一震,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几乎就要脱离她的控制飞出去。
而那个白衣白发的男人神色也僵了一下,然后以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睛看着她。
“宁折,你快看窗外丝瓜架下的那个男人。”她不安的说道。
宁折立刻扭头看去,但是,丝瓜架下哪里有人。
“奇怪,刚刚还在这里的啊,白衣白发,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她讶异的四处寻找,但的的确确的找不见刚才那个男人了。
“你会不会是看错了,这里就青黛一人,如果有别人在,我不可能感应不到的。”宁折说这句的时候又将整个小院探知了一遍,依旧没有感觉到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她肯定自己不是眼花了,因为伤心剑也是有反应的,既然宁折感觉不到,那就说明,这个人的修为远在宁折之上。
这个人,是青黛的病人还是其他什么?
“来,喝茶,突然来找我什么事。”青黛一边说着一边瞟了眼窗外。
宁折将来意说了,她听了也是讶异:“我与绿薇已经三年未见了,不过你们是不是太紧张了,她好歹是无极老母的弟子,放眼这三界,与她有仇恨又打的过她的有几人,才几日不见而已,说不定她现在正在哪里闭关呢。”
她说的也并无道理,仙神需要修炼,很多时候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呆百年千年的,也许绿薇真的是去闭关了。
宁折不好多问,闲聊了几句后起身准备离开,青黛叫住他:“宁折,你放心,我知道事情轻重的,阿致的事,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她态度诚恳,看起来并不像撒谎的样子,但她的一只手却搭在宁折的肩头,还是一如从前的亲密。
“多谢。”宁折不着痕迹的移开身体站了起来,可就在这时却无意看见矮桌底下有个茶杯。
而且杯里的水还是温热的,这茶杯没有倒,所以不是掉下来的,应该是被藏在这里,孟如意没有说谎,这里真的还有第四人。
只是,为什么孟如意能看见而他看不见。
他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由着青黛将他送出院子。
等远离青黛的住处后,他才解了结界放她出来:“你说的没错青黛那里的确还有一个人,你看见他长相没?”
她点了点头:“看见了,年纪不大,人类年纪三十岁上下,但一头白发,眉眼温和,哦对了,他右眼下有一颗泪痣。”
宁折仔细回忆了一下:“仙界里修为比我高的,并没有白发泪痣的男子,这人会是谁?”
青黛在送走宁折后,也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她关上门后恭敬道:“神君,您出来吧。”
丝瓜架下,孟如意见过的那白衣白发的男人温雅的走了过来。
“神君见谅,事发突然,小仙并不知冥司的少君会来。”青黛小心翼翼看着来人。
男人神色平和的在院中石桌上坐下:“无事,我们继续吧。”
“是。”青黛取了一个方盒出来,然后用刀将男子手腕处的血管割开,将盒中的褐色小虫一条一条的放进去。
这本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但男人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你这手上的功夫不比你曾祖父差,不错。”
青黛轻轻抹了抹额上的汗:“谢神君夸奖。”
男人临走的时候又问道:“冥司少君如今的妻子是谁?”
青黛愣了一下,但又不敢隐瞒:“是个凡间女子,叫做孟如意。”
“哦。”男人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消失在院门外。
当天晚上从小岛回来后,孟如意又做梦了,这一次不是白天而是黑夜。
黑夜里,她又见到了女娥,这一次,她好像长大了些,身体不再是第一次梦见时的扁平,她已经有了曼妙的曲线,眉眼中也有了好看的风情。
她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赤着脚在林间快速的穿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不久,一座小木屋出现在林子里,屋子里透着温暖的火光,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正站在门前张望,模样清俊,眼下一颗泪痣,竟是她白日里见到的那个男人的少年版。
奇怪,为什么会梦见那个男人,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
“不是让你不要来么,你怎么又来了。”男孩嘴上责怪着,但声音里却是宠溺。
“不是让你不要等么,你怎么又在等。”女娥古灵精怪的回道,然后一把扑进男孩的怀里,小猫似的在男孩怀里蹭了蹭:“我想你。”
男孩也紧紧抱着她:“你这样跑出来,你家里人知道了怎么办?”
“我不管,那是以后的事。”女娥娇嗔一声,然后将男孩拉进小木屋里。
不一会儿,木屋里就传来男女欢好的声音,而且听起来女娥颇为主动。
孟如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做起了关于女娥的梦,而且梦里还有这样的事发生,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她正想着,突然感觉身边来了一个人,回头一看,吓的她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那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又出现了。
此刻,这个女孩也长大了许多,不再是初见时的七八岁的模样,而是已经十三四岁了。
女孩面无表情的看着木屋,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竟然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你……你究竟是谁?”孟如意鼓起勇气问道。
女孩一开始并未说话,直到那木屋中的木板停止吱吱作响,她才冷笑一声:“他该杀。”
他?指的谁?是女娥还是那个男孩?又为什么该杀。
梦到这里,孟如意又醒了,她摸了摸额头,一手的冷汗。
此刻天还未亮,她与宁折的关系又冷,也不好将这样的梦告诉他,于是又躺回床上,完全没有发现伤心剑上的那滴眼泪,颜色又深了。
在她再次入睡的时候,宁折那边却收到了密报。
“你看清楚了,绿薇元君是被一条大蛇给掳走了?”法案之上,宁折正在询问冥差带回的土地神。
那胡子花白的土地神也不敢肯定:“其实小老儿也没看的太清,只是看到一个女元君在逃,忽然一条巨大的金蛇将那女元君缠住,然后就不见了。
“你既然见女元君被袭击为什么不上报?”宁折面色不悦,可见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