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凤真天慢慢悠悠地又补充了一句:“难为你这么多年还记得,想让我负责你就说嘛。虽然你是个男的,但看在你这么美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什么?
凌坤是男的?
天凰族众人一脸呆滞。
一个雄性公开要求对一个男人负责?
凤来仪更是想晕倒算了。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费尽心思挑拨凌坤和洛清吟的关系却未遂反而惹火烧身了。
大美人根本不是她们所以为的是洛清吟的情敌。
他是紫云宸的人,却不是紫云宸的女人!
她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
听到凤真天的话,凌坤没有生气,依然面带笑容,美丽不可方物:“负责?用天凰族来对我负责吗?还是梧桐木?”
凤真天在横梁上翻了一个身:“你的胃口真大。”
凌坤迎风而立,流金的发丝在清风里飞扬:“彼此彼此。”
一个是飞升到半途而返回的大能,一个是囚禁在黄泉瀑布里几千年,用阴煞之气打通黄泉地府给自己补给的鬼妖。
两者隔空喊话的同时在暗暗较劲。
他们没有任何明示,可凤梧山上所有的天凰族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两股看不见的力量铺天盖地地袭来。
而他们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他们还被墨猴束缚着。
那对抗的两股力量越来越强,越来越锋锐,明明没有风,没有雨,也看不到玄气的涌动,可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变成了青霜白刃,无孔不入地剐着他们的身体。
他们只能定定地站在那里,硬生生地承受着。
没有流血,却疼入骨髓,他们难受张着嘴,好像缺氧的人拼命深呼吸一样,想口申吟,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很快,修为弱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晕倒在地上。
凌坤浅笑依然:“凤阿毛,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凤真天气急败坏地从横梁上飞出来,跳上屋顶,遥遥指着凌坤跳脚:“凌美娘子,凌大狐狸精,不许叫这个名字!不许叫,听到没有?”
凤君玺:“……”
这两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家伙能不能把不要这么幼稚?
就算幼稚,也不要拿天凰族所有人的命来开玩笑啊!
他有心叫这两人停止。
可在这两人的威压对抗之下,他能站着不倒已经是极限了。
根本开不了口。
……
临时住所内。
正在成丹的紧要关头,洛清吟突然有两股力量先后袭来,就好像泰山和黄山先后从屋顶上砸下来,两座防御阵都承受不住,“哗”的一声,破碎成星星点点散开。
丹炉发出一阵剧烈的晃动。
洛清吟手一颤,立刻腾出一边手给自己布光牢,但还是太迟了。
菩提之心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炼制的丹药,哪能容许她分心?
轰!
一声巨响。
一团黑色的蘑菇云滚滚腾起。
洛清吟习惯性地跃出门外,临行前想起紫云宸还在转移菩提之心,立刻顿住了动作,反手一划,一道光牢将紫云宸笼罩在其中。
而她身在蘑菇云之中,被黑云一熏,全身所有露在外面的肌肤都瞬间变成了黑炭,好像从灶底钻出来的一样。
其实,紫云宸比洛清吟更早地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
加上凌坤的通风报信,他第一时间就中止了转移菩提之心,只是这个过程不能太着急,洛清吟炸炉时,他的收尾已经接近尾声,他一边手给雪参娃娃撑起防护罩,一边手进行善后。
洛清吟的光牢落下来时,他刚好善后完毕,看到屋顶在炸炉之中坍塌,立刻飞出一个阵盘,重新笼罩住了这片地方。
转身隔着光牢看到洛清吟一脸脏兮兮的样子,一袭明月色镶金边的衣裳都成了黑色,十分滑稽,只有那双璀璨的眼眸,依然明亮得逼人。
紫云宸忍俊不禁地勾起唇角:“脏猫儿。”
洛清吟:“……”
想到自己即将成功的一炉丹药就这么被毁,洛清吟实在没有心情开玩笑,问道:“小雪还好吗?”
紫云宸点了点头。
刚才他护得及时,雪参娃娃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因为被打断,菩提之心没有完全转移,目前还有一小部分压在雪参娃娃的心口上,能不能醒还是一回事。
洛清吟侧头看了雪参娃娃一眼,示意他收好雪参娃娃,提着碧团长剑气势汹汹往外走:“哪个混蛋来搞事,我要劈了他!”
紫云宸利落地将雪参娃娃放进混沌手镯里,抬脚迈步和她并行:“一起。”
就在这时,更强更锋锐的力量又侵袭了过来,他们感觉好像胸口碎大石一样,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好强的威压!
“其中一道力量是凌坤的。”紫云宸抬眸望向天空,光芒微凉:“另一个人是绝对的大能。小猫儿,你先别过去,我去探探。”
洛清吟没有做声,只是催动三圣三魔鼎泛起一阵光芒笼罩住自己的身体:“没关系,我能行。”
紫云宸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
两人从变成废墟的临时住所中一跃而起,朝凌坤的位置飞掠而去。
紫云宸从纳戒里取出一张丝帕,凝出水打湿了,柔声道:“走过来,我帮你擦擦脸。”
“不用。”洛清吟不在意地抢过帕子,随意往脸上抹去。
紫云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黑色的脸配着帕子划出来的沟壑,看起来更狼狈了。
洛清吟也没想到自己的脸脏成这样,恼羞成怒:“笑什么笑?不擦了。”
片刻之后,两人到达凤凰台。
凌坤抬手捋了捋飞舞的发丝,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凤阿毛,你还记得吗?当年你跑去偷吃别人的灵果,被人拔光了毛扔在臭水沟里。那时候的你,真坦诚啊。”
洛清吟和紫云宸一脸黑线。
毛都被拔光了,能不坦诚吗?
宗祠屋顶的凤真天已经从被人揭短的气急败坏中镇定下来,闻言打了一个呵欠:“你三更半夜在路上飘荡,堂堂美人鬼被当成青楼妓子调戏,那滋味也不错吧?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让我摸摸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