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齐国的皇子,仍是昨日模样,衣着华贵,面有傲色,恨不得告诉所有人我就是外强中干。
“三皇子,昨天一见,风采依旧。”
虽然不熟,但一朝来使,太子还是需要展现尊重与礼节,即使昨天已经狠狠踩了他的心窝。
林子期也不墨迹,丢下一副请帖。
“今晚,倚月楼设宴,邀你赴宴。“
说完,在太子还没反应来之前,就打了个辑,快步离去。
夜了,临今楼。
若知金楼事,要上临金楼。
金楼城中繁华无数,若要一眼望见,必然需上得临金楼。
城中最高的酒楼,九层俯瞰金楼城。临着金月湖,包揽个整个金楼的美景,更重要的是尊崇的象征,待上一刻便是被认同了身份,始终让人趋之若鹜。
从一楼起便非尊贵不可入,有钱也不一定能进得,非得有资格之人才行。越是向上,身份便越要高贵,到八层时就连普通的皇子也无法预订,顶层的雅座更是全年空置,等待真正配得上它的人。
当初太子十八岁生辰设宴,也仅仅订的八楼。
林子期定的七楼,已经是极大的面子。
楼上仅是一桌,倒是安静,厅内布置也雅致,简单却暗藏细节,商泽睿很是喜欢。早已有小厮把酒菜备好,是几道精致的小菜,显得诱人,应该是楼里的大厨所做。
若大的厅就两个人,林子期,商泽睿,两人都不带侍从,像约定好一般。
“我来商国已有几日,几日所见,便觉商国与我大齐许多不同。”
林子期自个喝了一杯酒,率先开口。
“大齐与商虽不交壤,皆有历史,回溯六百年前,同传自古魏。只是大齐先祖沙场建国,信奉武治;商先祖乃大魏首辅,承接先朝腐朽之局,遂促商养国,信的是文治。”
“几日所见,便觉得商国繁华,四方融合,处处透着平和,与大齐铁马枕戈有所不同。”
大齐与商同出于魏,史书中早有记载,六百年前大魏分崩,天下被两家所得,镇北侯林业与首辅商行之各取大魏一半天下。两人都是世间之龙,胸中皆有大志,一文一武分庭抗礼。
商行之目光久远,深知战不可久,民安则天下归顺,扬商而利民,大力发展商业,使商国快速繁华起来。而林业则觉得乱世必拥强兵,未来再行安顺之策,遂以战养国,四处攻城掠地,使大齐的土地扩张了两倍有余,手下更是精兵强将无数。
按说两位传奇的想法都没错,无论是利民还是强兵,都是乱世有效之法,按正常发展下去天下必是两家相争。但事实结果却是大齐一支独大成为当世强国,商却只有几百年的血汗史。
这当然不是商行之的战略有误,而是后人无力。治世为国,君者为先。商行之之后,商国几位君主都是资质平平之辈,只能勉强守着祖先打下的基础。
商行之一代天骄,也料到了最坏的情况,以极大的魄力写了一封书信给林业,信中表示若未来商国有难,望念在同出大魏一脉出手援助,为此愿提供一定的经济补助,这才换得后世商国未被吞没。大齐当时虽是兵强马壮,但长年作战国内经济无法跟上,急需商国这么强大的经济支援,于是答应了商国的要求。
此后商国果然有难,齐国出手相助,而后商国为了自身考量,不得不成为齐国属国,换取和平。
“确有不同。一则言商,一则在武,百年前已成分化。虽是承在大魏同宗,却南北相离,各自有千秋,不谈也罢。“商泽睿说。他是商国的太子,而对方是大齐的皇子,两国虽没有太大的争端,但毕竟是百年的附属,历史遗留上的耻辱,他也不想在这块话题深谈。
林子期却是个二皮脸,也不管商泽睿话里的深意,听不懂人话一样的深究。
“六百年前,商国先祖委身归属,使商成我大齐属国,换取商国长存。这份坚忍使我佩服。”
商归齐,这本是商国历史中最大的耻辱。百年的苦难换一朝的腾飞,自商强大之后就很少有人再将此事说起,更别谈在商国皇室面前说了。
商泽睿沉着脸,冷冷地说:“三皇子今天是准备来跟我讲大商历史的?“
林子期却不为所动,继续说:“你可知道我大齐先祖在归去之前曾留下一封信?”
大齐的先祖林业,六百年前的天才之辈,与商先祖商行之齐名,他留下的信,必然是极其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