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柳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面上一惊，咬牙道：“可是这一路路途遥远，你能坚持住吗？”

“就算坚持不住，大不了我半路离开就是了，你也听见那位辛大人的话了，我可以随时离开的，离开后找个小地方生活，也总比继续留在这里，成为男人的玩物，等到年老色衰时，就被弃如敝履的好……”

说着这些，云水突然握紧了阿柳的手，道：“阿柳，你和我一起走吧，至少离开这江平城，找个其他地方过自己的日子，替自己而活。”

“云水，我……我不行的。”阿柳眼里有一瞬间的茫然，但很快的就只剩下了瑟缩和惊恐，“如果真的离开了江平城，以你我的姿色，不管去到哪里，都逃不脱成为男人玩物的命运，云水，要怪就怪我们身为女子吧……”

她挣脱开了云水的手，还反过来劝慰云水，道：“其实我看了，这些人里，那几位大人也都一表人才，听说也十分厉害，你若是能够得了其中一位大人的青睐，日后也能过得好……”

云水却已经没有了心思再听她说这些，心里说不清是苦涩更多还是失望更多，她没想到明明是有机会离开这种处境，可阿柳根本不愿意抓住这么好的机会。

或者说，她是心里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对于阿柳来说，她打小被灌输的念头就是如何讨好男人，没有人告诉过她，她也可以成为普通的女子那样，哪怕是嫁一个平凡普通的男人，但至少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她是妻，是要共伴余生的人，而不是随时可以丢弃送人的玩物。

至少，她也不用担心自己随时会被丢弃。

虽然打小就没有人告诉她们有关于自由和被尊重的事情，可是经年累月的那些教导，却让她们心里已经察觉到了，不管是自由还是被尊重，这都是她们不配有的东西。

哪怕有一天她们真的遇到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成为那个男人的宠物、妾室，成为了人上人，可是，她们的一切仍旧仰仗着那个男人，她们仍旧是一个附属品，是一个失去男人宠爱就会被丢弃的存在。

“阿柳，我走了。”云水知道阿柳心里的观念已经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够改变的了，左右……她该说的已经说了，但是阿柳自己选择了继续留下。

相比起来，阿柳不知道云水心里的担忧和难过，她也在难过，却是在替云水难过，她一直觉得云水是她们这几个里学的最好最容易出头的姑娘，可现在云水却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你走吧，一定要小心，那位辛大人也说了，只要你坚持不住了，随时都能走，你如果扛不住了，就回来吧，我等你。”

云水道：“阿柳，如果哪天你……”

她顿了一下，有些犹豫，但看着阿柳担忧又疑惑的目光，她一咬牙，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如果哪天你想我了，就来京城找我吧，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你都可以来京城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