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胥一直在听着,瞪大了眼睛,紧接着眼睛越来越亮,神情越来越兴奋,他一点也没有在意虞卿之前瞒着他的事情,满心满眼只有一点,他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虞卿其实一直在关注着丁胥的反应,就看见他先是不可置信,紧接着是兴奋,再然后突然红了眼眶。
她顿时愣了一下,还以为是丁胥反应了过来之前被瞒着的事情,所以难过起来。
“那个……我们之前之所以瞒着你这件事情,是因为……”虞卿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那时候确实是因为不太相信你,毕竟我们也才认识,后面之所以没说,是想着,等到最后事情快成了的时候再说会更好。”
“啊?”丁胥却愣了一下,神情还有点茫然。
虞卿轻咳了一声,道:“你不是因为这个难过吗?”
“不是啊。”丁胥摇头,伸手扯着袖子擦了擦眼睛,笑得傻呵呵的道:“我是太高兴太激动了,所以高兴的哭了,天知道我做梦都在想着能够回去过以前的日子,如果早知道世上还有这样可怕让人胆战心惊的日子,我怎么也不会离……”
丁胥说着说着,声音戛然而止,像是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了什么。
虞卿正在因为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还有点小尴尬呢,陡然间听见他戛然而止的那一个字,当下便挑了挑眉,顺着他没有说完的话问了一句:“离家出走?丁胥,原来你是离家出走的啊?”
“咳……也不是离家出走,就是我想出门散散心,就散散心而已,我爹总逼着我去读书考功名,我有点什么事情,他就爱拿出去说,我烦的不行,就不想去考功名,所以出来散散心……”丁胥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多抱怨了几句。
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想要出来散散心。
但虞卿想了想,明年二月初就是考试,对于那些寒窗苦读的书生来说,即便是在考试前一天,那也是应该好好看书的时间。
都说十年寒窗苦读,多少人准备了好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都有,就为了有朝一日走进太和殿,丁胥倒好,这个时候跑出来散散心,看来是真的烦的不行。
“现在还觉得烦?”虞卿微微挑眉,揶揄的问道。
丁胥挠了挠头,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直说道:“虽然还是觉得有点烦,但是和这几天比起来,我宁愿被我爹关在屋子里看书了,好歹有吃有喝的,还有人伺候,时不时还能出去放放风玩一玩,哪像这几天啊,要干活就算了,还要时时刻刻提着心吊着胆,生怕自己突然就要死了。”
不过,虽然嘴上说着自己担惊受怕,但大概是知道今天就要逃出去了,丁胥的语气轻松不已。
虞卿听着都忍不住笑了笑,道:“那回去后就好好看书吧,希望明年皇榜之上能够看见你的名字。“
“放心吧,一定会有的。”丁胥下巴微抬,眉宇间都是自信。
虞卿摇头失笑,和赵闫对视了一眼,见赵闫眼里都有笑意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