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青年离开时走进的侧门中有了动静,大殿里瞬间就没有了声音,方才还在争执着到底要不要趁机逃走的两拨人齐齐没有了声音,其中一拨人因为没来得及逃走反倒松了口气,因为担心如果真的有人趁机逃走,就算他们这些没有逃走的人也要被殃及受累,是以,在知道这些人没有了逃跑机会的时候,反倒还松了口气。
至于那些原本想要逃跑的人,则愤愤不甘的瞪了其他人一眼,认为就是这些人耽搁了自己逃跑的机会。
虞卿则一直在打量着江澧,见他一直拧着眉站在那里,神情间也隐约可以看见忧思,但是并没有参与这两拨人之间的争执,甚至于在侧门那边传来动静的时候,江澧似乎也察觉到了虞卿的打量,朝她这边看了一眼,眼神里透着疑惑。
虞卿收回了视线。
她现在也易了容,且是男子的身份,只要没有用药水卸了脸上的易容术和喉结,以及不要让人近身,她就不担心会有人发现自己是女子。
除非易竹出现在这里,或许能够看出她易容的破绽。
但易竹现在在外海当皇帝,当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是以虞卿一点也不怕。
她收敛了心神,垂眸站着,警惕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先是一行人从那扇侧门中走了出来,是一行穿着白衣的,一个个瘦得厉害眼眶深陷的男子,虞卿余光瞥向他们的时候,眉心就蹙了起来,有一种这些人走着走着随时都会栽倒在地上断气的错觉。
这些人不但瘦得皮包骨头,身上的白衣松松垮垮,眼眶深陷,眼下一片青黑,脸上也没有丝毫血色,连唇色都是发白的,就连走路的时候脚下都是轻飘飘的,整个人像是在飘着过来的。
一行六个人,在出来之后就直接或坐或躺在了那把金色椅子旁边,一个个眼里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
而站在大殿之中的虞卿等人,有一些人看着这些人的样子,只觉得吓人,但一些心思敏锐的,像是虞卿和赵闫,眼皮子都跟着跳了跳,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测。
这六个人出来之后,先前进入了那扇侧门的青年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只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而是跟着一位身形窈窕,同样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身边出来的。
那女子脸上蒙着面纱,只能看见她眉心有一点朱砂,肤色趋近于惨白,她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没有去看虞卿等人,而是先走到了那把黄金椅子前,身体一软,直接躺了上去。
青年就站在虞卿这些人最前面,脸上带着笑容,道:“圣女,这是最新的人,你照例挑几个吧?”
问着这句话的时候,青年扫过椅子旁边或坐或侧躺着的那六个瘦骨嶙峋的男人,道:“您身边这六个也确实该换了。”
青年说了这么一句话,在场的人再迟钝也已经意识到他们被送过来给圣女挑选是什么意思了,再一看那六个人,先前只觉得那六个人形容可怕,只觉得心里发毛,现在就是觉得毛骨悚然了,因为想到自己不久后也会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