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子是阿书姑娘的朋友，过来是想找到阿书姑娘母亲的墓在哪里。”卫二答道。

老头一听见“阿书”两个字的时候就抬头朝虞卿看去了，他眯着眼睛似乎看不太清楚，以至于盯着虞卿看了很久。

虞卿也不介意，就那么站在那里，任由他看。

“找阿书娘的墓啊？这个我知道……对了，阿书去年还回来给她娘扫了墓，今年还回来吗？这眼看着就快要到阿书娘的忌日了啊。”老头自顾自的嘀咕着，伸手扶住墙想要起身。

卫二伸手扶了他一把。

虞卿听见老头问起阿书什么时候回来时就抿紧了唇瓣，抱着怀里骨灰盒子的手更是下意识的收紧，用力到直接泛白。

她想说阿书不会再回来了，又想说阿书回来了，她送阿书回来了。可实际上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头却像是忘记了这一茬，朝卫二道了谢之后就朝义庄的旁边走去，远远可见那边就是坟地，一边走他一边说道：“阿书娘就葬在那棵杏树底下，那是阿书院子里种的树，以前阿书娘还活着的时候就很常常坐在杏树底下……后来阿书娘去世，阿书就把那棵树也给移过来了。”

虞卿压下了情绪，认真地听着老头说话，她看不见，卫一就在旁边告诉她已经能看到那棵杏树了，又告诉她身在哪个方位，大概有多远……

那棵杏树是真的十分高大，而杏树底下就有一个坟包，坟包上面很干净，老头道：“阿书去年回来扫墓的时候给了老头子我不少银子，托我帮她娘把坟包上的草除一除，你们看，赶紧着呢……”

老头子自顾自的嘀咕完，又弯下腰身，将坟包上和附近新冒出头的几根草又给拔了，随手丢到一边去了，这才又转身慢慢悠悠走回了义庄的方向，似乎对虞卿等人的来意一点也不好奇。

亦或是，早就忘记了虞卿他们这些人。

等老头走了，虞卿低声道：“挖吧。”

卫二和卫三便开始动起手来了，很快的，就在阿书娘的坟包旁挖出了一个足够深的坑，卫二朝虞卿道：“主子，挖好了。”

虞卿应了一声，她没有将阿书的骨灰盒递过去，自己抱着朝卫二那边走去，一步一步走得很是缓慢，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曾经阿书的音容笑貌。

“阿书，再见。”虞卿蹲下来，将阿书的骨灰盒放进坑里去的时候，声音极轻的说了一句，蒙在眼前的白布透出淡淡的血色，像是被水稀释过后的淡红。

虞卿站起身来，淡声道：“动手吧。”

卫二和卫三便动手将泥土覆盖了上去，很快的，杏树底下便又多了一个小小的坟包，很小很小，依偎在那个大的坟包旁边，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秋日的下午，太阳从杏树的枝叶间洒落下来，穿着粗布衣裳的年轻妇人坐在树下，端着一个针线篓子。

小小的阿书靠在妇人的身边，揪着妇人的衣袖，问道：“娘，爹什么时候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