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下马车的时候，虞卿数到巷子外面的十七个人，有十五把剑刺向阿漫，之前坐在柳树下的那对男女一左一右的站在巷子口，男人脸上的布遮了，那双眼睛满是阴狠，他手里提着的剑正在往下滴着鲜血，是雪晶的血。

“别拦她。”少女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那十七个人提着剑往后退了一步，于是阿漫和雪晶终于露出在虞卿的眼前，刺目的鲜血流了一地，阿漫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背上一片鲜红。

“阿漫……阿漫……”虞卿从墙上跃下，踉跄着跑了过去，在离阿漫和雪晶还有两步远的时候，她就直接跪了下去，扑在阿漫和雪晶的面前。

“王妃……”雪晶颤抖着手伸向她，却在即将碰到虞卿的脸时又退缩了，“王妃，您快跑……”

雪晶一说话，便有鲜血从她的口中涌出来。

虞卿一把握住她的手，又去看阿漫，在发现阿漫大睁着眼睛已经没有了呼吸的时候，她握着雪晶的手一紧，“阿漫……”

虞卿张了张唇，喊了阿漫的名字却没发出任何的声音，她的喉咙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让她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啊……死了一个，但还有一个活着，这一个看来就算我不动手她也要死了呢。”少女含着笑意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她手里捏着虞卿的蝉翼，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的从巷子里走出来，目光落在虞卿的身上，笑眯眯的样子。

虞卿跪坐在地上，她眼眸赤红，心口疼得快要麻木。

“我会杀了你的……”虞卿一字一句说道，她俯身，想要将雪晶抱起来，雪晶却伸手推她的脸，嘴里不停说着那一句话，“快跑，王妃，快跑……”

虞卿不为所动，固执的想要将雪晶抱起来。

少女听见了虞卿那句话，她脸上露出嘲讽，走到了虞卿的身前，弯下了腰身，原本背在身后的手勾起了虞卿的下巴，她看着虞卿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听说，你的眼睛有伤？”

虞卿瞳孔狠狠一缩，下意识的就要闭上眼睛，可旁边刺目的光已经先一步刺向她的眼睛。

“啊！”

双眼刺疼，虞卿的声音里含着痛意，带着热意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接二连三的强光刺激，让她的双眼宛若被人用刀子生生挖出来。

“王妃！”雪晶双目赤红看着这一幕，她不停的朝虞卿的眼睛伸手，似乎想要替她挡住眼睛，可雪晶用尽了力气，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血泪从虞卿的眼角淌出来。

这么久的挣扎像是终于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和生息，口中鲜血涌出来，雪晶的目光渐渐开始涣散。

“王……王妃……”

“雪晶……”虞卿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疼得身体都在颤抖，却还是去摸索着雪晶的眼睛，朝雪晶俯身，“雪晶……不要……求你……”

她的脸几乎贴在了雪晶的唇上，雪晶的唇开合着，断断续续声音很轻的说着话。

虞卿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努力贴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