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大哭着，终于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后悔，她哭道：“虞卿，你当初为何不直接杀了我？杀了我也就没有了今日的事情，杀了我，这傻子也不会遇到我这样恶毒的人……”

他大概会遇到那个真正温柔善良的人，不用他事事操心，还能替他分担忧愁，更加不会要向人下跪求死。

“你真的知道错了吗？”虞卿冷声问道。

她看不到芸娘和扎玛是什么样子，但也能更加敏锐的从两人的声音里听出真正的情绪来，是真是假，她一听就能大概分辨。

而旁边的赵闫冷着脸，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哪怕再是不悦，心里再是戾气和杀意翻涌，在虞卿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动作的时候，他也心甘情愿坐在那里，压抑着自己心口翻腾的怒气。

芸娘趴在扎玛的怀里，哭道：“我知道错了，都是我的错……我这一身的罪恶我自己来偿还就是，为何还要祸及他人……为何……”

她哭得喘不上气来，心里满满的都是悔意。

虞卿侧了侧脸，朝扎玛道：“雪山之上你于我和阿闫都有救命之恩，今日之后你与我们之间的恩怨一干二净，你且记着自己说的话，不要再让她离开这个小镇，否则，我必杀她！”

虞卿冷声说完，拉了拉赵闫的手，道：“咱们回去吧。”

赵闫抿了抿唇角，有那么一瞬间想让初六直接杀了芸娘的，反正虞卿现在看不见，可他看着虞卿的侧脸，这个念头就压了下去，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一手扶着她的腰身，一手握住她的手臂，道：“小心点。”

一瞬间，眉眼间的暴虐和戾气散尽。

他满心满眼只剩下了虞卿。

初六和初五本来也在等着赵闫的指示，只要赵闫给个指示，他们完全有办法悄无声息杀了芸娘，再让扎玛无法闹到虞卿面前去。

可赵闫并没有指示他们这么做，两人相视一眼之后，抿着唇还是走了。

身为曾经被当成药人养大的两个人，初五和初六在得知芸娘曾经也用活人试药，甚至想要做药人的时候，初五和初六就想直接杀了她的。

没有谁再比他们更清楚，被当做药人的人有多痛苦了。

可主子说要放过芸娘，他们就也只有摁下心里的杀意。

等虞卿他们走了，扎玛抱着芸娘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他是真的已经抱了和芸娘一起去死的心理准备的，其实听见虞卿说芸娘曾经做的那些事情，他也知道做下那些事情的人该死。

可这个人换成了芸娘，他就忍不住私心里开始给她找借口，她不是已经被废了双手吗？她以后不会再作恶了，她还可以在日后行善弥补当初的罪孽。

可扎玛知道，自己能够这么想，是因为自己喜欢芸娘，所以他也没想过虞卿真的会放过芸娘。

不只是他，就连芸娘都没有意料到。

两人抱在一起缓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扎玛道：“我们都活着，要好好地活着。”

“嗯，以后我会多行善事，弥补我当初犯的罪孽的。”芸娘抽泣道。扎玛拍了拍她的肩头，道：“芸娘，我会陪你一起的。”

不管是什么，他都会陪着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