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证据吗？”虞卿哑声问道，问完不等赵闫回答，她自己先一步说道：“不用证据，不用证据……”

虞卿摇着头，自言自语的说着。

根本就不需要证据，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怀疑和可能，她都要顺着查下去的，连排除的方法都用上了，这样的机会她更加不可能放弃。

赵闫扣在她腰间的手收紧，抵着她的额头，沉声喊她：“阿卿。”

虞卿眼里慢慢有了焦距，她和赵闫对视着，唇角抿紧，不再出声。

“阿卿，未免打草惊蛇，这个商户还不能动。”赵闫道。

虞卿定定的看着他，袖中的手蜷紧，片刻后哑声应道：“我知道。”

在不确定这个商户是不是死士的情况下，他们确实不能贸然行动，若是在抓到商户的时候，商户直接自杀，那他们的线索很可能就又断在这里了，更怕的是，惊动了背后的人，知道他们在查虞父的事情，很可能就更加警惕。

商户常年四处奔走，之所以赵闫怀疑商户背后的人参与了虞父的死，就是因为燕南查到，在虞父出事那段时间，这个商户就待在边城，且还是刚刚从草原那边换了东西过来不久。

原本边城和鞑靼已经处于开战的时候，是禁止两边通商的，只不过这个商户是从另一边过来的，特意绕了邻国的一座城池，若非燕南查了，都不知道他当时是从鞑靼过来。

“可中间时差太久，我父亲的战事布置都是在战前一天或者半天才定下，他怎么将战事布置及时递给鞑靼？”虞卿蹙眉不解。

“鞑靼族人会熬鹰。”赵闫道。

那商户的母亲是赵国人，而父亲却是鞑靼人，他自小跟着父亲，也会熬鹰这一手，边城上方总有老鹰盘旋，谁也无法确定，这些老鹰之中，到底有多少是鞑靼人放出来的。

老鹰虽然不能将边城情况告知鞑靼，却能如信鸽一般替鞑靼传递消息。

巧的是，那商户就养了一只鹰，只不过他对外的说法是，这只鹰是他早年在草原游商的时候，偶然从一条蛇口中救下的，当时这只鹰羽翼未丰，后来养好了伤也不走，就留在了他身边。

“就算他能用鹰将消息传递出去，但是，要想得到战事布置，也必须是军中的人。”虞卿声音干涩道。

不但得是军中的人，还得是她父亲身边的人。

然而当时父亲战死，虞卿将父亲的遗体带回京城，却没来得及亲自去查。

“边城最近有消息吗？”赵闫问。

虞卿摇了摇头，如今留在边城的将领不只是虞家军，虞父出事的时候，朝中就派了将领过去安抚军心，去的人是和王青骑一派中立的，另外还有原本虞府手边的一名副将被提拔了上来。

虞卿带着父亲尸身回京的时候，就和此人说过，让他查当时知道战事布置的一干人等，可除去刚回来不久得到过消息，知道清查未果，后面一直没有进展。

但虞卿仍旧让人盯着那几个人的，毕竟如今边城和鞑靼暂且歇战，但谁也不能确定，鞑靼什么时候又会突然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