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螣尧坐在暖城城楼之上，夜风微凉，他不安看向身旁的叶暖，温声道：“阿暖，要不你回家歇息？有我在，断然不会让人偷入暖城。”说完，捏了下掌中叶暖的柔荑。低着头，确认叶暖身上的披风系紧，没有任何纰漏。

叶暖瞪了眼螣尧，拒绝，“我回家能安心歇息？再说，今晚是斯河的第一场硬仗，我作为朋友得留在这陪着她，要是有个好歹也能劝说一二。”

今夜，螣尧答应让斯河初试身手。

别说叶暖好奇，许多族人都侧目张望，就盼着“贼人”早些露面，让他们一饱眼福。

“螣尧，我饿了。”红叶谨行摇曳生辉，晃动的枝条毫无掩饰将吸盘展露在外。黏糊糊，带着腥味的吸盘在薄弱月色下，很是骇人。连红叶莲都颇为嫌弃，将红叶谨行丢到螣尧身边。

螣尧极力忽视盘踞在左侧的红叶谨行，点点头，应道：“动作利落些，注意别暴露身份，其他请随意。对了，记得不能误伤无辜，今晚留在城楼的人数我心中有数，少一个，我剁了你。”

“螣尧，你别冤枉我，我绝对不是那种会伤害自己人的树。”红叶谨行喊冤，枝条使劲往螣尧身上蹭。

螣尧压制不住心底的躁动，低咒一声，“滚——”

靠！

这混账真以为他不懂红叶谨行想伺机报复？

螣尧直接激活天赋能力，将风系能力覆盖在周身，直接避开红叶谨行那黏糊糊，带着腥臭味的液体。这些液体是囊液稀释后的玩意，能麻痹人或兽的神经，让其主动送入红叶谨行的嘴里。

虽说没有囊液那般剧毒，却也是毒液。

“谨行呀，你别把毒液滴到城楼上，当心把地砖都腐蚀掉了。日后，我们还得再补砖，那可是件麻烦事。”叶暖提醒道。说着，抬手捂着嘴鼻，说实话这些黏糊糊的毒液味道可不怎么好闻。要不是顾忌红叶谨行的自尊，叶暖感觉有点想呕吐。

红叶莲抬起前蹄，驱赶道：“去去去，离远点。等下吃东西记得别留下残肢，没人会想要给你收拾战场。”

“谨行，你吃惯了熟食，怎么还想吃甜点？”雅格凑趣，调侃了一句。

红叶谨行恢复拟态，解释道：“流淌着兽族血脉的勇士，吞了，能加速我伤势的痊愈。如果我能吃掉百千个螣尧，说不定能恢复全盛时期的战斗力。可惜，吃不着。”

说时，目光微妙扫过在场所有螣蛇族的众人。

他惦记螣蛇族的兽人不是一两天了，贼想吃，可惜吃不到嘴。

“嘘！”叶暖突然竖起食指，露出神秘的笑容，低声道：“风告诉我，我们等待的客人到了。”

“希望能钓出大鱼。”螣尧扯着嘴角，望着漆黑的夜空，再没有掩饰眼底深处荡漾的嗜血戾气。叶暖喜欢和平，讨厌见血，有蛇部落众人小心隐藏了嗜血的那一面。作为兽族，螣蛇族从不畏惧战斗，更不会惧怕厮杀。

血，一直伴随着他们成长。

今夜，螣尧开放禁令，所有人都流露出以前从未见过的那一面。

感受着周遭变得湿冷阴森的气息，叶暖悄然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