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可以不吃东西，在这个幻境里，他不会老去也不会死去。

丹娘带着林天去的一家路边摊子吃的饭，饭菜的价格中规中矩，不过和大楼商厦的距离有点远，途中经过广场那块巨大电子显示屏的时候林天习惯性地朝上注视了眼。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想要把目光放在那块在循环播放着令人乏味广告的电子显示屏上。

“上面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丹娘好奇地顺着林天的目光望向那块电子显示屏，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什么。”林天古怪地冒出这一句，他又是想起了什么，难道真的是回忆起了什么吗？

两人在快要到了‘快餐吧’的时候，对着一条马路的一幢大楼上落下了一个人影，接着传来了轿车的警报声，这声音异常刺耳。

林天和丹娘两个凑过去看的时候，丹娘忍不住将脸靠在林天的肩膀

最令人感到惊悚的是，女人的脖子处可以清晰地看见一大块肉被撕下来了，现场显得异常血腥。

林天还没有回过神来，他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女人，他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一幅幅画面又开始窜入他的脑袋里作乱，百度上的词条信息，还有浏览的各种女人照片。

她叫齐惠，对吗？

吃完饭回到大楼的林天一直沉默不语，这让同行的丹娘都吓到了，连忙在林天的面前摇了摇手：“你没事吧？”

“我没事。”林天勉强地一笑。

“我感觉你怎么有些不正常，一直都不说话。”丹娘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还好啦，不用担心我。”林天面色温和地安慰了句丹娘。

铁拐李的座位上人又消失了，林天瞄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这个时候不上班肯定是会被骂的，甚至会被扣工资，可是林天没有瞥见铁拐李的身影。

不过林天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在卫生间里看到铁拐李的身影，当他看到铁拐李的时候发现他的脸色更加苍白，躲在角落里像是在朝嘴里塞着什么，这模样显得足够诡异。

“喂，喂。”林天上去拍了拍铁拐李的肩膀，却发现铁拐李的肩膀摸起来竟像是一两块骨头拼接在一起，他禁不住瞪大眼睛，属于铁拐李的那张恐怖的脸突然转了过来：“为什么会越吃越瘦，为什么？”

惊恐的林天没有多想什么，拔起腿就想着朝外跑，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卫生间的地板上不知道何时有水淌了出来，他一个趔趄直接倒在了地板上，就在他想用力爬出去的时候，后面铁拐李的一只手猛地抓住他的小腿。

那只手特别有力气，但是等林天回过头去看向铁拐李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双空洞的眼睛，铁拐李的头颅像是被融化了一样，仅仅是剩下了骨头。

没有办法林天只有靠手上的力气爬出去，不过等他快要靠近卫生间门的时候，绝望地发现卫生间的门竟然被关上了，一张皱在一起的脸突然放大在他的瞳孔里。

这张脸很熟悉，是混婆子！

“孩子啊孩子，为什么就这样死了？”混婆子嘴里说着一串胡乱的话，但她接下来的动作让林天惊骇莫名，她猛地张开嘴，林天闻到了嘴里面的腐臭味道，甚至还有一张婴儿的脸。

“啊！”

林天惊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坐着的是用手支撑的丹娘。

“哎，你醒了。”丹娘笑了笑。

“我怎么了？”林天虚弱地问了句。

“晕倒了，竟然在卫生间里晕倒了。”丹娘的表情看起来是责怪的意思。

林天苦笑了声，封闭的心里竟有一丝涟漪划过。

“几点了？”林天环视了周围，除了灯光没有看到其他。

“已经是晚上了。”丹娘打了声哈欠。

“我差不多好了，还是回去吧。”林天挣扎着要直起身子。

“哎，不是才送来医院，医生让你好好休息啊。”丹娘皱着眉说道。

“不是，我总觉得我好像有事没有做。”

“什么事情还能有身体重要。”

“真的很重要。”林天的脸上露出祈求的模样，丹娘拗不过林天只得办理好出院手续就带着林天出去了。

回到大楼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钟了，林天坐在座位上盯着电脑屏幕发呆，上面推送的几条醒目的新闻：一名叫齐惠的女人在家中被人残忍杀害并弃尸楼下······

乞丐被害：伤口多为咬伤，警方认为另有蹊跷······

闪烁着路灯的街道上，一个婆娑的身影撬开14层楼的房门，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和记忆中的脸完全一致，他趁女人睡觉的时候绑住了女人的双手，就和日记里写的一样，他用麻醉剂麻醉了女人的全身，等他将女人脖子处的一块肉整个扯了下来，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女人从卧室这扇窗户上掉下来的时候，那根绑着她的绳子大概也断了。

不过，很不凑巧的是，他在要逃出去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小伙子，这么晚了还不走啊。”又是混婆子的声音，林天从睡梦中被惊醒，他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哦，马上走，马上走。”林天惊恐地拿起包，他更是不敢再看混婆子的那张古怪的脸。

还未走到电梯间的时候，林天抬眼发现隔着玻璃窗户的外面竟然下起了雨，他想起了铁拐李的那句话，混婆子在雨天的时候尤其会发神经的。

林天按着电梯，可是电梯在一楼还没有上来，等待的时间很慢，他在走廊的最尽头看到了拖着扫帚的混婆子，她笑的很难看，发出嘎嘎的声音。

滴答，水声，林天发现走廊里不知道何时竟然也有水流了出来，除了水还有褐色的小脚，林天见状更惊恐了，他拼命地按着电梯，拼命地按着电梯。

最后一天离开大楼的时候林天依然看到打扫阿姨在那里扫着地面，她没有在和林天说上一句话。

就在他收拾好东西的时候，丹娘突然从后面拍了他一下：“哎，你就要走了。”

“给你这个。”丹娘从背后抽出一张纸。

上面是两个人的素描，一个老妇人还有一个女人的素描，当然在两人的中间，竟还有一双滴着水的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