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了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去点歌机上点歌，包厢内的灯光昏黄，情绪像浓稠汁水泼墨、蔓延，如夜晚下陷入沉闷的两军战士。

不知道谁说过的：不需要一场流血的战争，异常的生活就足以摧毁一支精良的军队以及他们的内心。

ktv要打烊了，木村拓哉和宇都宫紫苑来到街上，冬季萧瑟，灯光要亮不亮，没有生气。

“我这就回家，和我爸妈商量商量。你等着我。”宇都宫紫苑的话语也没有生气。

“你家在哪里？”

宇都宫紫苑说了一个小镇名字。

“那个镇不是很大吧？我好像去过那里。”木村拓哉也说得没有生气。

“就一条马路穿过去，然后没了。很小的。”

木村拓哉认真看着宇都宫紫苑，在深夜昏黄的光亮中，越看越觉得美，“小镇姑娘。”

“嗯？”宇都宫紫苑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没什么，”木村拓哉觉得自己有时候会无意识说话，“这里离你的那个镇很远的吧？”

“公交车一个小时。”

“那你现在怎么回去？”

“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行？”

“走一步算一步吧……”

木村拓哉想了想，“也是，都要死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宇都宫紫苑提醒道：“我还没有要死。”

“我说我自己。”

“哦。”

于是两个人分开了，木村拓哉行走在凄清的天地间，感觉到了特别的孤独。

虽然接近死亡的时候，孤独是最不需要的，但是习惯了黑暗，就会为黑暗说话。

木村拓哉现在已经死了！

他感觉不到寒冷，即使在ktv里没有吃过热菜热饭，也不会觉得饥饿。

木村拓哉立即就感觉到了人生的无意义，“死”只是一个特别普通的字眼，根本带来不了任何别的情绪，就好像每天的吃饭睡觉一样。

另一边，宇都宫紫苑走在街道上，虽然知道要回家，但苦无交通工具。她看着长夜漫漫，觉得天上的黑暗是自己的心事。

宇都宫紫苑拿出手机看了看，看别人的心事，看别人的经历。她喃喃自语道：“爱这个字太肤浅了，无法概括他们对彼此的爱与怨、赏识与怜惜、牵挂与思念……是眼中钉肉中刺，也是那海底月心上人。”

仰望夜空，宇都宫紫苑继续喃喃自语。

“什么能概括我和他的爱与怨恨？什么能概括我和他的赏识与怜惜？什么能概括我和他的牵挂与思念？”

宇都宫紫苑停了下来，好好用力想了想。

“‘爱’无法概括……”

再次仰望天空。

宇都宫紫苑觉察出了自己认知的异变。

“‘死’能概括。”

宇都宫紫苑升华了。

死

能概括

这个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她的身边，升华后的宇都宫紫苑看向了黑色轿车。

黑色轿车的黑色窗降下来，一个男人的脑袋探了出来。

“美女去哪里？需要坐车吗？”

宇都宫紫苑报了自己老家小镇的名字。

司机笑着说道：“那个镇蛮远的哦，而且现在又那么晚了，车钱可能比较高。”

“多少？”

司机报了一个数字。

“可以。”

于是宇都宫紫苑靠近轿车打开车门进入了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