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老头忽然说着，从后面冲上来，拉着钟文涛的手想让他清醒一点。

其实老头不傻，只是世人太聪明了。

钟文涛甩开老头，手中幻化出一柄长剑，与手指融为一体，闪着黄色的光芒，尖尖直指天元。

“这不可能！”天元大惊失色，这是神魔一体，不可能有人练就成功。

几百弟子都看着钟文涛的样子，只觉得不可思议。

钟文涛周身都是黑色的气息，可手中的剑却闪着黄色的光芒，这是非常矛盾的存在，不应该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这说明钟文涛此人亦正亦邪，是神是魔，神魔居然为一人！

“受死吧。”

冷冷开口，钟文涛直接举起手，长剑飞快向天元攻击过去，天元拿起弟子手中的刀，双手挥舞双刀，堪堪能抵抗住钟文涛的攻击，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地。

不一会，天元身上就出现了无数道伤痕，血珠不停的流出来，竟然比巨大的伤口流血速度还要快速。

从刺痛到麻木只用了三秒钟，导致天元根本没有发觉他身体的情况很严重，周围的弟子非常担心，可天元并不知道。

过了没有多久，天元的脸色就变得铁青，无法招架钟文涛的攻击。

他还觉得奇怪，慢悠悠的转身打算使出必杀绝技，可身体动作缓慢，就好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般，身体直接软软的倒在地上，以半跪着的诡异姿态僵硬的死掉了。

“师父？”

“大师叔！”

……

弟子们轻声呼唤，天元的身体再没有一点移动。

其余的师叔都不在天苍门，全都被召回了燕京，天元是唯一一个还存在的师叔，可天元意思，这些弟子群龙无首。

钟文涛好似一个杀人的机器，杀了天元也不停留，从距离他最近的人开始杀气，一刀一个，大刀阔斧的驰骋在鲜血淋漓的酣畅之中。

古怪老头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整整三小时，天苍门除了钟文涛跟古怪老头，再没有任何一个人还有呼吸。

浓郁的血腥味随着微风吹到了千家万户，所有人都好奇这血腥味道是哪里来的，却没有一个人想要去探寻探寻。

手剑已经消失，钟文涛站在高台上，看着地上的众多尸体，慢慢蹲下身体，感受着当年的痛苦。

五百年了，他的报仇之路终于又向前迈了一步。

“小徒弟。”

老头轻声开口，神色之间看起来正常很多。

钟文涛慢慢抬头，早就恢复了正常。

在他杀人到第一百九十二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恢复理智，可杀孽已累，他不能停手。

“你究竟是谁。”钟文涛冷冷质问，这老人装疯卖傻好多年，目的是什么？

“你我是同路人，你只需知道这一点即可。”老人幽幽的说，也是跟天苍门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

只这一句，钟文涛就将对老人的怀疑放下。

“他们都死了，你也可以离开了，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换个身份继续活下去吧。”钟文涛轻声开口，这是老人最好的结局。

老人轻轻摇头：“你太天真了，天苍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除非我死了，否则不管上天入地，他们都会将我找出来，亲手送我去地狱。”

老人继续说：“我不走，我继续留在这里，我是痴傻的人，这些人都死了我还活着，反而更让人信服，不是吗？”

况且钟文涛确实需要一个为他转移天苍门目标的人，那些师叔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若有老人留下告诉他们错误的线索，确实不错。

“为何帮我？”钟文涛认真询问，不敢相信老人愿意牺牲。

“不是帮你。”老人认真开口。“是帮我自己！”

轻轻点头，钟文涛不再开口，他的衣服已经成了粘腻的状态，必须要找个地方好好将血污洗掉再离开。

天苍门的浴室还不错，他打算最后使用一次再走。

“我劝你不要做。”老人冷冷开口。“你若是动了这里的东西，一草一木一水滴，都会被他们察觉，衣服不要扔在这里，离开以后快点烧掉，一个月内闭门不出，绝对不能被察觉到一点风吹草动，你身上的煞气，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消退。”

“我懂。”

说着，钟文涛转身离开不再犹豫。

三百多人死于他的刀下，他若是堕入魔道，已经可以成为高级邪魔，可见者身上沾染的煞气是很容易被看穿的。

就算没人证明他是杀人凶手，可天苍门的人会认出他。

老人的话很对，接下来的一个月，他只能呆在秦海棠家里，什么都不能做，不能出门，不能离开。

本想再询问一下古书里的事情，可以转头老头早就不在了，他没时间耽误，只能快速离开，打算等以后有机会在询问。

他总觉得那痕迹不是诅咒，可能还有别的解释。

……

秦明珠家里，钟文涛坐在客厅，看着震惊松市的特大型新闻。

三百多人被屠杀，已经是松市几十年历史里最恶性的事件。

警察将寺庙外面团团围住，封锁三公里以内的所有居民，只能进不能出，一定要调查处是谁动了手脚。

报道里说这三百多人是一个协会组织的成员，一起来寺庙做活动，可是却惨遭迫害，唯一幸免于难的人本身就是有精神病史的人，别说凶手了，连说话都说不利索，几乎是没有任何线索。

看新闻的功夫，钟文涛才将体内的浊气尽量排出一点。

看着空气中有些浅灰色的痕迹，就是他刚刚排除体内的污浊之气。

郑玉的短信早就过来了，直接猜到人就是他杀的，询问他在做什么，只字不提天苍门的事情，就是怕警察调查短信的时候给钟文涛拖后托。

“很好，勿念。”

简短的四个字，安抚了郑玉的忧心。

秦明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感兴趣，抢过他的手机，看着上面的短信内容，基本都是郑玉跟程阳发给他的，连白诗韵的名字都没有。

不耐烦的将手机扔在一边，转身看过的时候胸口的项链正好被钟文涛看了个正着。

“这是什么？”

钟文涛说着，就要伸手去拉扯项链。

秦明珠身体靠着沙发，尽量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这是我的东西，你想要就自己去买。”秦明珠说着用手摇了摇项链，香味越发浓郁，是香料的味道。

“以前怎么没见你戴过。”钟文涛故作平静的询问，眼神里却充满了怀疑。

不过也许这东西真是秦明珠的，毕竟香料项链还是很常见的。

况且总不会是秦明珠杀了自己的亲姐姐，这没有逻辑。

“以前我生病没心思打扮，现在不一样了，我病好了，自然要把喜欢的东西都拿出来，你说呢？”

秦明珠说着，用手指轻轻抚摸香料块，只觉得香味越发的刺鼻让她很像打喷嚏，可为了证明这东西是她的，不喜欢香料的她还是生生忍着，不愿意表现出来。

钟文涛没有过多询问，点点头算是相信了她的话。

秦明珠闭上眼睛，假装享受的吸了一口味道，反而恶心的更想要呕吐出来。

认真的打量他，钟文涛也不在意，只是平静的坐在那里。

这一个月他不能离开，就好好的观察秦明珠，反而是个不错的机会。

另一边，燕京寒山寺。

这是天苍门的总部，屹立了百年不倒的地方。

松市那里的分布虽然也是五百年，可重心不在那里，基本是培养弟子的存在，天苍门比较重要的人全都在燕京的总部。

电视上的新闻，敲打着每个人的心脏。

他们发展了这么多年的分部，居然在一夕之间被人整个血洗屠杀。

“师尊，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那些师叔们全都跪在地上，向着屏风后面的人开口求情。

屏风很黑，严严实实的遮挡住后面的人，根本看不出一点端倪。

“老七呢。”

苍老的声音响起，充满了威严。

“他还在那里，听警察说他不肯离开，坚持要在自己的房间里生活，外面那么多尸体，只有老七一个人或者……”

二师叔无奈开口，作为老人的师兄，他也觉得老人可怜。

三百多人被屠杀，老七肯定看到了，也许刺激一下疯病会更严重。

“派人去接他，我天苍门的弟子，绝对不能流落在外，那些弟子的尸体都要好好安葬，把天元的尸体接回来，我要知道他是如何被杀死的。”

“是！”

立刻有人答应着离开做事，根本不敢违背师尊的意思。

这老头是天苍门开山立派的至尊，天苍子。

天苍门就是根据他的名字取的，一代一代传下来，一直都是这个名号。

只是五百年了，天苍门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溃败。

“师尊，你不觉得这场面有些眼熟吗？”天苍子的五弟子忽然开口，好似想起了什么。

“说。”

“当年太乙门被歼灭也是这种惨状，会不会是太乙门的人报复我们？”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