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笙阁内,上官紫瑶亲自为锦奕寒奉上一杯茶:“表哥,远道回来辛苦了。”
锦奕寒笑了笑:“表妹,不过半年未见,你已经出落得越发美丽。”
上官紫瑶不自觉的笑容带了一丝高傲:“表哥抬举紫瑶了,紫瑶没有你说得那么好。”
锦奕寒瞧着上官紫瑶有心事,轻声问道:“妹妹今日怎么了,反倒被个小丫头弄得不高兴。”
在他这样富家子弟的眼中,他自然是看得上谁就对谁好。而上官紫瑶的花容月貌他是越看越发的讨他喜。
若不是因他们也是表亲,恐怕锦奕寒连想娶上官紫瑶为妻的心都有,不过这样的纨绔子弟是没办法登上大宝的。
提起我,上官紫瑶不禁变了脸色:“那个小贱人!她如今倒是挺得母亲欢心。和我二妹感情甚好,就连婉柔也一直归顺着她们,和我一直不是很亲近。”
锦奕寒思忖了片刻道:“不过一个没教养的丫头,没见识又没规矩,妹妹不与她计较就是!”
“表哥,妹妹都快被她欺负死了!我就指望着你回来,为我出了这口气呢!”上官紫瑶睁大眼睛,高扬的声音又气又恨。
锦奕寒一怔道:“收拾这么个贱丫头自然是很容易,表妹又何必这样生气,倒坏了自己的心情。你且看着吧,表哥和你溆沫表姐为你出了这口气就是!”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能让上官紫瑶不高兴,所以她绝不能容忍!
午时过后,锦奕寒穿过长廊便看到母亲高踞榻上,穿着蓝色织锦襦裙的我则坐在紫檀小踏床上,仰着头正微笑着和母亲说话。
上官婉莹则坐在母亲身边,一双素手端了茶杯轻啜,不时笑着说几句话。而上官紫瑶和自己的妹妹锦溆沫全都坐在稍远处。
他刚收回目光,就见母亲往这边一瞥,立刻压住心里的翻腾,上去行礼问好。
母亲浅笑盈盈将他扶起:“嗯,寒儿这孩子常年在外,竟是越发有出息了。”
锦奕寒恭敬地笑道:“原本今年过年父亲不让寒儿回来,可寒儿想念母亲和表姨母。父亲便派人将我接回,这一回寒儿带回来了些特产,有百花芙蓉糕、杏仁糕、还有云州特产的贡鸭。姨母和妹妹都尝尝看。”
母亲笑道:“嗯,寒儿有心了。在外还想着姨母和你这几个妹妹。”
锦奕寒微笑道:“姨母,鸭肉清火平气,糕点健脾开胃。云州的特产营养丰富,很适合姨母还有妹妹们这些女孩子吃。若是觉得好吃,寒儿下次一定多带点回来。”
锦奕寒的关怀显得很真诚,母亲脸上的笑容温和了许多。
上官紫瑶温婉道:“正是,听闻云州的特产还有个说法呢!二妹三妹,你们可知道?”
我微微一笑:“这个恕妹妹愚钝,未曾听过。”
上官婉莹见他们无故将话题引到自己和三妹身上,温和微笑答道:“记得有个诗人曾所云喜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民间广为传诵,取其大吉大利之意。”
锦溆沫在一旁脸上的微笑很讨好:“婉莹妹妹还真是见多识广,只是知道这是云州特产,却不知道来历呢!”
我垂下眼睛:“琉璃书念得不多,让母亲和姐妹们见笑了。”
母亲摆摆手笑了笑:“女儿家其实不必要读太多书,毕竟女子无才便是德,温柔知礼也就够了。”
上官紫瑶面色微微一变,随后恢复如常:“是,母亲教训的是。”
锦奕寒更是看不惯我的这般性子,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脸上的笑容勉强又深刻了三分,转而向上官紫瑶使了个眼色。
上官紫瑶会意,笑着走过去,端起母亲放在旁边的茶杯:“母亲,来趁热喝口茶吧。”
母亲下意识地要接过,上官紫瑶却手一滑,突然惊叫一声,茶杯整个掉在地上,茶水碎了一地! 这个动静,惊了一屋子的人。
丫鬟们赶忙跑来手脚利落地收拾碎片。上官紫瑶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竟然纡尊降贵地弯下腰去,像是要帮忙,吓坏了一众丫鬟。
就在这时候,李长乐突然喊了一声等一下,捡起地上的一块残片道:“这是什么?”
翠儿笑道:“回禀大小姐,这是夫人经常泡茶用的银耳片。”
银耳片味淡、性平、无毒,既有补脾开胃的功效,又有益气清肠、滋阴润肺的作用。
泡茶的时候喝最好不过了。这一点,上官紫瑶分明是知道的,却又为什么明知故问呢?
上官紫瑶微微蹙眉:“不,这不是银耳片,这是...这是白芍!”
众人闻言,都露出震惊的神情。上官婉莹最先反应过来:“什么白芍啊,大姐你可不要乱说哟!”
上官紫瑶却很是斩钉截铁地道:“银耳片我这里也有,我怎么会不认识呢?这分明就是白芍。”我冷冷望着上官紫瑶,一言不发。
众人的眼睛便都落在她手上,可沾了水,又摔在地上,哪里还看得出是什么,偏偏上官紫瑶如此信誓旦旦。
母亲道:“这是怎么回事?紫瑶,你刚才说那不是银耳,是白芍?”
上官紫瑶肯定地道:“女儿可以肯定,茶杯里的绝不是银耳片,而是白芍。”
锦奕寒起身面色冷凝道:“翠儿姑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翠儿下意识地跪下了,溆沫挑衅道:“翠儿姑姑,姨母平日最信任你,才将煎茶的事情交托给你,你怎么敢偷偷换了姨母的银耳!”
翠儿的脸色青白交加:“大小姐,溆沫小姐。奴婢没有!奴婢怎么敢偷换夫人的东西,就是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做不出来呀!”
上官紫瑶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表哥,表姐。翠儿姑姑跟着母亲多年,我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情,还是要彻查才好!”
翠儿抬头望向我,毕竟母亲的茶还有我碰过,其他人没机会碰母亲的茶!但此刻这场景——
我轻轻笑了笑:“大姐,不必查了。能够接触道母亲的茶水,除了翠儿姑姑就剩下我了。”
锦溆沫抬眼望向上官紫瑶:“表妹,你刚才说那不是银耳,是白芍?”
上官紫瑶肯定道:“我可以肯定,银耳和白芍形状不一。是银耳还是白芍一看便知。”
锦溆沫奇怪问道:“这白芍又是什么东西?”
锦奕寒淡淡道:“这白芍虽是用于头痛眩晕,可自然不及那银耳珍贵。白芍的副作用也是很大的。”
锦溆沫惊讶道:“那也就是说,三表妹调换了姨母的银耳?三表妹啊!不是表姐说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我冷眼相待:“表姐,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不要妄下定论。”
“三表妹,我只是担心你。未想到你竟然这般不知好歹,传到外头去又要说我们姐妹不和!”
“别的不要说了,请三表妹解释一下这银耳的事儿!”锦奕寒目光泛冷。
上官婉莹深深蹙眉:“事情还是应当调查清楚再说,不要随便冤枉了好人。我相信我三妹不会做出这般上不了台面的事。”
上官婉莹自小就对事物敏感,也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而这阴谋,显然是针对我的。
锦溆沫一脸得意:上官琉璃这个小贱人,端看她今天怎么倒霉!
我神情不变,望向锦奕寒依旧坦然道:“表哥,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敢说我真的偷换了母亲的红参么?”
锦奕寒冷语道:“有没有你最为清楚不过,银耳和糕点同服可以养颜,而这白芍枝、叶有毒质根毒性猛烈。若是不慎致命的,你是不是想要姨母的性命?”
随后,锦奕寒更是趁热打铁道:“这件事可还有人参与?定严惩不贷!”
这时候,一个小丫头跪倒在地:“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是三小姐偷偷换了银耳,奴婢压根不知道啊!”
果然如此,这眼前唱这么一出戏就是想要将此事来栽赃陷害给我,我冷眼瞧着唇畔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锦奕寒一副吃惊的样子:“你快说,你看到了什么?”
小丫头擦了擦眼泪,一副痛悔的模样:“回奕寒少爷的话,奴婢叫苏晓。是茶房专司茶水的丫鬟,奴婢看到三小姐将银耳偷偷换成了白芍,说夫人近日咳嗽。服用白芍可治疗咳嗽,奴婢也不懂这些,就依了三小姐了,是奴婢的错。夫人千万不要怪罪三小姐,她也是无知的。求夫人饶恕了三小姐吧!”
母亲吃惊地听着这一切,她知道自己的三女儿是不会害她的。可若是她真的不懂,为什么不事先查清呢?还是说真的有要害她的心呢?这个孩子,不得不令人怀疑了。
我笑了笑道:“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忠心耿耿的好奴婢!你替我求情,我是不是得要好好谢谢你?”
锦奕寒轻轻启齿:“三表妹,这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除你以外,谁还会做出这种不要脸面的事情?这山林来的丫头还真是上不了台面。”
“只是大姐和一个婢女的三言两语,就要落实了我的罪名了?表哥这话说得太武断了。”我淡淡一笑,脸上丝毫都不见惊慌失措。
锦溆沫眉头皱起:“紫瑶表妹是最善良不过的人,她怎么会冤枉你?还有这个小丫头,她可是你跟前的丫头!”
我的目光在这个小丫头的脸上转了个圈,微微一笑:“她又不是我贴身的丫头,刚才她自己都说了她是茶房专司茶水的丫头,表哥你是不是听错了?”
上官婉柔冷眼旁观,突然开了口:“的确,光凭一个丫头的证词,说明不了什么!”
锦溆沫冷笑一声:“哥哥,你瞧啊!你好心为姨母捉奸,别人以为你冤枉好人呢!”
锦奕寒却并不着急,盯着我道:“本来想要给三表妹留一点面子,既然你执迷不悟,我也不用为你遮掩了!”
他回过头,对母亲道,“姨母,请您允许我去请一位太医来验证此事!”
母亲微微蹙眉:“请我平日里常用的大夫就好。”
锦奕寒振振有词道:“寻常的大夫,未必有用。听闻京都的妙春堂里有一位李太医,最精通药材分辨,不若请他来一趟。”
我清秀的脸被滑进的阳光照的明暗一片,冷然一笑道:“表哥既然能请来林太医,便是最好不过了。若李太医证明我是清白的,表哥又如何?”
锦奕寒扬眉一笑,胸有成竹:“那我就给三表妹认错,下跪敬茶!”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无声无息地微笑。
一个时辰后,李太医才背着药箱,施施然走进来。而令人最为意外的是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的公子,头戴簪冠,长身玉立,五官坚毅俊美。显然是拓跋绍前来。
看到他后,众人先是一愣。随后上官紫瑶连忙站了起来,众人忙起身行礼。
拓跋绍虚扶一把上官紫瑶,面上带了浅淡的笑容:“本来约着和奕寒兄对弈,可见他迟迟未至。本王只好前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诸位都不必多礼。”
“二殿下哪里的话,应该是我们亲自去迎接才是。”上官紫瑶表现出那温暖和煦的样子。
拓跋绍的目光投入了上官紫瑶的身上,上官家大小姐,不但系出名门,而且温柔贤惠,美丽倾城,让他也不由得为之瞩目。
随后他下意识的地看了上官婉莹一眼,可不知为什么,上官婉莹带给他的却是一种强烈的憎恶。拓跋绍自己也不知为何,毕竟他从未得罪过这个上官家的二小姐。
拓跋绍蹙眉,不管上官婉莹揣着什么心思,他都不必在意,只有上官紫瑶这样的身份美貌,才配得起自己!
而大魏的新帝只能是他一人。若有这样的女子辅佐他上位,那么许她一个皇后之位也是自然的。
上官婉莹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拓跋绍,若不是因为他佳雪根本就不会死。
而他如今却像是将这些事都未曾发生过一样,对她而言,这个人比上官紫瑶还要令人厌恶。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既然上官紫瑶也不顾昔日的姐妹之情,而这个锦奕寒有在一旁煽风点火,那就不能怪我翻脸无情了!
看了锦奕寒一眼,道:“表哥,不要耽搁时间了,请你开始吧。”
锦奕寒冷冷一笑,转而恭敬地对拓跋真道:“还请二殿下做个见证。”拓跋绍微微点头。
锦奕寒走到李太医面前,道:“请太医您给瞧瞧,茶杯里究竟是什么。”
“好,我来看看。”李太医说道。
锦奕寒指着地上一地的碎片和散落的银耳片:“这些我们都没有碰过,还请您明查。”
李太医点点头,迈步过去,蹲下身子,开始认真的鉴别药材,所有人都瞪大眼瞧着眼前的这一幕。
小丫头苏晓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狠了狠心道:“奴婢亲眼瞧见三小姐藏了一个荷包,便偷偷取了出来。”
锦奕寒点头:“荷包在哪里?”
苏晓取出一个荷包道:“就是这个。”随后,她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上官婉柔惊呼一声:“银耳?”
苏晓垂下头道:“不,这是三小姐用来换银耳的白芍,主子们请看,这银耳和白芍形状不一是银耳还是白芍一看便知。”
母亲点点头,翠儿捧着这荷包,拿去给她看。她看了一眼,果真这形状不一只是色度极其相似,不由得面色变得难看。
拓跋绍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幕,堂堂相府的三小姐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可真是败坏家门。
果然,这种山林子里长大的姑娘,就是上不得台面啊!
锦奕寒冷笑一声,道:“三表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你又要如何狡辩!”
我淡淡看了苏晓一眼:“她既然指正我,自然是早有准备,如今拿出所谓的证据又有何稀奇!”
锦奕寒笑了笑道:“没想到现在,三表妹你还是执迷不悟!那既然你不承认,可敢让我们去你屋子里搜查一番吗?!”
锦溆沫点头道:“正是如此,既然三表妹你心里没有鬼,还是让我们搜查一下吧!”
上官紫瑶也轻柔地道:“三妹,我也不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只是事已至此,若要还你一个清白,只能让人去你屋子里检查,到时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你说呢?”
上官婉莹皱起眉头,这苏晓只是个茶房的丫头,她既然能诬陷我,当然也能在事先在我房里藏些不干净东西。可若是真的搜查出了什么,我就是有十张嘴也难辨了!
这般危机的时候,我启齿笑了。上官婉莹看着我的笑容那般镇定,几乎让锦奕寒一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锦奕寒定神,他收买苏晓为她做事,而苏晓一定已经将他准备好的白芍的碎片放在我的屋子里,只要搜查出来,不管如何我狡辩都是徒劳无用了。
此刻,只有二姐缓缓道:“我相信三妹她是无辜的,我了解她,她不是这样的人。”
我转头看向忧心忡忡而,笑了笑:“多谢二姐,可惜只有你相信我。这表哥表姐和大姐,都觉得我错了。”
随后我抬眸望向锦奕寒,眼睛里只剩下一丝冰冷:“表哥,我也是你的表妹,虽然我们是今日才相见,我自问从未得罪过你,你又为何要对我这样咄咄相逼?”
锦奕寒淡淡道:“三表妹啊!不要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我不会因为你是我表妹,就颠倒黑白!”
颠倒黑白?你这好哥哥的模样做得可真是像样,令人作呕!我心头冷笑。
上官紫瑶柔声道:“三妹,表哥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呢?”
我看向上官紫瑶冷冷道:“为了我好?那我怎么不见他这样冤枉姐姐你呢?公道自在人心,有这样随意冤枉妹妹的表哥?是不是特别希望自己的表妹,是个十恶不做的奸诈小人!”
上官紫瑶一愣唯唯诺诺道:“三妹若是你真的问心无愧,就让人去查一下你的疏璃院便是,若是表哥真的冤枉了你,那姐姐一定让他向你道歉。”
锦溆沫冷冷的笑道:“表妹,难道你还看不出,三表妹是心虚了呢!”
我望着她,转过头望着默不作声的上官婉柔:“四妹,你也觉得是我所为吗?”
“三姐,妹妹不是不相信你,可是听表哥的说法,我真的难以相信了。三姐你别怪我啊!”上官婉柔自愧道。
上官婉柔虽然年纪小,但她很明白这个时候,若是她也执意相信我,那她等于和上官紫瑶、锦奕寒还有锦溆沫划清界限了。这种事她不得不保持中立。
锦奕寒点头道:“姨母,若是若是待会儿确认了此事,那么就应该将三妹赶出相府,可不能任由她败坏相府的门风啊!”
“表哥,你这样未免太过分了!我们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上你这个外人插手了?”上官婉莹自是听不下去了皱眉道。
“二表妹,我也只是对事不对人。请你不要妨碍,这可对你没什么好处。”锦奕寒丝毫也不理会。
“我是上官家的二小姐,毕竟是关乎到我妹妹的清誉,难道我就不能说出自己的看法吗?”上官婉莹更是掷地有声。
锦奕寒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我深深看了一眼上官婉莹,眼中含着一丝谢意。随后,她最后看向母亲:“母亲,你真的要将我赶走?”
母亲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锦奕寒。终究点头道:“琉璃,若你真做错了事,母亲不会将你赶出府,但你在府里也留不得了。”
上官婉莹焦急道:“母亲,若此事真的是三妹所做。那婉莹愿意与三妹共同承担此事,三妹有错也是我这个做二姐的管教不严。”
上官紫瑶本以为我会惊慌失措,我仍然淡淡微笑:“二姐,你不必如此。我身子正自然不怕影子斜。我又有什么好心虚的?既然执意要搜查,就请去搜查好了!”
母亲看了锦奕寒一眼,阻止了他要带人去的做法,而是翠儿带着人去了。
锦奕寒冷冷一笑,只等着看结果。而锦溆沫更是嚣张跋扈的仰头旁观,看看这次这个上官琉璃还会整出什么花样来。
另一边,李太医十分谨慎,并非只是看看就罢了,而是捡了一点碎片,又是闻又是尝。直到过了小半盏茶的功夫,他才面色疑惑的回头看了眼锦奕寒。
锦奕寒心头喜出望外,跨上前一步道:“怎样?这是白芍吧!”
里太医脸上的神情有一丝古怪:“白芍?”
上官紫瑶叹了口气道:“琉璃,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你看现在闹成这样,又何苦呢?你若是早点认错,母亲定会饶恕你的。”
我冷笑一声:“大姐,李太医都还没有定论,你怎么如此心急?”
上官紫瑶一双桃花的眼睛蓄了泪水,装作令人心寒的样子:“如今已经铁证如山,琉璃你还不承认,你不知道姐姐心里有多心痛。姐姐真的舍不得你离开,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我莞尔一笑:“大姐,还是听听李太医怎么说吧!”
母亲开了口,道:“李太医,究竟这是不是白芍?”
李太医失笑,指着手里的碎片:“大小姐,你怎么会认识白芍的?”
上官紫瑶不慌不忙道:“我曾经医书也看过不少,所以认识的。应该不会有错的!”
李太医摇了摇头,摊开手掌心给众人看:“本草说银耳又称作白木耳、雪耳、银耳子等。是门担子菌门真菌银耳的子实体,柔软洁白,半透明,富有弹性。”
“而白芍,是毛茛科白芍属植物,是毛莨科植物芍药的干燥根。”
说着目光看向上官紫瑶,一笑道:“是大小姐看错了,这的确就是银耳,只是放得久了变了形状而已,半点没有掺假的白芍。”
这话更是引得上官紫瑶的面色大变,她一下有些慌神了:“太医……你是不是看错了……”
“大姐,”上官婉莹笑了,面上露出无奈的神情,“怎么李太医说这是银耳,你好像很失望一样?”
上官紫瑶吃了一惊,居然瞠目结舌,回头望向锦奕寒。而锦奕寒的神情此刻也很震惊:“太医,您会不会看错了?”
李太医面色冷了下来:“我行医数二十年,虽然不说医术有多高明。可是银耳和白芍我若是都分辨不出来,那这京都的妙春堂也容不下我了!锦大少爷,还请您慎言。”
“这怎么可能——”锦奕寒再镇定,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他听了这话,猛地回头盯着那个被她收买的丫头苏晓。
他明明嘱咐她,趁着我不留神的时候,将这茶杯里面的银耳换成白芍的,茶杯里怎么会还是银耳!难道这个小丫头没按自己的吩咐去做!
苏晓此刻也是呆住了,她明明将东西换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面上只是冷冷一笑,这些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早已让雪莲盯着那个鬼鬼祟祟的苏晓,发现她有所行动后,立刻找机会将茶换了。
“大姐,你无缘无故的说这是白芍,表哥你又冤枉我!”我的神情表现的看起来有点伤心,眼睛却亮的惊人。
母亲突然站了起来:“紫瑶,你怎么能胡言乱语!”说着,母亲望向上官紫瑶方才的和善瞬间消散。
上官紫瑶一愣,瞪大了她那双杏眼。几乎忘了呼吸,片刻后突然反应过来,道:“三妹,是大姐看错了,委屈了你,对不起三妹!是大姐对不起你。”
看她表演,上官婉莹忍不住摇了摇头,这种反复无常,两面三刀的个性,却带给人一种愚蠢而又可悲的感觉。看不出她耍花样的人,定会被她彻底蒙蔽了。
拓跋绍在一旁沉默不语,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皱了眉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锦奕寒向来自诩聪明,从未受过这种挫折,面上涨红,道:“搜查的人还没回来。”
他这时候,分明还寄希望于是苏晓一时失手,而让上官紫瑶命人放在我屋子里的东西,能够早日搜出来!
这时候,翠儿带着人进来了,向母亲叩头道:“回禀夫人,锦大少爷,大小姐。三小姐的屋子不仅洁净,什么也没有。而且屋内的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
锦奕寒听了这话,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一旁的锦溆沫猛地站了起来,又缓缓坐了下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表哥和紫瑶表妹,这是上了别人的当了!
上官婉莹笑了,身上的光芒耀眼的让人没办法直视:“表哥,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你吩咐苏晓偷偷换了三妹给母亲蒸的茶,最后查出来却不是你口中的白芍。为什么那个苏晓在三妹屋子里,放了白芍和金银花却不见了?”
“二表妹,不要血口喷人!”锦奕寒勃然大怒。
“表哥,你要明白一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淡淡的道:“只看母亲愿不愿意给琉璃一个公道。若是执意偏袒表哥表姐,那我只好装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