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为证(1 / 1)

夏意醒了也有一阵子,细雨似水温柔,将尘景一遍一遍的润洗,心中想念却日益加重。

佛袖抬手拂上眉心,君归期未有期,乏意不知从何说起。

半垂目良久,只觉眼前之物让人生厌,蹙眉缓缓挪臂,不动声色将桌上之物一一扫落。

耳闻窗外一声莺啼,悠悠转首,原是扰了枝头占饮露水的鸟儿,见其扑腾几下便没有踪影。

眼中枯涩,缓缓扇动羽睫,勾起唇角。

“惊着你了。”

愁容半醒春根,飞花踏雪无痕。归去落红无重数,倦倚香阑,月语听觉出绝处。清风吹古韵,素月舞瑶琴。

虽有流云万千曲,终不及君回眸入我心。

若当真是无缘,相识一场也当缘分。如今辞去一别,不知还能否重逢,只愿今生平安,梦回咫尺天涯。

纤指轻压致琴音落下,声音微哑,心念怕是无法再吟唱,无奈轻声叹息。

偏首瞥见雪色信鸟只落于窗槛,有些许意外,起身倾臂将其下肢信纸取下,拂袖放手任其远去,抬手展开,瞧见内容却让人心下一颤。

眼中浮起薄雾,视野渐渐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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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梢头,浅蓝衣少年抬膝倚在凉亭柱前,鸦睫半垂,看不出神情,如血灯笼在墨色黑夜中将轮廓映出。

湖水随意放于膝上,只见手指骨节分明,将笛子玩弄于指间,孤身只影显得平静,也旁若无人。

“琉璃,近日可好?”慕容云飞轻言询问。“不是很好。”

“那来个糖人可好?”

随即见他爽朗一笑,道一句:“公子心思倒是细腻。”

抬眸看人,却见其眼中净是乏意,言语也是简短极少,许是在这里待久了已看淡尘世,心中抵触人情世故,无可留恋罢。

慕容云飞将披风缓缓解下,轻轻披在我身后:“天凉了,莫要着凉。”我抬手拂过披风勾起一抹甜笑。

“琉璃,你笑起来甚是美丽,日后能否像今日一样?”

“若是可以,谁不想每天都是笑口常开?”

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面庞上落下几滴眼泪,让人看了甚是心疼。

“琉璃,我想知道一个答案。”

“答案?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想要问我?尽管问便是。”我轻声低吟。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我大概没有资格问这句话,可是我真的想要一个答案。”

“公子说笑了,琉璃只将公子当成最好的朋友。”

是了,我怎配谈爱,怎配去喜欢?虽然说我的确有过,但我也该放手。

我本是平凡之女,从前娘亲只希望我能够得一心上人便许我嫁人。

可如今我是相府三小姐,代替别人身份的一个世家之女,来到相府更是不惜一切保全自己。

我曾经幻想着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带我离开,然后我们过着牛郎织女的日子。

可也只是幻想罢了,就算有也只是一场梦。

“原来如此,琉璃我们依旧是最好的朋友,我只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你不必害怕。”

抬眸望向旁人,抹去眼泪会心一笑:“夜已深,公子早些安歇。琉璃先告辞了。”

慕容云飞望向走在前方的我,迟迟不肯离去,心里默默轻言:“琉璃,这并非是出于你的真心话,你经历了什么在隐藏什么,总有一天我不会让你为此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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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手握着发簪来到凉亭,见四下无人,甚是清冷。

走到桌前坐下,摸索着将发簪插入发梢,伸手将茶水倒出一杯,拿起在嘴边轻抿着,只觉已微凉。

只得蹙眉放下,转眼望向灯火阑珊处,空无一人。

似是惯了,唇角似有似无的勾起,却再也止不住心中痛楚,一滴泪沿着清瘦的面容滑落。

晨时,随意坐在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二姐说着话。

“琉璃,见你彻夜未眠何不去歇息?”

上官婉莹在塌下整理着刚刚卸下来的头饰,二姐从不喜欢别人碰她的心爱物的,何况是上元节时慕容清邺赠与她的,当真宝贝。

“近日天凉的紧,裹紧了被也是一样。倒不如赏这美景罢。”

口中随意解释道,眼睛却不曾看一眼窗外,心烦意乱地卷了卷手中的绣帕。

“琉璃,看得出你有心事,可是想念母亲?”

“母亲想念是有的,只是近日婉许久未见到婉柔,担心她在相府大姐又会刁难她了。”

“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她动用那些心思,拼尽了手段来对付我们,其实只是想要给自己找个痛快。”

上官婉莹轻言:“其实只有我知道,大姐心里终究是容不下我们的,虽然....唉。”

上官婉莹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毕竟来日方长。”

应是梅雨季节,不然窗外的雨,不会像是现在这般,落个不停。

雨点汇聚成一条条小溪,就躺在这古典屋檐上,落在院墙上,还有屋外的几棵树,被雨水洗的清澈翠绿。

微风拂过,淡淡清香入鼻。轻启窗扉,任细雨微风抚在脸颊,窗台索饶淡淡轻烟,淡淡芬芳与惆怅。

“甚念。”

脑海中仔细酌推敲,真情话语浮现。伏案提笔匆匆记下,娟秀字迹落于纸上令人舒心。

起身款款而行,莲步轻移。一手置于窗棂,目光被窗外景物吸引了去。

素色衣袍于身勾勒窈窕身姿,墨发绾起不加珠玉点缀。

眸光前眺,面上波澜不惊,心中早已盈满苦涩,豆蔻指尖及窗台上的雨,一阵冰凉之感顿时蔓延开来。

细雨依旧,只是等待的人,还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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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星辰昨夜风,而门外那株绿香球牡丹花瓣洒落一地,已不复那般娇艳。

披了件软毛织绵的披风,倚窗靠坐于塌上,闭目眼神。

掐丝琳琅的烟炉里燃着安神香,一室静谧,偶有一两声蝉鸣传来,不过片刻功夫,便又消失了。

近日身子越发不好,每日里昏昏沉沉的,便是歇晌午也能睡到这个时辰。

眼瞧着已是掌灯时分,精神倒是好了不少。拿来绣棚与针线精心刺绣。

上官婉莹在书桌前提笔写诗,闲暇之日不知该做些何事,抬眸望向细心写诗的二姐不禁淡淡一笑,缓缓放下刺绣起身轻走到上官婉莹身旁。

我望向诗句轻轻道:“素指轻挑慢勾,琵琶欲语还休,青烟缭绕黄昏后,谁人啜泣琴头。陷尽相思无尽,脉脉独倚寒秋。情牵梦索空长夜,在奏一曲忧怨。”

果然是好诗,上官婉莹心中所想只凭一首诗来写出自己的忧怨。佳人何年初照人,伊人相思明月夜。

忽闻更漏,自梦中醒转,见窗台之刮进些许清风,讲那些青翠的兰草吹出了几分摇曳的姿态,将那些盆青翠的兰草吹出了几分摇曳的姿态。

于是我悄悄起身,只着一件月白薄绸盘扣中衣,赤脚塌上柔软的波斯羊绒地毯,移步至窗前。

透过天青色软烟罗窗纱,往窗外模糊夜幕上一轮金桂树点星光,月亮上有嫦娥。

嫦娥心里有后羿,从前听过的故事中光怪陆离却也抹不去字里行间的郎情妾意。

在我心里,也有一个后羿。只是琉璃离他很远。远的比嫦娥娘娘的广寒宫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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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是因为入了初夏,上官婉莹越来越不愿意出门了,甚至连木屋的门都不愿迈出去一步。

我也因烦闷只好去镇上逛逛,也好解解闷。

闹市上,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有,一片繁华。

细细想来二姐的心腹是筱雅,所以在相府每次出门都会带着筱雅,从不肯自己出门。

从小到大生长在惜抱轩,后来到了相府,自己也很少看到过如此热闹的地方。

街边的小摊子上,有着各式各样的首饰胭脂水粉,但上官婉莹从不肯买这些东西,说是什么庸脂俗粉,尽量还是少买些的好。

望向小摊上得一个蝴蝶簪子,那发簪做的倒是精致,簪子上面的蝴蝶做的栩栩如生,如同真的蝴蝶一般。

自己一眼便相中了这个簪子,转过身去从衣袖掏出荷包,打开荷包来看,仅仅只有几文钱而已,皱眉想着只有这点钱是根本不够。

无奈只好打算离开小摊,走时却又想起婉柔曾给自己的手帕,看起来倒是值钱,于是拿着手帕回去换了蝴蝶簪子。

拿着蝴蝶簪子继续往闹市里走去,抬头突然在一个摊子看到一盏盏莲花花灯,花灯很美。忍不住上前走去。拿下花灯捧着。

似乎可能是因为自己玩的太开心的原因,于是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须臾,才发现自己是要来赏鸟的,可自己玩的太过头了,卖鸟小摊早就走了。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傻蛋、傻蛋。”

低下头使劲戳着自己的裙角,恍惚间好像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在叫。

抬头一看,竟是一只小鸟儿,说是小鸟也不算是。

都肥成了这个样子了,突然意识到好像它在骂自己傻蛋,于是开口道:“说谁呢你?”

伸出手一把抓住在头顶飞的鸟儿,屈指握住鸟儿腹部。

又捏着鸟儿胖嘟嘟的脸儿,又随手扯了几下它的羽毛,竟然觉得好可爱。

“坏人,坏人,不许拔我的毛!!!”

见鸟儿在手里拼命挣扎加上乱叫,随手从身后拿出一块布堵住了鸟儿的嘴。于是捏着鸟儿带回木屋。

“让你叫!让你叫!看我不把你炖了给二姐煲汤喝。”

回到木屋后,立刻准备好工具,然后拿出刀子对着鸟儿,却没想到它立刻扑通飞出手里了。

“你你你,给本小姐站住,不对,你给我停下。不许你飞走!”

“我告诉你,我今天如果不抓不住你,我就不是上官琉璃!”

一手叉腰另一个手拿着菜刀嘟着嘴,于是见鸟儿幸灾乐祸的样子,然后就开始拼命追着鸟儿跑,无奈鸟儿一直飞个不停。

“笨蛋,笨蛋,你抓不住我。”

听完这句话后更加生气了,居然还骂我是笨蛋,是可孰不可忍,于是拿起石头就砸过去了。“傻子,傻子,你没打着。”

“你给我站住!!!”

死死攥住菜刀,恶狠狠地盯着鸟儿大吼。“傻瓜,你要是逮住我了有个条件。”

“你跟我讲条件,什么条件?”

鸟儿似乎没有感到丝毫害怕,并且更加猖狂了,竟然还谈起条件来了。

“如果你逮住我了,我就任你处置,逮不住的话,你就当我的媳妇儿。”

“你....你.....”

“这鸟当真是聪明啊,真是个小活宝呢。三妹你从哪里弄来的?”

二姐缓缓走来望向我与鸟儿打斗,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这是今日在镇上发觉的,外表虽可爱但却如此油嘴滑舌。”

我喃喃道。二姐嘴角勾起一抹甜笑微微点头:“这鸟儿,当真是聪明。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好啊,姐姐你来取吧。”我望向二姐微微一笑。

“就叫它淳儿好了,淳朴可爱正是它这调皮的性格呢。”

“甚好,就叫它淳儿好啦!”鸟儿欢喜道:“淳儿,淳儿!我是淳儿!”

我与二姐望向淳儿会心一笑,二姐道:“淳儿,过来。”

碧蓝色的天空衬着白色云彩倒映在湖水中,碧绿水草在湖水中飘荡,远处几只鸟儿在枝头唧唧喳喳地叫着,心想此番美景若无美酒陪伴着实可惜至极。

于是怀抱淳儿,手里拎着刚酿好的美酒走向山林不远之处,山林深处几许青烟袅袅升起,勾画出一幅美景。

随手将手中的酒壶放下,抱着淳儿折下一枝竹子,嘴角微微上扬:“果然啊,这天下唯独美人美酒不可负。”

长亭漫步,上官婉莹一袭青色长裙,裙裾迤逦而下垂到地上。

她很美丽,眉目精致如墨所画,眼眸转动时流转着动人心魄的光芒,梳着精巧的发鬓,发间不用金饰。

只以零星水晶点缀,衣裙上绣着一小朵一小朵浅绯的梅花花瓣,伴着银线绣着的雪珠子,精绣繁巧清灵如生,仿佛呵口气,便会化了。

抬起藕臂,清风徐来,袖扬碧天,随心所欲。

走着走着,深感疲惫,价值连城的白玉环配用一根碧青的丝條结着,垂下三寸长的流苏,看起来艳色逼人。

轻轻摆弄于指尖,手中的扇子轻轻拍打着鼻梁,忽见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那么感人。

一双黑眼睛剔透的像个水晶球,反射着无暇的光芒,阻挡着尘世的污浊。

泪水逃出眼眶,忍不住流了下来,声音颤抖,强颜欢笑,樱唇轻启。

“你...你终于...来了。”

慕容清邺轻抚上官婉莹脸颊,缓缓擦去了泪水,上官婉莹发簪上簪着精致的六叶宫花和玲珑翡翠珠细,纤长的坠子垂落,伴泪水微微地晃。

月光下,慕容清邺的面庞是如此清秀温和:“是,我来了,我说过,我会来看你的。江山如画,不及你眉间血红朱砂...”

说完,抱人肩膀,上官婉莹皱起眉头,掩面失声哭泣。

再好的事也不能与今夜比拟,上官婉莹美丽的发簪之上,金钗上镶嵌着的宝石,似乎也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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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淅淅沥沥,拍打着凋零的窗槛,淋湿了窗外站着吹箫的少年,揪起心中涟漪阵阵。

“三妹,窗外吹箫的少年是慕容三公子,他这么淋会病的。”上官婉莹如是说。

皱眉望向窗外窗雨,终是忍不住执伞冲出。他一袭青衣立世,悄然步入心房。

他喜气洋洋,顾不得浑身湿透:“璃儿,是你吗,是你吗,是不是我出现了幻觉?”

我心中不由心疼,心酸,却又幸福不已。“是我,是我,你没看错,也没有幻觉,真的是我。”

他一把抱住我,沾湿我的衣角。我不在意,毫不犹豫回抱他。

也曾灰心丧气,皆因你。让我重拾信心,相信这世间最美好和真挚的感情。

云飞,其实我心悦你,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终究不可能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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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起榻,坐落妆镜前,青丝绾鬓。月白珠花以缀饰,玫红花细于额间,素色衣裳裹身。

裳上梅花傲然,镜中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甜言:“二姐甚美。”

上官婉莹闻言温润弯眸,轻笑道:“谢妹妹夸赞。”

早膳毕,微风吹过几许凉意肆无忌惮拂面,树叶随风微微摇曳,枝头上淳儿和几只鸟儿叽叽喳喳个不停,蹴摇秋千,纤足蹬地。

一松开,摇落瓣瓣桃花似雨下,如梦似幻。

薄纱衣裙随风飞扬,小小的身体向后倾斜,天地旋转晃动,心里有只小雀儿,下一刻就要冲出来,破体而出。

“二姐,再高点,再高点啊!”

攀卡在桃花枝丫上的秋千一前一后甩摆,纤纤手指抓着两头的绳笑出声,不时快活地荡荡小腿,似是在飞。

和风做朋友,有时候甚至能够看到更高的天。

眉眼弯弯绽露笑意,檀口浸蜜般,两颊泛胭脂色。

浅垂鸦睫盖最深情感,温热气息扑面而来。

正与二姐一同嬉戏玩耍,忽闻背后佳音轻轻落入耳中。“二姐、三姐!”

听闻佳音轻向后看,勾起一抹微笑:“雨微,婉柔。”

二人一同巧笑嫣然,婉柔一袭淡蓝罗裙,墨发如瀑一般泻于背后。

柳眉微挑杏眼直视前人,丹红朱唇轻启:“数日不见,不知二姐可还好?身体可有不适?”

上官婉莹抬眸望向婉柔轻笑:“四妹不必担心,二姐无碍。”

雨微粉衣裹身,裙摆坠地。三千青丝松绾,仅用流苏簪子相配,胭脂粉面。

口脂轻抿,余显佳人绝色,弯眸浅笑:“三姐,今日我与婉柔姐姐前来探望,一来有许多话想和你们说,二来....”

雨微缓缓停下,婉柔淡言道:“母亲已下令让我和雨微接姐姐们回府。”

听闻婉柔一言,上官婉莹依旧噙着那抹微笑,望着眼前的花儿,缓缓附身伸出洁白如玉的素手抚上那朵最美的花。

唇微微上扬,将花摘下,随后瞥了眼那盆花。

我抬步走去亭中缓缓坐下,婉柔和雨微望向树上的淳儿欢喜:“好可爱的鸟儿,它是树枝上最出众的一只。”

我微笑道:“它叫淳儿,是我与二姐收养的鸟儿,最初见它可爱便收养它做宠物。”

“淳儿,快来!”

望向雨微和婉柔嬉戏打闹,我不忍打搅她们的雅兴。

我与上官婉莹一同去亭中坐下,坐着便觉得有些无趣,又抚上手中那朵刚摘下的最美的花。

修长的手指将鲜红的花瓣一片一片摘下,只是片刻过后,那朵美丽的花早已不健康踪影。

只留一地的红色花瓣。一阵风过,顷刻间被风带过。

上官婉莹瞟向飘走的花瓣道:“呵,最美的花那又怎样呢,还不是一样的毁了?”

我淡言:“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姐姐说的极是,终究是要回去的。勾心斗角的日子又要到来了。”我低吟。

如复一日,年复一年。无尽的流宕雨辗转,不知不觉,已习惯了离府的时光,回府后无数个日日夜夜,谁知是如何度过?

这段时日便是最欢愉最炽热的时候,有他在心,即使可遇不可求。

有期待,纵使自己的身份不及许,难得便是这般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但浮生只如白驹过隙,身畔的一切仿佛随着这时光逝去,只留下这挡不住,抵不住的孤独。

浸透这薄薄的碧色衣裳,深入骨髓。

上官婉莹终究是耐不住寂寞,轻言道:“琉璃,今日微凉姐姐突然想吃妹妹做的点心,想再喝一杯牛乳茶,你我一同去备可好?”

我闻言淡笑:“姐姐和璃儿想到一块去了呢,妹妹正想备些糕点,让四妹和雨微一同来品尝。”

百花虽艳,但婉柔和雨微却独见那点心。

模样奇特精巧的糕点,在豆蔻年华的少女眼里,却是比那鲜花首饰好上百倍。

今日甚凉,点心需得拿热茶压压才好。

普洱味浓,实在非十四岁的女儿家所爱,思乡情苦。嘴里事物须甜些。

此时,雨微与婉柔玩得甚是投入,见我与二姐端来糕点和牛乳茶甚是欢喜,纷纷轻跑前来品尝。

“三姐,今日你做的糕点甚是精致,可否让妹妹一尝?”

婉柔望向糕点眼睛越发清亮,虽然想即刻品尝,但也不忘问我许不许。

“四妹,雨微不必客气,尽情品尝便是,若是不够姐姐还会去多备一些。”

上官婉莹细心解释道:“这牛乳茶,是指由适量的牛乳、牛油、盐、玉泉山与浙江产优质黄茶熬煮,至茶色为褐色。散发出奶香的特殊茶品。”

轻酌小口,入口香醇,可解油腻。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季饮用,能驱寒暖胃。

一直颇受不少京都的公子小姐的青睐和赞不绝口。

只见婉柔捧着茶盏,开心与雨微在谈笑。

我与上官婉莹默默轻笑不语,方知一碟点心,一盏热茶,实解了这如花少女的相思之苦。

亭中少女们品茶坐谈,今日过后便不再有此刻这般如画场景,携人行经几处斜阳草树。

一溪翠减红销,忽觉尘虑尽得淘颐明朗。执心观世,犹如观未央瀚梦。

启睫处天涯沉旷,暮阳逝湮。万里东风,一江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