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齐鸣这坚定的语气,我顿时就有点儿狐疑起来,说什么事?
林齐鸣说这事儿一时半会讲不清楚,你若是没事儿,我叫秘书给你订票,直接坐今天的飞机过来吧。
我说这么晚了,哪里有飞机?
林齐鸣说尽量吧,明天的也行。
他这么一说,我更是怀疑,说林老大,你得跟我说句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别给我来一场鸿门宴,到时候我一落地就将我给逮起来,这事儿可就酸爽了。
林齐鸣也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些焦急了,不过还是笑着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说话可不是这么说,我堂哥陆左也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啊,你们宗教局现在还不是满世界的通缉他?又比如说萧克明,他甚至给人陷害,弄到了黄泉路回返不得,结果最终的结果,却是给你们陈老大领头撸去了掌教之位,而背地里捣鬼的那个家伙,却是屁事儿没有——这两位可是为了你们宗教局卖过老命的,我堂哥甚至还是你们体制内的人,结果呢?
我故意给林齐鸣下了一点儿眼药,提及了黑手双城对付杂毛小道的事情来。
黑手双城与杂毛小道的关系十分复杂,而就是这样的情况,都“铁面无私”,我陆言算什么,更是不可能得到任何照顾。
林齐鸣听到我突然提及了陆左和杂毛小道来,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很显然,对于这件事情,他也是耿耿于怀。
陆左告诉我,说林齐鸣是可信的,这一点判断我认为是没错的,而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希望能够拉拢住他。
经历过了港岛孤儿院的那件事情之后,我也感觉到了有关部门的强大。
既然有可能会面临这些人,就得跟体制里面的人搞好关系。
林齐鸣就是我认为可以重点突破的对象。
沉默过后,电话那头的林齐鸣沉声说道:“是这样的,你让我找的那个人现在已经有了消息,不过事关重大,我怕你的电话被人监听,所以想当面告诉你;另外就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跟你了解一下……”
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个人跟阁皂山的清炫真人之死,还有滇南太上峰众人离奇之死有一定的联系,对吧?
林齐鸣一愣,立刻警觉起来,说你怎么知道的?是他临死之前告诉你的?
我说没有,他倒没说什么,我自己也有消息来源……
林齐鸣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道:“你找了慈元阁的人,对吧?”
我的天?
林齐鸣一句话让我顿时就惊讶不已,也知道能够走到这个位置上来的人,绝对不是草包,而是那种极为聪慧的人,举一反三,什么事情,几乎是在心中过一遍便能够猜个七八分准。
不过我并没有露怯,而是不置可否地说道:“蛇有蛇路,鼠有鼠路,我不可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总得有一些对比,你说对不?”
林齐鸣对我说道:“你跟慈元阁的人别走得太近,容易招来麻烦。”
慈元阁,麻烦?
听到林齐鸣的劝解,我一开始只是觉得他在警告我,随后又琢磨了一下,难道慈元阁最近有难?
要不然林齐鸣为什么这么说?
而慈元阁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自己个儿也是低调得过分,陌生人过来,他们甚至都不予理睬,搞得像是地下赌场一样。
这事儿……
我心中琢磨着,却并不继续这个话题,免得被林齐鸣给套出来,说出了我刚才说的,还有没有别的消息?
林齐鸣说这个人双手鲜血无数,是个甲等通缉犯,他的尸体是不是在你的手里?
我说没有。
林齐鸣说那就是在陆左的手里?
我说扯什么陆左,跟他有什么关系?我没见过陆左,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至于我叫你找的那个家伙,我只是受人之托,找你问一下而已,至于他的尸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啊——再说了,你见过谁没事背着一尸体到处乱跑的,你以为是本山大爷的《落叶归根》电影啊?
林齐鸣说不管在没在你的手里,我有事情要问你。
我说你电话里面讲就行了。
林齐鸣说你不信任我?
我说林老大,我若是不信任你,便也不会找你来帮这忙了,不过咱有事儿说事,你想问什么,电话里不行,邮件给我,没必要专门碰面。
林齐鸣在那边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我回头将那人的资料传给你。
我说好,谢谢你了。
林齐鸣犹豫了一下,说陆言,最近这一段时间,你注意一点,别惹事,也别跟兰德公司之类的人勾勾搭搭,到时候你若是也出了事,我也牢不了你。
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关切,忍不住问道:“真的要严打了?”
林齐鸣一愣,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这事儿都已经传开了,我还想说回头的时候我找一山窝窝蹲起来,喂马劈柴,关心粮食和蔬菜,别回头放个屁都给逮起来……
林齐鸣说倒也不至于,只要没有人命案犯手上,都没有问题的。
我与林齐鸣聊了两句,准备挂掉,这个时候屈胖三一把抢了过来,对着电话那头的林齐鸣问道:“喂,林齐鸣么,我屈胖三啊,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你……”
我隐约听到一点儿声音,林齐鸣先是一愣,然后问什么事?
屈胖三说陆言说他今天刚刚跟你们七剑里面的布鱼道人见过面,布鱼跟他说起一件事情,说什么天下十大现如今又有重新评定,对、对,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这里面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操作方法行不行?啊,对,我的意思就是,如果我要成为天下十大,该怎么办……
他跟电话那头的林齐鸣一通胡扯,不过林齐鸣似乎并不知晓这件事情,说我先去打听一下,等有了消息,再通知你,好吧?
屈胖三嘿嘿笑,说那行,你忙,你忙哈。
他挂了电话,我一脸郁闷地望着他,说你刚才说得那些,到底是真的,还是在扯淡?
屈胖三瞪了我一眼,说你看我的样子是在开玩笑么?
我说你没发烧吧?你一小屁孩子,去搀和那事儿干嘛,有着功夫,做什么事情不好?
屈胖三瞪了我一眼,说人生在世,怎么可能一点儿追求都没有?
我忍不住翻了白眼,说得了,合着人弄一根骨头出来,你还真的想去咬啊,要万一有毒怎么办?
屈胖三说我又不是聋子,你刚才说的那些我也听了,但今时不同往日,经过三十多年的沉淀,这个天下十大的含金量,已经远远超过了你的想象,你看着吧,到时候肯定会有无数江湖高手站出来,争夺这个名头的——那么话说回来了,这玩意既然这么吃香,和尚摸得,我就摸不得?
我无力吐槽了,不过仔细想一想,我觉得屈胖三说的这话儿,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
天下十大,这个名头的确是很吸引人的。
你想一想,天底下的修行者无数,从这些人里面挑出十个人来,这得是多荣耀的事情,等回头的时候,一说出来,可不是有无数人竖然起敬么?
到时候凭借着这样的名头,去哪儿办事都可以横着走,几多舒服。
只不过,上面人的心思,又有谁能看懂呢?
有人千金买马骨,真的要用这玩意来找打手,就好像以前的《超级女声》必须跟天娱签约一样,你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你也一咬牙一跺脚,为了这名头去听人使唤?
听到我的话语,屈胖三一想也是,他自由自在惯了,最不愿的就是受人束缚。
思索了一下,他说这事儿还得操作一下,不过我的话就撂这儿了,那天下十大里面倘若没有我的名字,回头我就照着那上榜的人,一个一个地打过去,把那帮人的脸给啪啪打得乌黑发紫。
呃……
好吧,我也不再多劝他,自顾自地走着,就当是没听见。
过了没一会儿,林齐鸣就发了邮件到我的邮箱里来,我用手机打开,里面有两份文档,一份是关于那两件血案的部分调查报告,以及相关幸存者的证言,而另外一份,则是关于那个太皇黄曾天剑主的真实身份。
与他那中二、吊炸天的名号不同的,是这个人的名字很平常,叫做李富贵。
这人是辽宁省人,农业户口,现年五十三岁——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事实上,这人早就在2013年的一月便已经死亡了,据说是在工地巡视的时候,失足从十几楼的楼层跌落下去,脑壳摔得稀碎,脑浆子都流了出来。
林齐鸣办事很靠谱,相关的户口册、身份证以及死亡证明等等,全部都有复印件在其中,以pdf的格式存在。
我将这些东西粗略地扫了一遍,有点儿头疼。
这人肯定是假死,这件事情确凿无疑,至于那所谓的死者,脑袋稀碎,估计连真面目都未必瞧得清楚,谁知道是那个替死鬼。
文档最后,写到此人还有两个儿子,以及他妻子的通讯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