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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区 E理科生 2141 字 27天前

你有事吗?

方映桢盯着这句毫无感□□彩的话看了半天,抖了抖手指,有点不知道该回什么。

那边蒋乾又很快发了一个问号过来。

“......”

方映桢突然灵机一动,噼里啪啦回过去:今天上午考的数学卷子最后一题我不会能不能教我一下?

[jq]:那道抛物线的是吗

什么抛不抛物线的,方映桢完全都不记得最后一道题讲啥了,但还是连忙附和:对对对就那个

[jq]:有三小题你不会的是哪题?

[你跌]:都......不会

对面很久都没再输入,方映桢估计这位学霸受不了他的渣渣属性已经走人了。他松了口气,刚打算关灯睡觉,微信电话的叮叮咚咚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方映桢吓了一跳,一看是蒋乾,手忙脚乱地翻床头柜找耳机戴上:“喂、喂?”

“方映桢,”蒋乾喊他名字,“这三题光打字费劲也讲不明白,所以跟你通个语音。”

“......哦。”方映桢点头。

蒋乾没再说多余的废话,直接开始讲题:“第一问比较基础,你用平方差公式代......”

三小题蒋乾一共讲了二十分钟,方映桢在这边一字儿没听懂,耳朵里被迫灌进去各式各样的数学名词和公式,同时还要装作听懂了的态度时不时地在电话里嗯两声。

“所以最后的答案是1。”蒋乾说。

“哦——”方映桢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蒋乾沉默了一会儿问:“听懂了?”

“差不多吧。”方映桢说。

蒋乾嗯了一声,又道:“其实这题上周周测的时候做到过,只不过变形了一下,我把那道题找出来再给你讲一......”

“不用了啊......”方映桢小声地喊。

“你说什么?”

“没什么啊,哈哈。”

蒋乾那边响起翻书的声音,方映桢欲哭无泪。

几秒之后,蒋乾念题的声音重新灌入耳朵。

方映桢无声地叹口气,把手机放在耳边,缓慢地钻到了被子里。被褥柔软,不久之前就开始汹涌的睡意又逐渐冒了上来。

再加之......蒋乾念题的声音有些低,比平时要软,像是在哄人一样,听着很舒服,让他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方映桢没控制住,阖上眼皮,头慢慢、慢慢地一歪,睡了过去。

“......”

蒋乾讲方程式讲到一半,话筒里传来对方均匀的呼吸声。

“方映桢?”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呼吸声依旧均匀,听起来睡得很好。

蒋乾低头看了看茶几上自己写满一整张的草稿纸,没什么表情地盖了笔,把电话给挂掉了。

法斗贴在玻璃缸上,探着脑袋在看他。

蒋乾和它对视一会儿,问它:“我讲题很无聊还是,我人很无聊?”

法斗缩回了壳里。

蒋乾坐着自己想了几分钟,有一些想明白了。

应该是讲题和自己本身,都很无聊。

第二天方映桢醒来,记起了临睡前发生的事情,怀着万分羞愧的心情去了学校。好在月考没结束,今天还要考一天的试,上午人基本上都在考场里待着,不怎么能见到蒋乾。

不过中午有场午休,两人还是得碰面。

大家都趴桌上午觉或者复习,教室里安静得跟停尸房似的。方映桢轻手轻脚地转过身,打算跟蒋乾道个歉。

蒋乾没睡,还在看书,方映桢偷看了一眼,这学霸居然在看......《爱格》。

他揉了揉眼睛,才确定自己真的没看错。

“你看什么?”蒋乾发现他。

“我以为你在复习,”方映桢用气声说,指了指他的书,“你怎么在看这个啊?”

“梁志的。”

蒋乾打算收书,被方映桢压住,“哎哎先别趴下睡,等一下。”

“我没睡,我做化学题了,下午要考。”蒋乾说。

“那也等一下啊。”方映桢继续压着书,抬头看他,“我有话跟你说。”

“你不是听我说话会睡觉吗,还要跟我说话?”蒋乾也看他。

方映桢的内心:@#$%^^%,蒋乾居然生气了,完蛋。

“到底说什么,”蒋乾有点不耐烦了,很小声地问,“说不说啊。”

“就,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要睡着的。”方映桢也小声地说。

“哦。”蒋乾扫了他一眼,觉得方映桢这人是很会装委屈,装得也很像,他差点儿信了。

“那你原谅我吧,学霸?”方映桢小心翼翼。

其实蒋乾并没有很生气,说真话的话除了有一点莫名其妙之外毫无任何感觉。但是方映桢转过来特意道歉之后,蒋乾又突然开始有一点生气。

像是被人提醒以后的恍然。

“不好。”蒋乾开始生气,所以一口回绝。

“......”方映桢捂了一下额头,有点儿不知所措,“那你怎么才不生气啊?”

蒋乾看了看他,靠近了些过来,闻着嗅觉已经习以为常的水蜜桃味,漫不经意道:“为什么要点赞我那么久以前的那条朋友圈,告诉我。”

早知道昨晚上就直接承认了啊!到最后还不是得被逼问!

方映桢在心里对着自己咆哮了一遍,挤出一个客气的笑:“我手滑了,真的。”

“那你为什么要看我的朋友圈?”蒋乾盯着他。

“......”方映桢汗都快出来了。

这哥真他十几年人生里遇到过的最·打破砂锅问到底典型。

沉默几秒,方映桢道:“我也想养一乌龟来着,就想看看你的养龟日记取点经,哈哈哈。”

蒋乾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养了吗?”

方映桢:“......没。”

“那你什么时候养?”蒋乾问。

“......有空吧,有空。”方映桢敷衍着,觉得跟蒋乾这种人撒谎,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

幸好的是,蒋乾没再抓着他问东问西,心情看起来逐渐好转,甚至笑了一下。

“我不生气了。”笑完之后他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