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倾颂马上拽住衣摆。
想着她可能是怕自己会中暑,微带笑意:“还有五分钟就要接着拍了。”
珍灿眉头一皱,望着他:“不拍了,休息!”
倾颂紧抿着唇,望着她。
出道至今,只要是对待工作,他都严于律己。
很多小时候养尊处优没受过的苦,他都受过,而他在圈内敬业也是出了名的。
这也让许多圈内前辈特别喜欢他、愿意跟他合作,更为他自己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与口碑。
垂下眼眸,他盯着珍灿的双手。
她紧紧抓着他的毛衣下摆不愿意放手,倔强的眼眸里映衬着他的脸。
倾颂握住她的手:“再给我半个小时,半小时后我一定回来。你在这里休息,等我,好不好?”
其实他的心里也有很多疑惑。
她忽然答应嫁给自己,还当众给自己打电话,从话筒中的声音不难听出那边是开了扬声器的。
倾颂能猜到她是被家人逼的。
那么,她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又是怎么回事?
想他了?
这三个字,倾颂不敢想,他唯一确定的便是:“我很想你。”
珍灿瞳孔一颤,望着他英俊的脸,问:“伤的那么严重,为什么非要硬撑呢?你昨天骑摩托摔下来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这男人,为什么到现在还要硬撑呢?
如果她不说破的话,他是不是打算硬撑到底?
他身体素质再好,也是血肉之躯,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珍灿此刻望着倾颂的眼神,就如同大人瞧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还写满了担忧。
倾颂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忽然捂住胸口:“确实疼得很呢!”
“都哪些地方缝针了?”珍灿吓得缩回手,哪里都不敢碰他,慌忙道:“听说你昨天浑身是血,抢救了好久才醒过来。
你怎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呢?我们现在回医院去,好不好?”
温柔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哀求。
这么多年了,满世界找她找不到,如今回来了,他何曾听她这般柔声细语地待过自己?
倾颂望着她担忧地模样,不由晃了晃心神:“嗯,流了很多血,缝了很多针。”
珍灿眼眶一红,泪水蓄满眼眶,当即就要落下:“那你还死撑着工作?”
倾颂连忙揽过她的肩头,温声道:“但是内脏跟颅内没有出血,都是皮外伤。
我现在也不会有特别大的动作,你不要担心。
正常的坐在那里弹琴,或者拍一两个场景,不会有事的。”
珍灿的眼泪哗啦啦掉下来:“怎么不会有事?
里面温度那么高,你穿着高领毛衣,伤口感染的话全都化脓了!”
倾颂怔怔地望着她。
他的眼眶一点点变红,睫毛上染着湿意。
俊脸微微一颤,他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温声道:“好,我不拍了。我去交代一下经纪人,让他跟导演说一下。”
幸福来之不易,他是个惜福的人。
珍灿:“嗯,然后我们赶紧去医院!”
倾颂:“医生开了药,回去之后让文钰给我按时换药消毒就可以了。”
珍灿:“真的?”
点点笑意在倾颂的眸光里漾开:“自然是真的。我都不拍戏了,大把时光空闲下来,如果真的不舒服,肯定会去医院的,你放心。”
珍灿想想也是。
倾颂打电话给经纪人,交代让棚里的模特负责拍完后面的,余下的他出境的场景,就用之前拍的剪辑补上。
文钰迅速拿着倾颂的私人物品退场,并且将珍灿的行李从另一辆车上换到了倾颂的放车里。
众人对此事议论纷纷,因为珍灿是文钰带进去的,所以他们都问文钰。
文钰只是笑笑,道:“那是boss的亲戚,小叔叔家里的女儿。”
于是,有关倾颂万年不遇一次的绯闻,也就此被扼杀在摇篮里。
文钰钻进了房车的副驾驶,车辆朝着倾颂酒店的方向进发。
可是,问题又来了,珍灿瞪着倾颂:“你快点脱衣服!都不拍戏了,这么厚的衣服要穿到什么时候?”
倾颂沉默了半晌,忽而凑近了她,带着几分调侃地坏笑着:“我里面没有打底的衣服。
脱了,就光了。
我倒是不介意,但是,你……确定你要看?”
珍灿的小脸刷地红了起来。
不过,男人嘛,光着上身有什么关系?
小时候他们经常去泳池、水上乐园这些,男孩子们都是只穿一条泳裤而已,她谁的没见过?
再加上,珍灿狠想知道他的伤口如何了。
她点头,一脸认真:“当然要看!”
倾颂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眸光渐深,拉过她的手又凑近了,暧昧地说着:“那,等着回酒店了,房间里只有我们俩的时候,我再脱了给你看?”
珍灿猛然抽回手,吓得掉头就跑。
临走前不忘带走那杯化了三分之一的哈根达斯:“我吃冰淇淋,你快点换!”
瞧着她终于跑开了,倾颂也松了口气。
他走到床边,拉上帘子。
不多时,穿着一件烟灰色的短袖出来了,他抬眼望着坐在吧台边缘的珍灿,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
珍珍~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答应跟我结婚的都好,只要能娶到你,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倾颂缓步走上前,在珍灿对面坐下:“泰国的海鲜都很新鲜,晚上带你去尝尝?”
珍灿白了他一眼:“海鲜是发物,你身上有伤,忘记啦?”
倾颂:“……”
她嘴角边有一点白色的冰淇淋,倾颂盯着那一处,眸光深邃了许多。
不动声色地错开眼,他温声道:“只是想着难得跟你在外头待着,想带你好好逛逛。”
“一身是伤,有什么好逛的。”珍灿埋头吃冰淇淋,小声又道:“等你伤好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倾颂伸出手,摁住她的手腕:“你陪我?”
她愣愣地望着他,小脸红透了。
说起来也是怪事一桩,之前百般拒绝他、害怕自己被强暴的事情被他发现,日子总是过得心慌慌的。如今被家人逼着答应嫁给他,得了这么一个结局,心里反倒是踏实安定了。
那种漫无边际看不见未来与希望的时光,仿佛一下子远去了。
她点了个头:“嗯。”
倾颂笑了:“那好,那就不着急了。
等我伤养好了,还要去西班牙拍摄外景,还要去埃及跟印度考察市场,到时候,我都带着你!”
珍灿安静下来,也不说话。
倾颂柔声问:“怎么了?”
“想麦兜了。”珍灿自嘲地笑了笑:“我哪里能像你,自由来去,无牵无挂的。
我还有麦兜,麦兜的体质特殊,需要特别的照料。
再说,我也不能长时间地离开她,她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离开过我身边。”
车厢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珍灿终于将一大杯冰淇淋吃完了。
侧过脸,瞧着窗外熙熙攘攘的城市,她的眼中却充满了对女儿的眷念。
也不知道她走后麦兜哭了没,想她了没。
“我也不是无牵无挂的,”倾颂默然开口:“往后,生命里有了你跟麦兜,我就等于有了根。”
珍灿回头望着他。
但见他非常真诚地凝视着她:“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很喜欢麦兜。每次抱着她,就好像抱着本就该属于我的孩子一样,那么亲切,那么温暖。”
珍灿忽然抬手捂住嘴巴,忍不住哭出来。
倾颂怕她不信,解释道:“我没有骗你!没有因为想要讨好你就骗你!
我知道麦兜需要特殊照顾,不瞒你说,我这段时间也在看书,补充照顾这类孩子的一些常识跟知识。以后,我会尽量减少出差的概率,跟你一起亲自照顾她,给你跟麦兜一个安全稳定的生活环境。
如果实在推不开的,就带着你们母女一起去。
我不会让你跟麦兜分开,也不会把麦兜交给任何人照顾,我们一家三口,往后都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