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夜看着秦芳如此紧张的样子，扑哧一笑。
她凑在秦芳的耳边，很小声地说着：“这是整形医生根据纳兰大人的面部骨骼的手术可行性，用电脑绘出的四张照片，乔歆羨让纳兰大人选一张。纳兰大人非要你来选呢。”
秦芳一听，震惊之余全是喜悦：“他，他，他…”
他要回来了吗？
宁国的国家组织允许他回来了吗？
我们一家终于可以团聚了吗？
心中太多太多的疑问想要问，但因为情绪的激动一下子全都噎在了嗓子眼，以至于结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凉夜见她这样，真心替她高兴。
她判断司南一定没有把这件事情跟秦芳说过，不然秦芳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由此凉夜欣慰地发现：司南成长了，也稳重了！
她又在秦芳耳边道：“快点选一张！那边的医生急着给他做手术呢，他自己也急着回来参加南南的婚礼，我公公也急着用他手术后的样子给他安排崭新的身份呢！”
秦芳一听，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绪。
她想着儿子大婚的时候，儿子的亲爹能回来，忍不住激动地哭了起来。
凉夜安安静静等着，抱着她：“芳姨，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往后还有漫长的大半辈子呢，有他陪着你，一切都会过去的。”
秦芳擦擦眼泪，捧着手机将照片来来回回看了又看。
最后，她挑出一张来给了凉夜：“这个吧！”
凉夜愣了一下，拿过手机看了眼，道：“哈哈，好！我告诉乔歆羨。”
她将照片发给了乔歆羨。
很快，乔歆羨回复了一个字：“好。”
秦芳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凉夜，问着：“夜儿啊，刚刚那个照片，能不能给我发一张啊，我天天看着，这样他回来了，站在人群里，即便不说话，我也能第一时间发现他。”
凉夜听了特别感动。
谁说淳朴勤劳的妇女不懂得浪漫的？
凉夜觉得秦芳刚才说的话，就特别的浪漫：“好！”
另一边——
乔歆羨将照片给纳兰庭看：“这个，芳姨选的。”
与此同时，乔歆羨非常认真地观察着纳兰庭的表情跟神色，生怕他自己本意不愿意。
纳兰庭接过，只是看了一眼，便点了个头：“好！”
乔歆羨愣住了。
说起来，医生们还是非常负责的，给纳兰庭做的四套方案，面部看起来虽然平凡，却都算得上是清秀温润的，很符合纳兰庭温文尔雅的气质。
但是，秦芳选的这张，偏偏是四张照片里最丑的一张！
乔歆羨还为她会选最帅的。
但是，如今他只能感叹：女人心，海底针。
乔歆羨口吻放缓地劝着：“我等下吧，也许夜儿是在跟我开玩笑呢，一会儿就把芳姨真正的选择告诉我了。”
他心里，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的。
就算没有，他也想要凉夜去做做秦芳的思想工作，纳兰庭毕竟是为了国家奉献了二十多年青春的人，最后给他整成这个样子，大家心里只怕都会过意不去的。
而纳兰庭却是笑了笑，道：“我知道阿芳一定会选择这张的，所以我一点都不奇怪。”
乔歆羨诧异地望着他：“为什么？”
纳兰庭温声道：“因为她等了这么久，才等来这一天，她心里充满了不安全感。我呢，欠她的也太多了，如果这样能让她安心，我长什么样子都无所谓，只要她高兴就好。”
纳兰庭心知秦芳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
但是，秦芳也有自己的劣根性，作为一国丞相那么久的纳兰庭，又岂会看不出来呢？
他有惊世之才，又长得仪表堂堂，如果整成玉树临风的样子回去，她心里自然是不踏实的。
说难听点，这是小家子气。
但是，这世上又有几个女人是真正大气的呢？
纳兰庭心里不觉得是件严重的事情，甚至替她的小家子气感到她很可爱。
她也是因为太在乎自己，太想要跟自己将余生过的圆圆满满的，才会这么选择的，不是吗？
所以，纳兰庭心里是坦然的，也是愉悦的：“我也挺喜欢这个样子，就这样吧。”
乔歆羨沉默着，又道：“好，我给我爸说一声，也去给医生说一声。”
纳兰庭在房间里休息。
乔歆羨走到了别墅的一楼左侧长廊里。
那里，住着从宁国军区总院派来的整形科特干军医，其中有个大校是周萌的领导，她来了之后，周萌就直接交给了她负责了。
玫瑰岛四面环海，相邻最近的绿洲也要行船好几个小时才能抵达，所以没有岛主人的令，是没有船会出海的，也没有人能够凭借自己的臂力游到别的岛屿逃生。
乔歆羨站在长廊口，对着里面唤着：“朱大校！”
里面很快出来一个四十五岁的女军医，走到乔歆羨面前对着他敬了个军礼，眉眼间满是尊敬：“小乔首长。”
乔歆羨总是觉得不适应。
虽然他是国家军权继承人，但是就目前而言，朱大校的军衔是在乔歆羨之上的。
所以，他还是很尴尬的。
当初给那个替身做手术的时候，乔歆羨就跟她提过一次，但是对方说：“不论如何，您也是大将军王府的小王爷，我们宁国是君主立宪制，叫您首长势应该的。”
自那次之后，乔歆羨再也不纠正她了。
只是心里还会默默想着，要抓紧一切可行的机会立下战功，早早地将军衔升上去，不要再这么尴尬地听着被人叫自己小乔首长了。
他将手机里的照片给她看：“就这张。”
朱大校接过照片看了眼，有些诧异：“确定吗？这个面部要磨颧骨的，即便有麻药跟镇痛泵，止疼药什么的话，也会很难熬。”
乔歆羨抿了下唇。
他拿着手机又看了眼，问：“这个最帅的，要做什么改变吗？”
“这个开个眼角，做个下巴，不需要磨骨。毕竟纳兰大人本人的骨骼是非常漂亮的，很适合修改成这样的，不需要大改动，几个细微的小地方就能带来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还比现在要帅气。”
朱大校说着，道：“我觉得，对于这样的功臣，国家应予以一定的鼓励跟照顾的，所以这张照片，我是在给之前的替身做完手术后，熬夜整整做了两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