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言一出，整个包房里死一般的沉寂！
不过数秒之后，司南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对着陛下鞠躬道：“陛下！我配不上凯欣郡主的，凯欣郡主已经心仪的男子了，还望陛下成全他们！”
想着下午回来的时候，凯欣一直枕着易擎之的腿不愿意醒来，她那么安定快乐，司南无论如何都不忍心破坏！
乔歆羡面无表情地端起面前的红酒，小啄了一口。
司南还是太厚道了，陛下这个人，乔歆羡最了解，一定是听见了什么风吹草动的，所以才会故意有此一问！
而司南因为陛下的一句话就全盘托出，反倒合了陛下的意！
“皇兄，司南是我内子的发小，在感情上如同亲弟。皇兄可不要总是一惊一乍的，他年纪小，会被吓到的。”
“他跟凉夜的关系我听说了，你跟凉夜的关系我也听说了。”陛下不咸不淡地看了眼乔歆羡，眉宇间有些无奈：“你跟凉夜的事情，回头我再跟你算！”
军权继承人娶了外国女人，还是个毒贩的侄女，乔歆羡还真是会给他惹事！
乔歆羡心里也明白陛下说的是什么，龙姿凤表的俊颜不受任何影响，默不作声地用餐。
那一袭翡翠色的军装，落在他身上，宛若迎战的盔甲，威风神气。
陛下瞧着他越发有男儿气概了，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好像看见了宁国国防的美好未来。
收回目光，陛下凝视着司南，也是淡然一笑：“坐吧，不必那么严肃。”
司南手脚僵硬地坐了下去，却是不敢拿筷子，乔歆羡尝了一道菜不错，特别转到了司南的面前：“尝尝看。”
司南这才肯吃。
气氛看似舒缓了很多，其实却是越来越紧绷了。
陛下听闻凯欣有了心上人之后，一直不提此事，这对于司南来说就是一种煎熬。
即便是跟在凉夜身边见过了大风大浪，却也是没见过这样大的人物的，司南心中忐忑，紧张，只记得在陛下面前不能欺君，这是大罪，所以他只能老老实实的。
而他这份老实落入陛下的眼，却是换来了一声轻叹：“凯欣的婚事根本由不得她自己做主，这一点，她是清楚的。”
司南筷子一顿，坐的笔直的，将口中食物默默咽下，不语。
陛下抬眼看着司南：“想不想跟你父亲并肩作战？”
那双眼，漆黑如点墨，深不可测，宛若漩涡般探不见底，令司南当即想起“君心难测”四个字。
“陛下的意思是？”司南有些不懂。
陛下拿过红酒杯，跟司南碰了一下，惹得司南受宠若惊，这才缓声道：“莫邪国的皇帝，差不多十年前立了一位新皇后，为了她，他将莫邪后宫的妃子全都遣散了，独宠新后一人。你父亲虽是丞相、位高权重，却也至今无缘见过这位皇后，因为莫邪皇帝将其保护的极好。”
司南：“……”
他还是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而陛下又道：“那些遣散的妃子之中，有一个叫做司徒芸的，是带着她年仅十岁、病入膏肓的小皇子一起离宫的。那位小皇子如今若是活着，该是二十岁了。我跟你父亲一直在找合适的人选，冒充皇子混入莫邪皇宫，然后你父亲会拼尽全力抚其上位，到那时，整个莫邪国，不费一兵一卒，就都是我们宁国的了。为了防止这个人选会有二心，所以，很多年前我就选中了凯欣，想要她联姻过去，嫁给我们选中的这个假皇子。”
“皇兄！”
乔歆羡忽而开口，打断了陛下的话。
陛下有些不悦地凝眉看着他：“你最近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还不是你惯的？”乔歆羡脱口而出，凝视着陛下，又道：“皇兄，司南是我带来的，我跟凉夜保证过要将他完好无损地带回去。您若是将他派去了莫邪，我要怎么跟凉夜交代？”
“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还有脸抱怨？”
“我也可以不抱怨的，但是，家和万事兴。万一臣弟家不和了，情绪也会受到影响，工作也会受到影响，生活、健康各方面都会受到……”
“行了！”
陛下收起一贯温文尔雅的笑容，严肃地盯着乔歆羡。
纳兰庭在莫邪国已经二十年了，当初的忠心可鉴日月，可是现在的忠心呢？
看起来纳兰庭是时时刻刻为宁国做事，但是那些促进两国友好的事情，到现在为止，对莫邪国本身也没有坏处！
天知道他变没变心！
但是，如果将司南派去就不一样了，纳兰庭如果没有二心，便会为了国家助司南上位；如果有二心，更会利用这次机会推司南上位！
而不管他有没有二心，只要司南对凯欣一往情深，凯欣的心站在宁国这边，一切都好说！
一国之君，玩的就是人心。
乔歆羡沉默不语，不卑不亢地迎上了陛下的眼神。
陛下眼神里的那些讯息，乔歆羡都懂，但是，如果真的把司南送去那样的地方，很可能司南就成了无名的烈士，沉睡在莫邪的国土上，永远回不来了。
现在是什么样的时代？
司南想要冒充皇子混进去，随随便便让人家捡去几根头发就能原形毕露了！
司南要是出了事，凉夜还不得跟自己拼命？
须臾，陛下先看向了司南，道：“你自己选择吧，是去莫邪追随你父亲为国尽忠，还是留在宁国。不论怎样，我不会亏待你就是了。但是，你若是留下，此生应该无缘再见到你父亲了，也无缘再跟凯欣在一起了。”
而听到这里的时候，司南才恍然大悟！
这个精明的帝王，一早就打探到了他喜欢凯欣！
所以……今天这顿饭，根本就不是什么慰问有功之臣的孩子的，而是想要游说他去莫邪国当卧底的！
难怪呢，他就说嘛，陛下亲自过来，这也太劳师动众了吧？
“我……”
司南老实巴交的，他想见父亲，如果可以跟父亲有并肩作战的机会，他也是求之不得！
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