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但是没有想到这声三哥竟然来的这样的快,快的孟锐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他忙连着大声的答应了两声。

正从马场里面走出来的崔子骞:......

莫名的觉得他的小舅舅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傻。

薛清宁也有点儿惊讶,抬起头看了孟锐一眼。

就看到孟锐眼中笑意灿然,唇角高高的向上弯起。

薛清宁:......

只是叫他一声三哥而已,用得着高兴成这个样子吗?就跟走路的时候忽然捡到了一块金砖似的。

她哪里能明白,对于孟锐而言,金砖容易得,一个合心意的妹妹可是极其的难得。

更何况这还是孟锐头一次听到薛清宁叫他三哥。

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薛元青拼着将自己身上的银钱全都花掉,也要给薛清宁买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只为哄她高兴的心情。

他现在就是这种心情。

一激动,就将革带上挂着的一枚墨玉坠儿解下来,递给薛清宁:“乖妹妹,这个给你。”

薛清宁沉默。

一来是被他叫的这声乖妹妹给吓到了,二来,孟锐这到底是有多少玉佩啊?难不成往后见她一次就要给她一块?

摆手表示自己不要:“还是你留着自己戴吧。”

好在孟锐看了那枚玉佩一眼,也没有继续坚持。

“这墨玉玉佩确实不适合小姑娘戴,改明儿我给你寻只上好的碧玉佩来。”

“不用了。”薛清宁连忙表示,“我的玉佩已经很多了。”

这不知道的,还会以为自己认她做哥就是为了他的玉佩呢。

孟锐还想说话,崔子骞在旁边忍无可忍。实在没办法看自己的小舅舅继续丢脸下去了。就说道:“小舅舅,您就别再吓薛姑娘了。”

没看到人家都往后倒退了两步,拉开跟您的距离了,正一脸惊恐的看着您么?

孟锐正沉浸在平生第一次被人叫哥的兴奋中,压根就不会注意到这些,反而觉得崔子骞打断了他跟薛清宁之间兄友妹恭的良好气氛。

就转过头不高兴的说他:“什么薛姑娘。上次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了,宁宁现在既然已经是我妹妹,往后你看到她就要叫小姨,怎么还叫他薛姑娘?快叫小姨。”

别看孟锐平时面上看起来经常带着笑,但数年出入战场,生死关头经历过数次的人,这会儿猛的沉下脸来,浑身的气势就如同是一把出鞘的寒剑,浑身气势冷峻逼人。

就算崔子骞平日跟他厮闹惯了,这会儿见了也不由的心中一凛。竟是下意识的就听从了他的话,躬身对薛清宁行了一礼,然后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小姨。

薛清宁:......

薛清宁就更加的惊恐了。

她刚有了个三哥就算了,现在竟然又多了一个侄儿?

而且她现在才八岁,但是崔子骞可是足足有个十八岁的,两个人相差了十岁。

这还是永嘉侯府的嫡长孙......

因着太震惊,薛清宁反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薛元青也挺惊讶的。

原以为孟锐说的只是玩笑之语,没有想到崔子骞竟然这么听孟锐的话。

兄妹两个静默了一会儿,薛元青开口说道:“那个,孟锐,你不用这样认真的吧?宁宁认你做三哥,没说就要子骞认她做小姨啊。”

孟锐却不同意,一脸正色的说道:“宁宁既然叫了我一声三哥,往后她的辈分自然就要比照着我的来。子骞叫她一声小姨,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薛元青和薛清宁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孟锐如此固执,两个人目光同情的看了崔子骞一眼。

不过崔子骞倒是安之若素的,安静的垂手站在一旁。

这算什么?等往后跟他的这位小舅舅接触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会知道他的这位小舅舅是个认定了一件事就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

而且别看他的这位小舅舅平日跟人相处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漫不经心的笑,他可是亲耳听外祖父手下的亲信将士说起过,有一年他们在边关的时候,晚间遇敌军偷袭,他这位小舅舅,手执一杆长、枪,敌军阵中三进三出,亲手割下了敌军将领的首级。

这位将士说起当时的场景依然咂舌不已。

“......当时空中一轮寒月,就见世子爷手执长、枪,一人一骑从敌军阵营中归来。等离得近了,我才瞧见世子爷手中长、枪的枪头上竟然挑着那位敌军将领的首级。那首级上的一双眼睛还睁的滚圆的,里面满是惊恐。割断的脖颈里面猩红的血一滴滴的滴下来。世子爷银色的铠甲上,脸上也都沾染上了血迹,当时我们看着,全都惊呆了。”

那一年孟锐才十四岁。经此一战,得了个冷面寒枪的称号,敌军提起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别看崔子骞平常再怎么跟孟锐玩闹,但一旦孟锐沉下脸来,他心中也不由的打怵。

最后孟锐虽然没有将那枚墨玉坠儿给薛清宁,但还是将自己的马鞭子给了她。

这马鞭子孟锐是用惯了的,顶端用犀牛骨做的柄已经被他磨的很光滑了,底下的鞭身也是用上好的犀牛皮做的,绝非市面上卖的那些牛皮做的马鞭能比。

薛清宁原还不肯接,但被孟锐不由分说的就将马鞭子塞到了她手中,笑着说道:“你要学骑马,怎么能没有马鞭子?先拿着这个将就用着,等往后我寻到更好的再给你。”

说的薛清宁心中疑惑起来。

孟锐怎么会知道她在学骑马的事?她好像从来没有对孟锐提过这件事啊。

就疑惑的侧过头看薛元青。

薛元青被她看的有几分不自在起来,抬手摸了摸鼻子,解释着:“就是上次在茶楼里面,我无意中跟孟锐提起你想学骑马,可家里没有合适的小马给你学的事,他就说他知道有一家马场,里面有适合你用来学的温顺小马,让我有空了带你过来。”

越说到后来声音越低。

薛清宁恍然大悟。

那天在茶楼的时候,她因着要去洗手的缘故,中间确实离开了一会。没有想到薛元青就将这件事对孟锐说了。

难怪她先前还想着,以前也没听说薛元青来过京郊啊,怎么忽然就知道这里有一家马场了?原来中间有这个缘故。

站在一旁的崔子骞心里则是默默的想着,什么知道有一家合适用来学骑马的马场?小舅舅就是在哄人,这原本就是靖国公府的私人马场。

看来小舅舅这是要用自家的马场讨好自己这个新认来的妹妹了。但偏偏不晓得为什么,还藏着掖着的不让人家知道。

其实孟锐一开始的心思很简单。想要暗中给薛清宁诸多好处,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全都对薛清宁说出来,这样就算薛清宁心中再不愿认他这个三哥,但迫于这些她已经被动接受的好处,也不得不认他。

但没有想到薛清宁今日既然会主动叫他三哥,这可真是喜出望外了。

☆、第26章 收了匹马

在薛清宁他们说话的间隙, 薛清雪已经在一群马里面给自己挑选到合适的马匹了。

是一匹全身毛发如胭脂的枣红色小马,四只蹄子上却长了一圈白毛, 看起来很温顺。

薛清雪心中欢喜,就叫站在一旁的马奴将它牵出来。

但是马奴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垂眼说着:“恕小的不能从命。这匹马, 已经有主人了。”

薛清雪虽然是庶出,但因为有薛博明的宠爱,荣昌伯府里也很少有下人敢违逆她的意思, 但是这会儿她说的话竟然被一个养马的奴仆给拒绝了。

就觉得面子上很下不来。

于是她一张脸立刻就放了下来, 指着马奴就说道:“什么叫已经有了主人?你这马场难道不是赁马给人骑的么?我是花了钱的,你这马场里的马自然由得我随便挑。我看中哪匹, 要骑哪匹,那就骑哪匹, 你跟我啰嗦什么?还不快去牵了那匹马过来。”

马奴抬头看了她一眼,心想,你花的什么钱?到现在也没见你掏出一个子儿来。而且就算你花了钱又怎么样?这里的每一匹马可都是外面难见到的好马,只怕你花的那点子钱都不够买这匹马一日嚼用的。

忽然看到孟锐和崔子骞正走过来, 瞬间不理会薛清雪了, 赶过去对他们两个行礼。

然后又对薛元青和薛清宁行礼。

上次他们兄妹两个过来骑马, 也是他全程陪同的。而且世子爷早就已经吩咐下来,要对他们兄妹两个恭敬客气。

薛清雪这时还在吵闹着要骑那匹枣红色的马, 薛元青就有些不高兴起来。

刚刚给她引见孟锐的时候,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抬脚就走, 已经让薛元青觉得她不知礼仪了,现在又为了要骑一匹马在这里这般吵闹不休。

不过还是忍耐着跟她解释:“这马场里面就只有这一匹小马,宁宁年纪小,其他的马她骑不得,你另外再去挑选一匹合适的。”

上次薛清宁骑的就是这一匹马,所以马场的奴仆就特地为她留着了。

薛清雪却不愿意:“这匹马是我先看中的,我为什么要让给她?”

又指责薛元青:“她是你妹妹,我也是你妹妹,可为什么你每次都偏袒她?回去我要告诉父亲。”

薛元青给气的。

那天他就不该答应父亲,带薛清雪一起来骑马。

若只有他们兄妹三个在这里也就罢了,关键是,孟锐和崔子骞现在也在这里,她这丢脸都丢到了外人面前。

忍不住沉下脸开始呵斥她:“住口。”

大家族里面很讲究长幼顺序,按理来说,就算薛元青平日为人再随和好说话,但一旦他真的动起怒来,说的话弟弟妹妹肯定都要听的。

就是薛清宁,就算两位兄长平时再疼爱她,但他们说的话她也不敢不听。这也就是为什么薛元韶叫她临字帖,跟他学下棋,她纵然再不喜欢,但也会乖乖听话的原因。

徐氏对他们兄妹三个人在这方面的规矩还是教导的很好的。

但是薛清雪从小是罗姨娘教养的。她小的时候,罗姨娘还妄想着让薛博明休了徐氏,自己上位做荣昌伯夫人,哪里瞧得上徐氏生养的儿女?薛清雪成日跟在她身边,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就瞧不上他们了。

又加上薛博明对她的偏爱,养的她压根就不知道要尊敬兄长。

所以就算薛元青现在已经发怒了,她依然不在意,只坚持一定要骑这匹枣红色的小马。还嚷嚷着,今日她赁马的钱不用薛元青出,她自己来出,这样薛元青自然再也管不到她到底要挑选哪一匹马了。

薛元青气的脖颈上的青筋都梗了起来。就要走过去将她拉过来,然后塞到马车里面,让小厮先送她回去。

丢人现眼都丢到外面来了。

可他才往前走了两步,衣袖子忽然就被人拉住了。又听到薛清宁急急叫他的声音:“二哥。”

薛清宁自然不怕薛清雪。但是她不想薛清雪回去在薛博明面前哭闹薛元青偏心,到时候薛博明就会说徐氏,责罚薛元青。

这时代的夫权和父权还是很可怕的,薛清宁只是个很普通的人,她觉得以她现在的能力压根就没办法去违抗。

所以她宁愿退让,只要母亲和兄长都好好的就可以了。

就对薛元青说道:“二哥,我今天忽然不想学骑马了,想歇一歇。你骑吧,我在旁边自己玩一会就行。”

这马场很大,周边也很辽阔,就算不骑马,看看景致也很好。

薛元青回过头看她。

小姑娘仰着头,一双澄澈清透的眸中有着很明显的关切和担忧。

薛元青怎么会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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