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1)

文雅吗?

阿秀低下头,她也读过书,但读了那么多年也只认得字而已,让她作诗填词她一窍不通。

“还有别的事吗?”阿秀摘下凤冠,松口气道。

杜鹃继续道:“有的有的,风波堂的总管事叫赵闲,今年四十多岁了,世子爷不在的时候,风波堂的大小安排都由赵管事做主。世子爷身边还有个如影随形的护卫,叫寒生,可能是严寒时节出生的?反正他冷冰冰的,莲开说她们从未见寒生笑过。”

赵闲、寒生,阿秀都记下了。

国公府里还有很多事要讲,杜鹃正要继续,阿秀肚子突然骨碌碌响了起来。

阿秀捂住肚子。

杜鹃嘻嘻笑:“小姐饿了吧,咱们后院有小厨房,我去叫她们上菜。”

短短一天,杜鹃似乎已经非常习惯这边的新家了,脚步轻快地去了厨房。

阿秀肚子扁扁的,除了吃饭,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力气去想。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杜鹃领着一个厨房小丫鬟端来了四菜一汤。

饭香扑鼻,阿秀又馋又震惊,光她一个人吃饭就准备了这么多,国公府到底多有钱?

“小姐快吃吧,别饿瘦了。”杜鹃羡慕又骄傲地看着主子,真好,莲开说她的身段是四个通房丫鬟里最好的,但杜鹃观察过,莲开的胸啊臀啊比主子小了好多呢。

小姐又白又美身段又好,世子爷肯定会喜欢小姐。

阿秀专心吃饭,国公府厨房的手艺非常好,阿秀吃了一碗白米饭,四菜一汤也差不多吃光了,只留了几块儿排骨。

“小姐不吃,那我吃啦?”杜鹃咽着口水笑道。

阿秀:“快吃吧!”

刘家不是什么天生富贵的人家,刘孝山买杜鹃只是为了伺候女儿,不让女儿敢任何粗活,但并没有给杜鹃立太多规矩。杜鹃嘴馋,阿秀有好吃的就分她一点,阿秀用旧的首饰也会送给杜鹃。

主仆俩吃饱喝足,杜鹃继续给阿秀讲国公府上上下下的消息。

说累了就逛逛阿秀的新房。

前后院上房都是五间屋子的格局,阿秀现在住在东里间,东次间是她白日消磨时光的地方,里面挨着窗搭了一张暖榻,榻上摆了一方矮几,看书下棋都行。中间便是客堂,招待宾客、用餐的地方。

西面三间屋,最里面的是浴室,次间做成了书房的格局,橱柜上可放闲书也可以放置账本。

每间房都宽敞明亮,一派大户人家的气息。

看也看了,聊也聊了,不知不觉天色渐黯。

厨房派小丫鬟来问新夫人晚饭想吃什么,粥、汤、面、水饺都能做。

阿秀晌午吃的很饱,就点了一份粥。

粥是香喷喷的鸡肉粥,还配了几样小菜。

阿秀吃的心满意足。

旁的不提,就凭国公府的吃食,魏澜喜欢不喜欢她都无所谓了,每天吃得好阿秀就满足了。

漱了口,阿秀按照规矩重新盖上盖头,坐在新床上等新郎官过来。

前院里挂满了大红灯笼,魏澜被年轻的宾客们围堵在中间,抢着灌他喝酒。

魏澜来着不拒。

魏沉坐在不远处,看着亲哥哥笑容不羁地喝下那些酒,他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几口喝光。

魏沉难受。

都怪他,连累大哥以世子的尊贵身份娶了那么下贱的一个女人。

大哥对他这么好,他该怎么报答大哥?

大哥肯定不喜欢阿秀,如果阿秀出了什么事,大哥是不是就可以休妻再娶了?

计上心头,魏沉笑了。

魏澜有千杯不醉的酒量,但喝得太多,他肚子很涨。

接过不知谁递过来的又一碗美酒,魏澜忽的身形一晃,酒水洒了半碗。

“哈哈,世子爷醉了!”

“醉得都拿不稳碗了,今晚还能洞房吗!”

哄笑声中,寒生扶着醉酒的世子爷走出人群,前往后院。

离开众人的视线后,魏澜身形一正。

寒生松手。

“下去吧。”魏澜道。

寒生转身告退。

半空残月低悬,月色清如水,秋风吹走酒气,也吹走了魏澜嘴角的笑。

男人修长的身影来到通往后院的月亮小门前。

守门婆子低头行礼。

魏澜跨进去,前面又是一排大红灯笼。

“世子爷来啦!”

杜鹃站在堂屋门前,兴奋又激动地道,眼睛直勾勾地打量世子爷。

魏澜只在她脸上看到三个字:没规矩。

男人冷漠的眼成功让杜鹃闭上嘴,畏惧地低下头。

魏澜去了内室。

新房处处一片喜庆的红,床上一动不动地坐着个新娘子,魏澜走过去,脚步带起轻风,红盖头下的流苏微微颤动。

魏澜抬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捏住盖头一角,掀开。

阿秀紧张地看着地面。

魏澜瞥她一眼,还是晌午掀盖头时见的那张脸,只是洗去了唇脂,露出了原本的樱粉之色。

收回视线,魏澜坐到旁边,半倚着床头,语气散漫而凉薄:“我娶你,是碍于祖父定下的婚约,这点你当知晓。”

阿秀知道,她轻轻地点点头。

斜后方男人散漫的语调继续传了过来:“我不会碰你,但只要你够听话,你便是风波堂的女主人,该给你的体面我都会给,明白吗?”

阿秀明白。

心底的紧张不安以及那丝期盼如被冰封,阿秀睫毛翕动,脸上的羞红变成了苍白。

魏澜挑眉:“怎么,委屈了?”

阿秀忙摇头,慌张道:“没有,我没委屈,能,能嫁进国公府吃香喝辣,是我的福气。”

魏澜笑了:“知道就好。”

阿秀抿唇。

魏澜站了起来,朝前走去。

阿秀以为他要去前院了,尚未分清心底是松了口气还是怅然失望,就见魏澜身形一转,去了后面的净室。

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响,而且响了很久。

他在解手。

意识到这点,阿秀一下子就想起来小册子上画的短头烧火棍。

虽然丑,但阿秀还是双颊发烫。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敢乱动,木头似的坐在床上。

魏澜洗过手走出来,看到呆坐的新娘子,淡淡道:“除了今晚,以后我每月逢五、逢十会到后院过夜,其余时间,你自己睡。”

阿秀还是点头。

魏澜不再看她,站在衣架前宽衣解带,只剩一身中衣来到床边。

阿秀浑身僵硬,越僵越呆。

魏澜皱眉道:“你睡里面。”

阿秀听了,慌慌张张脱掉绣鞋,转身爬到了床里头,再笨手笨脚扯开被子遮住自己,背对他侧躺。

红烛高照,侧躺的新娘子虽然盖着被子,但被子也被她撑起了玲珑起伏的曲线。

魏澜鬼使神差想到了刘福背女儿上花轿的画面。

趴在刘福背上的阿秀,嫁衣严密地贴于背上,勾勒出圆圆大大的一面……满月。

魏澜躺到床上,朝外而睡。

里侧阿秀睁着一双桃花眼,眼睛不停地乱眨。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刚刚她太紧张了,将一床被子都盖到了自己身上。魏澜竟然也不过来扯,难道今晚他要不盖被子睡吗?

秋天晚上很冷的。

“你,你要盖被子吗?”

不解决这事根本睡不着,阿秀犹豫又犹豫,终于颤颤巍巍地问了出来。

魏澜当然要盖。

“你去柜里拿一床。”

阿秀咬唇,原来他是嫌弃她,不想与她睡一个被窝。

柜子里有阿秀带过来的八套四季新被,阿秀坐起来,看眼拦在外侧的世子爷的长长身躯,阿秀准备从世子爷脚下那边爬下去。来到床尾,阿秀一手扶着床板,一边伸出右脚,想先让右脚踩到地面。

但阿秀忘了,她现在穿的还是那身繁琐的嫁衣,裙摆太长,阿秀右脚站稳了,左脚上抬到一半,底下突然传来一道阻力,同时踩着裙摆的右脚也打了滑,伴随着一声黄莺似的惊叫,阿秀一屁股跌到床上。

床上还有个大男人。

阿秀就稳稳地压在了魏澜的小腿上。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