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立刻补充一句,“大黄写得没姐姐好。“
“汪!“听到自己的名字,大黄满意了。
小暖泪流满面,原来自己的字只比不会写字的大黄强了……
“姑娘的字比绿蝶的好。“绿蝶马上补一句。
玄散刚要自暴自弃地开口,却被玄舞一个眼神瞪回去,老老实实地立在三爷身后不吭气了。
三爷笑道,“练字可以修身养性,以后我督促你练,总要写得真的比绿蝶好才是。“
小暖被他笑得头皮发麻,“三爷,拔草也可以修身养性,我觉得拔草更好……“
拔草还能跟娘亲聊个天呢,她对写毛笔字实在没啥耐心。
秦氏立刻道,“有草时拔草,无草时写字,你看咱们收的帖子上的字,一个比一个好看,随说咱不指望这个,但也不能比人家差太多不是?“
虽说帖子可以由下人写,但是重要的请帖和拜帖还是要主人家亲自写的。
辩无可辩的小暖立刻将歪了八万里的楼拉正,“咱们不是在说乌羽和去羽林卫的事儿么?“
秦氏一拍额头,“对,这是大事儿!你快跟三爷走一趟,看有啥能帮忙的。“
逃过一劫的小暖梳了丫鬟头,颠颠地跟着三爷上马车出了第四庄。她回头看着站在娘亲身边的“自己“,感激十分地难以形容,放下车帘问道,“三爷以后会将木黛带在身边?“
三爷摇头,“需要时带着。“
也就是说需要自己跟着他时,才会把木黛带出来替她一替,小暖的醋劲儿立刻被抹平了。
小暖翘起嘴角满意的小模样,看的三爷手痒,抬手要摸,却被小丫头推开。然后,三爷眼看着她换了脸色,怯怯地道,“我现在是三爷的贴身丫鬟,你不能动手动脚地乱了规矩,否则传出什么闲话就难办了。“
三爷凤眸含笑,直接将小暖扣在怀里贴着,“这样,才是贴身丫鬟。“
做戏要全套,小暖挣扎着要躲开。
三爷的胳膊一收,解释起羽林卫的情况,小暖立刻乖乖地抬头听着。
她这样子,简直让三爷爱极了。
进入羽林卫大营核心的院落,小暖下了马车,都不用三爷吩咐就老实跟在他身后,低头进了房内。
账房内的姜公瑾见到小暖来了,立刻起身行礼,小暖的身份不同了,现在她也算姜公瑾的效命的主家。
三爷本以为小暖会害羞躲避,却见这小丫头大大方方地还礼,与姜公瑾攀谈几句问明进度和目标后,掏出她随身携带的韬笔,快速进入状态。
她这样认真做事的小模样,让三爷移不开眼睛,可爱极了。
三爷站了片刻见小暖不理他,干脆让玄散将自己的书桌搬过来,与小暖面对面地办公。
百忙之中的姜公瑾偶然抬头,见三爷与他的小王妃专注在各自的文书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另一边,陈祖谟乘马车来到第四庄外,点名要见他的女儿陈小暖。
正在田里忙碌的秦氏心头一紧,暗道他真是会挑时辰!
帮着秦氏一粒粒往田里按棉花籽的木黛轻声问道,“娘,女儿过去看看?“
秦氏……
翠巧立刻毛遂自荐,“夫人,让奴婢去吧?“
绿蝶也道,“还是奴婢去吧。“对付陈祖谟,还是她这样的更合适。
帮大家来回取棉籽的小草听了,把小竹篮放在田里,很有气势地拍拍小手道,“娘,让小草去!你们得忙着种棉花呢,今天得种完这一片。“
绿蝶和翠巧也争着,秦氏却道,“咱们种田要紧,小草和大黄去。“
“是!“终于有机会担当大任的小草转身就跑,大黄立刻叼起吃草的胖兔子跟上。
秦氏喊道,“有话好好说,别闹起来。“
“知道了娘——“
今日负责保护小草的贺风露也把棉花籽放下,跟上。
秦氏叫住她叮嘱道,“看着点大黄,别让它撕了人家的衣裳,也别把华嫔的兔子弄丢了。“
本以为夫人会吩咐她保护好二姑娘的贺风露,忍不住笑了。
现在的陈祖谟在夫人和姑娘面前已经弱到如此地步,这家里没人把他当回事儿了。
是因为小暖成了晟王妃,身份发生了变化,引起的心态变化么?
男人混到陈祖谟这份上,还活着干什么!
庄子外,终于卸了木板恢复自如的陈祖谟,身着竹绣书生袍,倒背着双手迎风而立,端的是潇洒无边,惹得几个路过的农妇脸红嗤笑,嘀咕推搡着不肯离开。
陈祖谟自不会将这些粗鄙妇人放在眼里,转身观望路对面的晟王田庄。
晟王与自己的女儿订了亲后,陈祖谟虽未奢望晟王能亲自登门拜访,但派人送个拜帖或送几箱礼品总是应该的礼数。
哪知圣旨下了半个多月,晟王天天到第四庄,而对他这里却不闻不问,似乎圣上给晟王赐婚的不是他陈家女,而是秦家女!
晟王的差别对待,让京城百姓对陈祖谟耻笑更甚,他现在都快出不得门了。
“爹爹过来有事?”
身后传来小女儿脆生生的呼唤,陈祖谟回身,见到握着棍子的小女儿、叼着兔子的大黄、两个不大的小丫鬟和小暖的厉害师侄,却独独不见他点名的陈小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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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五章 三月二十八是什么日子?
几个围观美男子的农妇听到小草给这美男子叫爹,眼神立时就不一样了。什么?!这就是那个抛弃媳妇孩子攀高枝的小白脸陈祖谟?
陈祖谟才不理会旁人的目光,只压着脾气问小草,“你姐呢?”
“我姐跟我娘在忙着种棉花,爹爹有事吩咐小草也是一样的。”小草一脸的天真可爱,“我娘说再不种完地就太干了,所以这几天我们从早到晚的种棉花,晌午觉都不睡了。”
陈祖谟气得肝疼,“为父就说几句话,让你姐出来一趟,耽搁不了什么功夫。”
“哎呦,我说你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咋说出话来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呢?”边上的农妇不干了,“你晓不晓得浇一次田得用多少水?晓不晓得这么大日头地干得多快?晓不晓得地干了种下种子不能发芽?”
“人家哪晓得这个,人家晓得怎么弄笔杆子写字儿糊弄人就成了。”另一个挎着篮子的农妇嘲讽道。
“那他也得糊弄得了才能啊,圣上都把他的状元扒了!不管是什么人,没德行就是不行,让人看不上眼!不信你们去问问,嘉和初年状元的字一副几十两,这个嘉和三年的废状元就算抄一本书又值几个铜板?”第三个农妇也冷嘲道。
第四个农妇更是干脆,“还多少钱?白给咱都不要!要是让我家那崽子跟着他的字学,要是长大了敢休媳妇扔孩子,老娘拿鞋底子抽烂他的嘴!”
……
这些村里的农妇损起人来,恨不得喷陈祖谟一脸吐沫星子。陈祖谟虽然知道众人对他的风评不好,但是亲耳听到还是第一次。
这些话像耳光一样响亮地扇在他的脸上,将他气得七窍冒烟。
若是不跟这些人理论,好似他真像她们形容的那等不堪;若是跟她们理论,他又是自坠身份,再说他一个人如何说得过这么多贫嘴妇人!
陈祖谟一甩袍袖侧身,怒道,“真是岂有此理!”
“哎呦……听到没,他还说咱没理呢!他有理吗,咱可着京城问一问,他的理在哪呢?!”几个农妇不服气,刚要接着怼,就见小草拦在她们前面,清脆地开口了,“伯娘婶子们,我爹有理的。”
“那他的理是啥?”小草招人稀罕,几人都和颜悦色的。
“我姐说每个人做的事,就算别人看起来再不对,他们也是有自己的道理。”小草乖乖答道,所以姐姐说千万不要推己及人,而是要看清楚对方是什么人,才能明白他要干什么。
“那你爹的道理是啥?”
“小草不知道,不过我爹是读书人,他自己一定能说得清楚,对不对,爹?”小草转头望着自己的爹爹。
她这是在给自己解围么?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味儿呢。不论如何,陈祖谟还是压住火气,端着读书人的架子道,“君子讷于言敏于行,陈某不与尔等逞一时口舌之快!”
没听懂的众人问小草,“你爹说了啥?”
小草说,“我爹说他说不行,但是做行。”
“那他做了啥?”
“做出了点啥?”
“是啊,啥?”
这三连问下,小草也为难了,抬头看爹爹,“爹,您干了啥?”
陈祖谟的脑袋顶都要冒烟了,“陈小草!”
“女儿在。”小草包着两眼泪道,“伯娘婶子们先去忙吧,要不然我爹要生气了。”
“哼!没能耐的男人才会拿女人和孩子出气!”大伙不屑,但也不想再跟他计较,“我算是知道这是个什么人了!”
“他也就能拿孩子出气,你让他拿柴玉媛出一个试试?”挽着菜篮子的农妇把递给小草一大掐香椿芽,“拿回去让你娘给你炒鸡蛋吃,这个还算嫩,过几天就不能吃了。”
小草谢过,挥小棍子与她们道别后,就听她爹怒气冲冲地问,“这都是些什么人?你怎么会跟她们来往!”
“她们是田家庄的婶子们,前些日子小草跟大黄去田家庄玩认识的,待小草和大黄可好了。”小草乖乖答道,“爹要不要,小草记得爹也爱吃香椿芽炒鸡蛋呢。”
她还能记得自己爱吃什么也是难得,陈祖谟刚要接了,就听大黄“汪”了一声,明显地不想给他。陈祖谟吓得手又缩了回去,指着大黄脚边的兔子问道,“这就是华嫔娘娘养的那只兔子?”
小草点头,“嗯,是不是很可爱?”
一只兔子罢了,脏不拉几的有什么可爱的!陈祖谟勉强点点头,“莫让大黄咬死,否则你姐也不好跟娘娘交代。”
“不会啊,大黄现在养兔子养得可好了。”小草自豪地拍了拍大黄的脑袋。
“一只狗养兔子?”陈祖谟眼神里充满了不信和不屑,秦氏那蠢妇,将这狗宠上了天,好似它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跟旁人的看家狗有什么不一样似的!
大黄甩甩尾巴,从莲年拎着的篮子里叼出几棵草放在胖兔子嘴边,阿宝立刻抱着吃得津津有味,大黄抬爪拍了拍阿宝的脑袋,才抬起脑袋斜着陈祖谟。
陈祖谟……
“大黄太棒啦!”小草开心极了,“爹别看不起大黄,它会看家,会养兔子还会抓兔子,比有些人还能干呢。”
有些人是谁?看着面前的狗脑袋,陈祖谟的肝更疼了,干脆揭过这茬,直接道明来意,“你可还记得这月二十八是什么日子?”
“知道!”小草响亮答道。
还算她有点孝心,陈祖谟面上刚露出喜色,就听小草喜气洋洋地道,“三爷二十八是东岳大帝泰山神的生日!”
陈祖谟……
“这是大好日子,所以我姐把天师庙地开炉日也订在这一天,到时候晟王、无尘师姑、玄清师兄等好些人都会聚集到天师庙,方家集的方员外还请了戏班子搭台唱戏呢。”小草说得兴高采烈的,“到时候爹爹也来听戏烧香吧?爹不是缺钱吗,烧香求财也挺灵的。”
陈祖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