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和无惨相处的记忆里,无惨流泪的画面是零,就算是病魔缠身身体剧痛难忍的时候无惨也从来没有哭喊过,就算将自己的嘴巴咬出血来也从未流过一滴泪。
能有什么理由哭泣呢,鬼舞辻无惨这个家伙能因为什么而落泪呢。
“我没有。”
无惨回答的干脆利落,但是却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他也感觉到了,然后张了张嘴,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可能……在你离开后吧。”
其实并不止那一次,但是无惨觉得说出来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月牙的脚步略微顿了顿,他的声音有些干涩,轻声说了一句:“是吗。”
他在想,在自己身处地狱毫无抗拒的喝下孟婆汤之时,无惨是不是就坐在自己空荡荡的房间里流泪。
说什么在这种时候好像都会显得多余累赘。
两人并肩而行,手臂相触的空挡月牙伸出手轻轻拉上了无惨微凉的手指,身侧的无惨微微怔忡片刻,默认了月牙的举动然后顺着月牙的动作握紧了他的手。
月牙在无惨看不见的角度动了动嘴巴。
抱歉。
*
回家的路上行人便少了许多,无惨手里还抱着那个捞金鱼得来的鱼缸,里面的两尾金鱼在小小的鱼缸里游来游去,也不嫌这鱼缸狭小。
月牙伸出手在玻璃外敲了敲,这两个金鱼也不想其他的鱼那样胆小,隔着玻璃看着月牙的指尖吐了一圈泡泡,然后凑上来隔着玻璃亲了亲。
月牙扯起嘴角笑了一声,抬起头看到了无惨幽幽的眼神。
“你试试?”
月牙接过无惨怀里的小鱼缸捧到无惨面前。
无惨立刻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移开头说:“不要。”
月牙也没放弃,缠着无惨抱着那两条鱼在他面前晃悠,“试一试吧。”
无惨最开始还是不屑的表情,熬不住月牙的纠缠,也有可能是自己也蠢蠢欲动,伸出手用指尖隔着玻璃敲了敲。
两条鱼摆了摆自己轻纱似的尾鳍,然后转过身朝向了另一个方向。
无惨原本微翘的嘴角扯平,低头凝视着两条金鱼的表情像是在考虑怎么样把两条小小的金鱼给刨了。
月牙看见了,心想无惨和过去一样都不怎么讨小动物的喜欢。
他记得那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跑到无惨院子里一只野兔子,浑身皮毛雪白,眼睛像是产屋敷夫人头顶上带着的红宝石金簪,那模样真是好看极了。
这兔子跑到院子里就开始啃院子里的青草,还是无惨出来呼吸一阵新鲜空气的时候瞧见了藏在草丛里的那一片白。
月牙跑去看的时候那兔子也没躲,乖乖的就被月牙抱了起来,但是被月牙抱着靠近无惨的时候,原本在月牙怀里乖巧的兔子却开始奋力的挣扎起来。
原本想伸手摸一摸兔子皮毛的无惨脸色霎时就黑了下来,原本伸出来的手也收回去了。
“拿出去炖了。”
无惨冷冷地说。
月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什么?大人?”
无惨看着月牙怀里还在奋力挣扎的兔子冷笑着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拿出去炖了。”
最后的结果还是把兔子拿出去炖了,别说,还挺香的,
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那点压低的声音瞒不了无惨的耳朵。
“你笑什么。”
“我想起来那只你让我炖了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