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池内胜笑着说:“哪里会是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责任感啊。”
他放下手,声音开始变得低沉起来:“是因为仇恨啊。”
这世上,唯有仇恨是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它刻在你的心里,你的脑子,你的回忆,悄悄一触便会翻起滔天的恨意。
哪里需要什么责任,只是单纯的仇恨本身就会提供给人无穷的动力。
“鬼杀队的所有人,无一不是背负着和鬼的血海深仇,因为仇恨,才会不死不休。”
月牙好像能够听到池内胜心里的悲鸣,虽然他说这话是笑着的,但是眼里翻涌的东西却是不尽的悲伤。
“那你呢?”
月牙问,“你也是因为仇恨吗?”
池内胜沉默了一瞬,然后又露出了灿烂阳光的笑容。
“只有我是例外啦!”他伸出手笑嘻嘻地拍了拍月牙的肩膀说:“我只是觉得成为灭鬼的剑士很酷罢了。”
说完,他就蹦蹦跳跳地往花街走去了,看着背影倒是跟雀跃的样子。
“真是——骗谁呢?”
月牙哼笑一声,跟在后面。
*
要说花街这几日有什么事发生,除了宫下渚这件事似乎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了。不过池内胜没那么容易放弃,每天晚上都会兴致高昂地到各个游女屋装作人傻钱多的富商打探情报,或许是长得好的缘故,倒也是被池内胜问出些不少东西。
“说起一些奇怪的事,倒是也有呢。”一位游女屋的老板娘右手托着自己的脸颊,脸上露出了十分困惑为难的神情。
“我们这里,抽足的孩子似乎多了起来呢。”
抽足这词,就是代表被人卖入花街后被精心培养成花魁预备役却背负着债务逃走的女人。
“虽说以前一年总会有那么十几个孩子想要偷偷逃走,可是这个月人数却突然增多好几个了。”
“没有一点点预兆就不见了。”
那老板娘轻轻叹了口气,并不是很能理解那些抽足的女孩的行为。
“虽然在这花街里女人地位不高,但是总比在外面要好很多呢。”
老板娘以为这些姑娘是逃离了花街,但是敏感的月牙和池内胜却没这么轻易相信,在老板娘说出姑娘失踪的事件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瞬间就怀疑到了久久藏匿于花街的恶鬼。
“是这样吗?”池内胜举着酒杯笑了笑,让对面徐娘半老的老板娘看着脸都红了。
男人是视觉动物,女人又何尝不是呢。
“哎呀,说起来,昨日花时屋的老板娘又收了一个美貌的女人呢!”老板娘说着说着就想起了昨夜的事,想着那晚看到的女人,老板娘啧啧感叹。
“那个姑娘呀,长的可真是好看,我想啊,再过不久花时屋花颜的花魁名头就要落到她头上喽!”
这种事情对月牙来说无足轻重,只是过了一耳朵就忽略了,他沉默而无声地站在池内胜的身后尽职尽责的扮演一位侍卫,而池内胜却显然对这位新来的游女产生了十足的兴趣。
“真的很漂亮吗?”池内胜眨了眨眼睛,用手指摸了摸下巴,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月牙皱眉,伸出脚轻轻踹了踹池内胜的腿让他不要扯开话题,池内胜本来正听的兴起,感觉到身后的月牙阴沉的目光才干咳两声继续回归了正题。
最后了解的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两人也就准备离开。
上七軒在的花街小路并不长,大概走个□□分钟便走到了尽头,越往外走人也越稀少,背后满是男女之间的欢笑,声音也越来越遥远直到几近消失。
这边与那边的两相对比显得孤孤单单走在路上的两人有些凄凉似的。
池内胜双手搭在后脑勺上,一边走还一边抱怨月牙没情趣。
“来了花街就该玩嘛!玩!月君你也太没意思了吧!”
月牙本来懒得理他,只是在池内胜说话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头嗅了嗅空中的空气,一股熟悉的血腥味飘进了他的鼻端,将他的防备心提到了顶端。
原本放松垂落于身侧的手轻轻搭上了身旁配备着的刀剑,月牙敏感的抬起头左顾右盼,眼睛四处扫射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池内胜此时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原本悠哉的神色变得严肃了许多,同样在自己被和佛遮挡着的地方抽出了自己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