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摸向身侧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圆鼓鼓的东西,那东西被隐藏的很好,寻常看是根本发现不了的。继国缘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个香囊,里面装的药草是他亲自上山去采的,而包裹着药草的香囊是千岛有香自己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的。
只是现在,东西还在,却物是人非。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再看她一眼。”继国缘生苦笑着说,眉宇间的忧伤之色更重。
月牙并不能感同深受,他看着继国缘生眼底仿佛深不见底的忧伤心里只觉得困惑,他从没喜欢过人,在他心里能占一席之地的只有现在生死不知的家人,他想象不到自己会爱上一个人的感觉,那对他来说未免太奇怪了。
夜已经深了,月牙想着自己应该要睡觉了,明天他还要起个大早,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去做,毕竟鬼舞辻无惨这个小少爷可不像他哥哥那样好伺候。
月牙起了身准备离开,继国缘生欲言又止看着他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似的,月牙大概是能猜到个十之八九,毕竟继国缘生这个人一眼就看的到底。
“我对你和千岛小姐的事情没有兴趣,也不会到处乱说。你放心好了。”
月牙说这话的时候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他对没好处的事情一向如此。
说完月牙转身就离开了,但是还没有走上两步,继国缘生的声音就传到了他的耳朵。
“月牙,真正的你和你表现出来的样子很不一样。”
月牙脚下步子一顿,转过身看着继国缘生笑了笑:“我可从没承认过我表里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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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产屋敷空良再一次光临了无惨的院子,只是以往都是愁云惨淡的模样,今日到来之时却是喜气洋洋。
这可不多见,乍一看上去产屋敷空良像是有什么喜事。
不过也没说错,产屋敷空良这次前来的确是有喜事的,自从那天月牙来找过他后,他便开始去找安倍晴明,只是恰好晴明外出除妖了,今日才回来,于是产屋敷空良抓紧时间就马不停蹄的去问了关于大妖彼岸花的事情。
得来的消息不错,安倍晴明知道彼岸花的下落,只是他说去寻彼岸花的道路艰险困苦,怕是极为难寻。
产屋敷空良想着这倒无关紧要有一线希望总归是好的,得了消息就高高兴兴地来了,坐在正喝药的无惨面前就开心地说起了这件事。
“无惨,我们就要找到治好你的最后一味药了。”产屋敷空良因为激动声音都有些高昂:“这样的话,你的病就可以治好了。”
无惨拿着药碗的手微微一颤,抬眼看着面前的兄长半天没有出声。就连月牙也有些惊讶地看向了产屋敷空良,没想到他联系安倍晴明的速度这样快,然后月牙视线接着看向了无惨。
月牙想着他大概是因为这个消息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事实如此,无惨坐在原地呆了半天,脸上开始显露出难以抑制的喜色来,手中未喝完的药落在榻榻米上撒了一地,褐色的药汁渗入榻榻米中将整洁的地板弄的脏污不堪,但是无惨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兄长的衣袖,双眸因为激动睁的极大。
“真的?”他声音有些颤抖。
产屋敷空良肯定的点点头,看向无惨身后的月牙还赞扬似的提了一嘴:“这还多亏了你的佣人月牙告诉了我可以去找晴明问问,若非如此,我还真想不到。”
无惨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身边安静的月牙,看到两人一齐望着他,月牙露出一副混合着害羞和惊讶的表情。
“我只是做到我该做的事情而已。”
无惨现在重点注意力是在自己将要痊愈的消息上,难以抑制的狂喜冲刷着他的脑海,他几乎迫不及待地问产屋敷空良:“什么时候可以拿到,这几天我就要吃到药!”
他已经受够了虚弱的身体和病痛的折磨,但是他更受不了的是自己的死亡,若是能够活下去,什么代价他都可以付出。
“这两日晴明就会来产屋敷家,我们会商量着怎么拿到青色彼岸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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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屋敷空良离开后无惨已经兴奋的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虽然医生已经提过尽量让他的情绪不要有过多的起伏,只是在生死面前这样的嘱咐都无关紧要了。
他站在屋子里四处走动,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情绪激动而开始涨红,这下他看上去到有些精神了,不像往常病恹恹的样子,走的时间长了,他有些累,然后又缓缓的坐在了榻榻米上的软垫上。
玫红的眼睛看向了月牙,无惨招了招手示意月牙过来。
月牙走了过去自然是要好好恭维无惨两句的,走到无惨面前跪坐在地上月牙扬起笑容说道:“果然,我就知道大人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这话好听,无惨喜欢,伸出手将手搭在了月牙的肩膀上,他心情很好,月牙作为功臣自然更加得了他十分的喜爱。
“你做的很好。”无惨低下头在月牙耳边轻声说,修长的手指缠绕着月牙耳边的一缕碎发。
“你有什么心愿?”
月牙脑子里想到的除了金银珠宝就是更好的生活地位,不过当然是不能明显的说出来,毕竟太过庸俗不好听。
于是月牙笑了笑,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