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王微雨站在假山上方,笑看着三人,“surprise!”
三人一惊,罗勒心道一声:遭了,上当了!
他们想要再退回去也已经晚了,就在王微雨出声的一瞬间,假山后面的人工湖里突然就冒出来十几个穿着潜水服,手持弓弩的人。
十几支乌黑发亮的箭矢对着他们,箭尖寒芒毕露,让人心颤。
湖水寒凉,他们刚刚就是这样躲过红外线热感仪的!
至于王微雨……
罗勒眯着眼睛再次往上看,这才注意到,王微雨身上穿着的是和假山一个颜色的薄薄的伪装服,在这冰寒刺骨的天气里,她静静地趴着不动,让自己的体温降下来,热感仪也就探测不到了。
罗勒磨了磨牙,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按下了握在掌心里的一个装置的按钮。
那是他为了以防万一拿在手心里能呼唤处于远处变种的一个呼叫器。按下的时候会发出高频率的声音,普通人听不到,只有听觉异常灵敏的犬类能听见。
然,等了好一会儿,那十只变种还是没有过来。
怎么会这样?难道……
“砰!”
罗勒正惊疑不定地胡思乱想着,身旁突然落下一只被抹了脖子的变种,发出一声巨响。
“你是在等它们吗?”
三人身后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罗勒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伊芙和蒋煦瀚正缓步走来,停在他们约五米开外的距离。
看到那只变种,罗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华国人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自以为将所有人都引开了,派萨麦尔将简悠引到海岛杀掉,却不知,自己早就已经成了那只被黄雀盯上的螳螂。
不过,若是他们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束手就擒那就大错特错了,他们绝不会想到,他还留有一招后招!
想到这里,罗勒勾唇笑了笑,看着不远处的蒋煦瀚和伊芙,气定神闲地说道:“枭,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投降吧?真是天真,我早就已经在蒋氏集团的大楼和eh事务所装置了炸弹,启动器就在我手里。”
说完,他就看到伊芙的眉头轻微地皱了皱,握着解剖刀的手缓缓抬起。
罗勒愉悦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放松些,这个启动器和我的脉搏是连在一起的,要是我死了,炸弹也一样会引爆。”
话音刚落,他似乎是感到有些遗憾,扫视一眼周围,嘴里啧啧两声,“可惜了,我本来是想着能够省事一点把你们全部炸死的,没想到你们竟然没上当还能找到这里来,我还真是太小看你们了。”
说完这些,罗勒本以为会看到蒋煦瀚懊恼的神色,却不想,对方却始终是一脸平静的样子,丝毫不为所动。
罗勒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嘴角的笑容收起,冷冷看着蒋煦瀚说道:“快让你的人退开,否则我就要按下启动器了!”
就算他们都不在蒋氏集团大楼和事务所又怎么样,那里少说也还有上千名员工在,他就不信蒋煦瀚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炸死!
不料,蒋煦瀚只是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伊芙看着罗勒的眸光渐冷,凛冽的杀意骤然迸发,让对面三人都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真的是他!
上一世炸掉蒋氏集团,害蒋煦瀚惨死的人,真的就是罗勒!只不过这一世情况有变,他才不得不提前在蒋氏集团里安装了炸弹,顺带的连着事务所也一并想要炸掉。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伊芙只恨不得将眼前这人千刀万剐。
罗勒心惊于一个少女竟也能有如此杀气,他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稳住心绪,勉强扬起一个笑容,“伊芙·法伯,我胆子小,你最好别吓我,不然我要是一不小心按了下去,大楼里的那些人可都是你害死的。”
说着,他蓝色的眸子蓦地变得阴沉,冷声道:“我数三声,你们再不退开我就真要按下去了!”
可是,无论是蒋煦瀚还是伊芙,都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就连他身后的王微雨,也都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会这样?
他们为什么一点都不慌张?
难道……
不,不会的!他们怎么可能会一早就知道他的计划,将炸弹提前拆了下来,绝对不可能!
罗勒在心里狂喊着,但后背的冷汗还是止不住地将衣服都打湿了,心底的不安渐渐扩大,将他吞没。
没有人说话,周围的空气沉闷得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罗勒的最后一丝冷静也被这种沉默给磨没了,他疯狂地大笑了几声,阴狠地说道:“好!既然你们不在意,那就让那一千多人跟我一起陪葬!”
说罢,他作势要按下启动器,对面的人还是不为所动地看着他,平静得可怕。
怎么办?
贝尔芬格和别西卜已经有些荒神了,额头上渗着细密的冷汗。
罗勒也好不到哪去,绝望自心底缓缓升起,这是他手上最后的一张王牌了,本来以为凭借着这个就能逼退蒋煦瀚他们,毕竟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都是这样,满口的仁义道德,可谁料他们竟然会不为所动,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
他勉强稳住心神,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们心底有多正义凛然,到头来,为了抓我还不是枉顾他人性命,比起我这个真小人来,你们这些伪君子更让人恶心!”
闻言,蒋煦瀚只是勾唇笑了笑,似乎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伸手掏了掏耳朵,说:“叽叽歪歪半天,你倒是按啊,跟个娘们儿似的,烦不烦人?”
罗勒一噎,眸底染上一片血色,咬了咬牙,按下手里的启动器。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竟是,启动器竟然没有响。
他猛地低头看去,小屏幕上本该有十秒的倒时的,现在也并没有显示出来。
不仅是他,在他两侧的贝尔芬格和别西卜也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这种情况已经很明显了,绝不是启动器坏了,而是,他们所走的每一步,都早已被对方料到。
他们自以为是地沾沾自喜,以为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却不料,他们自己才是那个跳梁小丑。
“怎么会这样?”罗勒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又发狠地按了几下启动器,还是毫无反应。
像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般,他疯了似的后退几步,一边低吼着喊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嗖嗖!”两道破风的声音响起。
罗勒后退的脚步骤然停住,就在他的脚边,两把锋利的解剖刀紧贴着他的脚后跟没入青石地板,折射的寒光映入眼帘,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伊芙手轻轻一挥,掌心里又多出了三把解剖刀。
她平静地看着罗勒,眸底却是一片嗜血的寒意,“别借着装疯卖傻就想开启你那不入流的机关,再乱动一下,我这三把解剖刀瞄准的可就是你的脑袋了。”
罗勒双手紧握,雪白的绷带很快被鲜红晕染出一朵花来。
逃不掉了。
他所有的计划都被看破打乱,再无生路。
不甘、愤怒、绝望交织在一起,罗勒看了看蒋煦瀚,又看了看伊芙,最终在心里肯定,他所有的失败,皆是因为这个他一开始就认为不如蒋煦瀚的少女。
他阴鸷的目光在伊芙身上流连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计划的?”
伊芙神色淡淡,“如果不是你多此一举,我还真发现不了。”
罗勒眸光一紧,咬牙道:“什么意思?”
“姚向阳的尸体已经解剖检验过了,他的体内有大量的lsd,而且摄入体内并不久,那么问题就来了,他一直都在警局的拘留所看守着利维坦他们,又是怎么摄入的呢?警局里有饮水机,可是摄入的却只有他,这是怎么做到的?”
她说话的速度很慢,可她每说出一个字,都让罗勒的心下沉一分。
“答案就是,警局拘留所后方的一个下水道,你的人就是从那里偷偷进入拘留所,在姚向阳不注意的时候替他注射进去的,然后再由精通催眠术的利维坦催眠了他。后来他们逃出去,晏云影和秦晋辉遭遇到的变种和傀儡,也是由街道的下水道出来的,我说的对吧?”
罗勒脑子里一直紧绷着的一根弦彻底断开,他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伊芙冷冷地看着他,继续说道:“早在几年前,你就在赎罪俱乐部的底下挖通了一条通道,通道连接着你关押变种和傀儡的房间。偏偏,这条通道和你藏身的地下室又不在一处,而你又十分小心谨慎,在逃离前还想着让萨麦尔将简悠引到海岛,只要简悠出了事,我们就肯定会赶过去救她,到时候,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从地下室里出来,再从下水道逃跑。
可惜啊,如果你没有做这两件事,我还真找不到你的地下室所在,当然也不会知道,你能在蒋氏集团和事务所安置炸弹。你的手下很不小心呢,在那两处地方的下水道出口留下了脚印。早在半个小时前,我们的人就找出了炸弹拆除了,而萨麦尔,也在十分钟前被简悠抓了,你的计划全都失败了。”
罗勒听完,只觉一股血气从心口涌到嗓子眼,哽住让他说不出话来。
伊芙却觉得不够似的,嘴角弯出一抹极清浅的笑容,漫不经心道:“和堕天使比起来,你们七宗罪还真是小儿科,你说是吧,冒牌路西法?”
“噗!”
罗勒吐出一口血来,两眼一黑,气怒攻心晕了过去。